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青走后,许云苓的生活又回到了原点。
她想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想他,所以每天都是粉饺摊,果脯摊,果脯厂三点一线的生活,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她收到李松青寄回来的第一封家书。
李松青因为从小采药卖药,宋掌柜也在闲暇时间教了他几个字,他自己也好学,所以会写一些字。
而许云苓就更不用说了,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早就学会了这里的字体。
所有的家书都是一起送到刘福顺家的,许云苓拿到后,都没等到出干爹家门,就全部看完了。
李松青的字不是很好看,可出于两人之间的默契,许云苓还是全认出来了,那些一笔一划的字都充满着他的爱意,许云苓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
战场上刀剑无眼,她每天都为他提心吊胆,这封家书就像一场及时雨般降临到她身上,信中的字句仿佛还带着他当时书写的温度,极大缓解了她连续多日以来的焦虑和不安。
这次的家书,村里每户人家都收到了,这就意味着,那些男儿们都还平安着,所以大家在收到家书后,都默契地跑到庙里还愿,希望菩萨继续保佑着他们。
许云苓也加入了其中,她觉得去拜一拜,有个心理慰藉也是好的。
而随着朝廷一系列的精心布局,以及有条不紊的战略部署逐渐的推进和落实,南疆地区的紧张局势逐渐有了缓解,陛下更是任命那位久经沙场、战功赫赫的天下兵马大元帅,齐老将军亲自挂帅出征,前往南疆指挥战事。
齐老将军一到,就指挥了好几场战役,把南诏国打得落花流水的,大大提升了士气,扬了大雍朝的国威。
“那这仗岂不是很快就能打完了?”
当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到村子时,大家都难以抑制内心深处的喜悦之情,毕竟仗要是打完了,他们的亲人就可以回来团聚了。
大家伙纷纷聚在榕树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这事,然而就在大家都高兴的时候,隔壁马家村的马东学,带着一大帮人,全都黑着一张脸,凶神恶煞地进了云秀村,直逼许家院子。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众人,赶紧跑着去看热闹,有几个机灵点的,预感到事情不对,立马跑去通知了刘村长。
等刘福顺赶到时,整个许家都被马家的人给砸得一塌糊涂,房顶都差点给掀翻了。
刘福顺头疼地抓了一个看热闹的村民过来问才知道,许云秀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逃跑了!
许云秀嫁到马家村也有几年了,一直都是安守本分的伺候着那个傻子丈夫,据说那傻子傻到都不能人道,许云秀这些年算是一直在守着活寡,这样没有盼头的日子,是个人都会受不了,何况许云秀当初就不是自愿,是被逼迫着嫁进马家的。
所以,在忍了几年后,许云秀终于是受不住这样的日子了,挑了个赶集的日子,撒谎说自己想去集市上逛逛,找了个机会甩开跟着的马家人,一溜烟跑了。
马家人也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许云秀竟然伪装得那么好,一时大意,就给他们来了这么一出。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找不到人,自然来找许家人的茬。
许福全上战场了,家里只有赵三婶一人撑着家,他们这般的气势汹汹,是有点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了。
于是,一番打砸后,战火转移到了许老太那里……
许云苓和刘春玉赶到时,刘福顺已经把那些人都拉开了。
怎么说这也是云秀村的地盘,他是一村之长,不可能容忍马家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乱来的。
此时的两家人正在激烈对喷着,马家骂许老太他们不守信用,骗婚,要求把彩礼钱全退了,并赔偿他们的损失。
许老太则骂他们恶人先告状,指不定是他们把许云秀怎么着了,不敢让人知道,所以才说她跑了来遮掩恶行。
两家人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让谁,差点又要动手群殴,最后是刘福顺拿着一个铜锣使劲在他们耳边敲了敲,嗓子都喊哑了才让两边人都冷静了下来。
许云苓看了一会后,就被干娘他们拉回家了。
这种事,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看了。
许家给她造成的伤害她永远都记得,要不是当初自己机灵,逃了过去,那嫁入去马家的人就是自己,这件事说来说去,还是许老太自己造的孽。
“秀丫头也是个可怜人!就马家那种日子,她能坚持那么久也是够可以的了……”
“谁说不是呢,那老太太可真够狠心的,就这么三个孙女,两个都被她祸害过了,还好我家云丫头福气大,人也机灵,不然也是躲不过去的。”
许云苓牵着刘春玉的手慢慢走回去,而干娘和刘婶则是走在她们的后头,听到她们的对话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刘春玉有些担心,许云秀跑了,她怕许老太会再次为了安抚马家而打上许云苓的主意,便提醒了她一句,“你这几天可要注意了,要是你奶叫你去哪里,你可千万别去,别又被她给卖了!”
其实刘春玉多虑了,许云苓如今已经出嫁,她奶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不然到时候别说刘福顺会跟她翻脸,李家村的人也不会答应,李松青虽然是个孤子,但他背后站着的是整个李氏族人,许云苓若是真的有事,李家族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过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的,为了以防万一,许云苓还是决定以后离许家的人远点,毕竟她现在孤身一人,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许云秀在青石镇出逃,而被关在国公府别院,一直疯疯癫癫的许云双,也在某一日突然挣脱了绳索逃了出去。
收到消息时,宋怀山很是吃惊,国公府戒备森严,她一个疯妇,到底是怎么跑出去的?
“今日府里可有什么异常?”
冷静过后,宋怀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旁的近侍答道:
“今日夫人在府里办了赏花宴,邀请了京都各个世家夫人和贵女前来赏花,人员混杂,人会不会是趁着这个机会……”
“可她不是疯了吗?”
阿并一眼看出了问题,一个疯妇,怎么可能保持着镇静,穿过有人把守的庭院,混入来往的马车中逃出去?当国公府的守卫是吃素的吗?
“去查查,看看是谁不知死活,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还有,立刻飞鸽传书,让周竞华派人保护。”
宋怀山沉声下令,要保护的这个人是谁,不用多说,他的这些心腹都能猜出来。
“真是个红颜祸水!”阿并领命而去的同时,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