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指尖在脸间来回摩挲轻抚,一句句质问从宋怀山冷意涟涟的口中源源不断地发出。
许云苓此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住的鸟儿,从始至终都逃不开他的禁锢。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窒息般的罩住她的全身,令她丝毫动弹不得,许云苓闭了闭眼,慢慢抬头,苦笑着望向那个情绪接近崩溃的男人。
“人和人之间哪里能什么都拿来比较?再说了,他又有什么东西能跟您相比?世子爷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喜欢就是喜欢,无关其他。”
说完,她又重新低下了头,强压着心中的不快和伤感,眼眶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从被带离云秀村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宋怀山这次的行事风格,无不昭示着他一直以来的强硬作风,回想起从前同他的种种纠葛,也是难为这个尊贵的世子爷了,一直忍到现在才发作。
“你在哭?”
宋怀山眼里愠色渐浓,再一次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
“被骗感情、被骗心的人又不是你,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他说这话时,眼底变得沉黯,眸光越来越深邃,在看到她雾气渐浓的眼睛时,高大的身躯再一次前倾,左手向下滑落,精准无误地扣住她的腰身,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往前一带,把她整个人拢在了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变得十分的紧密无间。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身上那股好闻而又凛冽的雪松香气顿时罩住了她的全身,许云苓被迫靠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间,那禁锢的力量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宋怀山温热而柔软的唇随即轻轻地贴在她的头顶之上,微微低头间,他带着无尽的眷恋和温柔,细细亲吻她乌黑的发间。
“云苓……”他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种卑微的语气乞求道:
“给我一次机会吧!你都没给过我机会,你都没真正的去了解过我,你都没正眼看过我几次,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不合适?”
许云苓僵硬着身子任由他抱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定定地看向窗外雾蒙蒙的一片。
“那你先放我回去好不好……”
许久,她哑着嗓子轻轻开口……
——
“许连氏,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去不去?你可想好了,你若是不去,以后我们家云苓就当没你这个奶!”
许云苓家,一大帮人正聚集在此,中间坐着的刘福顺,正沉声看向坐在一旁的许老太一家。
而躺在里屋的李松青,之前就已经被打得半死,在许云苓被强制带走的时候,又挣扎着冲了出去,情绪激动中伤到了内里,当场就昏了过去,虽然被赶来的大夫救了回来,但短时间内还处于昏迷状态。
光天化日之下,国公世子公然强掳民女,简直就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刘福顺作为一村之长,又是许云苓的义父,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他原本当时就要带着人去县衙报官,然而许老太一家竟然关键时候掉链子,说什么都不去!
许老太一家怎么说也是许云苓的血亲,若是由他们报官,再加上他们这些村民作证,县太爷即使想徇私枉法,也得考虑考虑云秀村的民怨。
刘福顺考虑得很周到,奈何当事人不配合,许老太更是赶过来跳脚般的阻止了本来已经被说服的许福全,当场把人拉了回来。
“那是个什么人物啊?咱们这种泥腿子哪里惹得起?你要想去你自己去,别把我们家牵扯进去。”
“再说了,那人不是说是带云丫头去养病的吗?这是好事!攀上这么一高枝,云丫头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以后的日子都不用愁了,她这是去过好日子去了,哪里用我们这些人操心?”
许老太阴阳怪气地说道,她心里怨恨着许云苓,也害怕宋怀山的势力,他们这种人,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到时候被打击报复怎么办?俗话说民不与官斗,那人还是这么一个权势滔天的主儿,他们哪里惹得起?
“你……”
刘福顺颤抖着手指着那丧良心的一家人,嘴巴哆嗦着,如果目光能杀人,许老太一家早被他片成一片片的了。
“好!好!好!你们许家可真是好啊!”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云丫头找到!”
说完,刘福顺站起身子,朝着周围的人环视一圈,“在座的,若是还把云丫头当作自己人,那就随我一同前去,云丫头是我们村的人,也是你们这些做叔婶的看着长大的,她如今落难,我们不帮她谁帮她?”
“现在正是需要咱们团结一致对外的时候,是爷们的就跟我走!”
话音落定,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敢出声,他们都是普通人,面对权贵,没有几人敢站出来,只有零星几人犹犹豫豫的从人群里举起了手。
刘福顺抬眼望去,都是几个村里的年轻后生,他们都曾经受过许父的帮助。
一帮怂货!
刘福顺冷哼一声,招呼那几个年轻人就要出发,里屋的房门突然打开,刘春玉扶着一脸苍白且虚弱的李松青走了出来……
“我也跟你们去!”
……
“宋怀山,你要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鼻翼间的雪松香味越来越浓烈,许云苓不断伸手推着流连在她颈间一直不肯离去的宋怀山。
刚才她的那句,“那你先放我回去好不好?”如同导火索一般,突然间就触怒了他,也瞬间点燃了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只一会的功夫,他就猛地推开了许云苓,他薄怒的眼神里散发着骇人的光芒,仿佛这句话触怒了他不知哪里的逆鳞,要把她整个人给吞噬殆尽。
然后,他不由分说地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不给她挣扎逃脱的机会,再一次低下头,以一种近乎霸道的气势,朝着她的红唇狠狠侵袭而来。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举动,许云苓顿时陷入极度慌乱中,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于是急忙在慌乱间偏过头去。
虽然躲了过去,但宋怀山的温热的唇却没打算放过她,而是不断亲吻着她的脸颊,在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在由上而下,顺着脸颊一路流连而下,细细地亲吻着,犹如一只贪婪的野兽,尽情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美味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