“他还是没醒吗?”
把好不容易弄到的一包血竭递给陈平,秦时几步走到床前,俯下身子仔细查看李松青的情况。
眼睛紧闭,面色苍白,看起来和前几天并没有什么差别。
难不成是药没有效果,还是陈平医术不行?
“没醒,不过要是叫他娘子的名字,他会有些反应。”陈平打开手里的血竭仔细检查起来。
“他娘子?”
秦时有些疑惑,便当着他的面试验了一次。
他站在床前,轻声唤了一声。
“许云苓?”
果然,床上男人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竟然真的有反应。
有反应就是好事,起码这人有信念支撑着。
然而,他的神情很快又凝重起来,转头对陈平说道:
“我刚才来的时候,发现这附近多了几个生面孔,我感觉岱森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咱们得赶紧换地方。”
秦时说完坐在床边,语气紧迫。
“什么?”
陈平闻言,脸色骤变,有些紧张看向他。
“怎么会那么快?”
难不成,是他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盯上了?
原以为把人放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酉阳城那么大,岱森不可能那么快找到的,这才几天啊,就被人盯上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贸然搬动肯定会加重伤势,如何能动?再说了,他们能去哪啊?
陈平放下手中的血竭,皱眉看向躺在床上的木乃伊李松青,忧心忡忡,“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经不起折腾,怎么动?”
秦时握紧拳头,语气坚决。
“动不了也得想办法动,不然暴露了就是一个死字!”
说完,秦时提出今夜就行动,先把人弄去郊外的义庄,等风声过了,再想办法弄出城。
陈平当即反对,直说不靠谱。
“你能想到的,难道岱森就不会想到吗?”
“义庄那种地方,岱森肯定会派人去不定时搜查,太危险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留在这等死?”
秦时也有点不耐烦了。
陈平沉思了一会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床上的李松青,低声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那个人会愿意收留他…”
李松青面临暴露危机的时候,他的娘子,同样也处于崩溃的边缘。
从城楼上把她带回来后,宋怀山就犹如发了疯一般,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此刻,她的两只手被他牢牢抓住,并在一起高举压过头顶,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两人的唇几乎贴在了一起。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动作,熟悉的那个人。
他的手段还是像在西洲时那样——强迫,压制,霸道。
被他困在内室这小小的方寸之地,丝毫动弹不得的许云苓,只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在他就要爆发的边缘发出一句冷声质问。
“宋怀山,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宋怀山哑声一笑,那笑容带着不屑。
看着身下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他的眸中骤然一沉,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这些天来,我给了你最大的自由,不逼、不问、不催。”
“我原以为…你会想清楚,你会留下来,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我。”
此刻他的唇瓣离她只有分毫之差,两人在接近相贴间,他对着她的唇蹭了蹭,虽然停于表面,没有进一步干什么,两人身上的衣衫也还算整齐,但这姿势极为暧昧。
“可我想错了,你的答案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离开我,毫不犹豫地离开我!”
他说话时的气息喷洒而出,扑在她的脸上,裹挟着未消的怒火与不甘,激得她紧闭的眼皮子动了动。
他此时看向她的神情充满了压迫和吞噬感。
“你一直都是那么狠心,那么绝情,你对所有人都好,可你唯独对我,总是带着偏见,总是不耐烦,总是不待见。”
许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于滚烫和噬人,许云苓在他炽热的视线下重新睁开眼,看向他的目光却是冷冽如霜。
“我为什么要留下?我为什么不能离开?我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地被你拘禁在身边?”
她一字一句地往他身上扎刀子。
“从始至终,你有问过一句我愿不愿意吗?”
“拘禁?强迫?”
两人紧密相视间,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原来她就是这样看他的。
“我若真想拘禁你,你以为你能逃得出西洲?”
“至于强迫?我从始至终有动过你吗?哪怕你一直不乖,哪怕你一直想逃,我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尊重你,一直没碰你?”
他说完闭上眼睛,唇一点一点游移到她的颈窝,轻吻上去的同时,鼻间也重重吸了一口属于她的气息。
就是这一口熟悉的气息,瞬间抚平了他心底翻涌出来的那股空虚与躁动。
美人他见得多了,可能让他失控至此的人,世间也只有她许云苓一个。
“那敢问世子爷,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许云苓动了动身子表示抗议,反唇相讥,声音还带着嘲讽,“难道这不是强迫?”
才刚得一亲芳泽的某人,只能再次忍住心里的躁动,眼中闪过几分无奈,缓缓松开了她的手,但人依旧趴在她的身上压住她,语气卑微。
“留下来好吗?留在我身边好吗?我们…试试好吗?”
她稍微活动了下被他捏得发红的双手,尝试把身上的人给推开,但这人属狗皮膏药的,整个人黏得死死的,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你还是不明白,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可你从始至终,有给过我一次机会吗?”
宋怀山从她颈窝间抬起头来,目光灼热地看向她。
“你最痛苦的时候,是我陪着你,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是我三番两次救了你,你爱的人不是我,我都舍不得怪你一分。”
“我一直在等你,我要的又不多,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许云苓垂下眼帘,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味地推他,“你能不能先起来,我夫君尸骨未寒,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尊重一下他?”
宋怀山沉默了片刻,在她皱眉的抗议中,朝着她的颈肩又蹭了蹭,才缓缓起身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许云苓,刚想脱离他的掌控,人就再一次被他从后面抱住。
“你…”
许云苓无语,只能再次提醒他她如今的身份,“宋怀山,我这次是真的成寡妇了。”
“我知道,所以呢?”那双大手听到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用力抱紧她,似乎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许云苓只能用力扣着他的手。
“所以,请你远离我的生活,让我安安静静的守寡。”
身后之人突然一怔,随即掐着腰把她转了过去,眼中闪过几分道不明的情绪,微眯着眼看她,“难不成,你要为他守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