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看到人了吗?”
趁着李松青睡着,蒋风把才回到的霍安拉到一旁,焦急地询问。
当时的动静,除了身受重伤的李松青,谁都听到了,霍安突然来这么一出,蒋风稍微动点脑子就知道他的意图了。
霍安低着头,脑海里闪过那双清澈灵动的杏眼,微微开口道:“看到了。”
人不会真的在那劳什子别院吧?蒋风听闻后头疼的直皱起眉头来,思虑再三后,他扯了扯他兄弟的胳膊,严肃说道:“霍安,这事,我看就先别告诉他吧!”
* *
晚风阵阵,好不容易才摆脱纠缠的许云苓,到了戌时才终于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今夜的动静,让两人都睡不着,便坐在窗前的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春玉姐,你说,会不会松青还活着?”
听到这话,正就着烛光顺势加班做女红的刘春玉心里猛地一惊,一个手抖,中指指腹上立马被针扎出了一个血窟窿。
“嘶……”
她情不自禁痛呼一声,迅速把手指头含在嘴里止血。
“没事吧?”
见她被扎,许云苓赶紧上前查看,。
“没事没事…”
刘春玉有些心虚地从嘴里抽回了手指,并看了一眼外间,发现没人注意后,才小心翼翼地反问了过去,“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不…不是已经见过尸体了吗?”
许云苓也不知道今夜自己是怎么了,心神不宁地,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是见过尸体,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夜是怎么了…”
“从云州离开后,他没有一次入过我的梦里,不知道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把他带回家……”
花窗外的月光薄如蝉翼,洒在她略带几分忧伤的面色之上,刘春玉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又不敢说出真相,只能无声叹了口气,放下绣绷抱住她轻声安慰着……
不过,人一旦起了疑心,便是怎么收也收不回去的。
仔细想想,那具尸体太过奇怪,为什么偏偏是面部损毁严重?难道真的是巧合?还有那件衣服,虽然那天她因为伤心过度,没能仔细检查过,但她隐隐记得,那尸体体型好像不是很匹配衣服,套在身上的衣摆明显有些过长。
至于平安结,那就更不用说了,是缝死在衣服里的,衣服在,平安结自然就在。
这样看来,这件事好像真的有很多漏洞,怪只怪她当时只顾伤心了,没有好好检查一遍。
许云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她被关在这里,又没有办法出去查探,刘春玉也只是个普通人,宋怀山更不用指望了。
她想来想去,只能找了个机会,悄悄同苏轻云说了一嘴,拜托她帮忙查查此事。
没过几天,苏轻云的消息就递了进来,否认了李松青还活着的消息。
刘春玉当时就在旁边,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看来又是那位的杰作,至于吗?防那么死?
不过至此后,她俩同苏轻云再也没有见过面。
许云苓也没想太多,毕竟三人身份有别,她也够麻烦人家的了。
她不知道的是,苏轻云一直想办法给她传递消息,然而每次都送不到她的身边,至于她收到的那个消息,也是宋怀山特意伪造出来糊弄她的。
“宋世子这又是何必?你总不能瞒着她一辈子吧?”
几次过后,苏轻云终究是忍不住了,直接悄悄上门找人。
“来日她若是知道了真相,你就不怕她会恨你怨你吗?”
书房内,两人隔着一张书案对峙。
宋怀山缓缓抬眸,说出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让一向稳重自持的苏轻云都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苏姑娘你操心了。”
苏轻云这下算是彻底看清他这个人了,十分庆幸自己及时抽身,并没有沉沦下去。
“我自然不想操心你们国公府的事,只是同为女子,我可怜她,可怜她往后的日子里,要一直活在你的欺骗中。”
她实在想不通,既然落花无意,为何他还要一再强求?
“你若真的喜欢她,就不应该一再强求逼迫,这样的感情,即使日后勉强成了,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空中楼阁罢了。”
“只要能把人留下,镜花水月也好,空中楼阁也罢,我都可以接受。”
他此时的神情充满了强烈的病态般的占有欲,让苏轻云都不由得心里一惊,美艳的脸上难得的显出几分不可思议之情。
这人真的是…疯狂!不可理喻!
……
五月初五,刘春玉也同她告别,说是要回云秀村了。
她在这里也待了月余,也是时候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
其实是被逼着回去的,宋怀山不可能一直让她陪在许云苓身边,万一哪天她说漏嘴了,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临别前,刘春玉把这些日子做好的一套里衣送给了许云苓。
那套月白云锦中衣,料子十分的舒适,不过那内里,却被人绣了一棵活灵活现的小松树。
看着这棵隐藏的松树,许云苓突然明白了什么。
* *
李松青回到酉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些日子,边关十分太平,因着他带回来的情报,匈奴被雍军深入打击了好几次,元气大伤的他们只能躲回了草原深处,不敢再出来惹是生非,骚扰边境。
没有仗打,他们这些人也闲了下来,李松青更是被圣上嘉奖,迅速升了官,如今他已经是正七品的云骑尉了,这一路,没有丝毫背景,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大头兵到云骑尉,无论在谁看来,这都是绝对的平步青云了。
不过这也是李松青自己一步一步赤手空拳打出来的前程,即便有人心里泛酸,也不敢表现出来,还得强装高兴地道贺两声。
李松青对此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不过闲时,总是拿着一块木头,坐在无人的角落里细细雕琢着,没有人知道他在雕什么,蒋风等亲近之人倒是知道,那是一个女子的木头雕像。
西洲闯别院那事,蒋风和霍安联合瞒了下来,幸好袁似也没多问。
没有办法,别说不能确定那女子是不是他们未曾谋面的嫂子,就算是,他们这样的身份,只要那人打死不承认自己强占人妻,他们这些兵撇子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真的带着人马打过去吧?这可是违抗军纪,会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