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两人马上就要走到两村的岔路口,正要正常道别时,李松青突然从余光中瞄到一个黑影在后面的山道中一闪而过。他赶紧转过身去,走到那查看。
“怎么了?”许云苓见他突然返回去,很是奇怪。
李松青探头朝山道下的树林看了又看,眼中闪过几丝狐疑,难道又是看花眼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那赶紧走吧。“
两人刚离开,就见不远处的山林中,露出一双厉色的眼睛。
此时天刚刚擦黑,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脚下的路,两人很快走到岔路口,然而李松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思索一会后,还是决定送她回去。
“你送我回家在回村,到家了天都黑完了?何必呢?还是我自己回去吧!”
许云苓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还是说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李松青没说话,眼神示意她边走边说,别停下脚步。
“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先别说话,赶紧进村!”
听到这话,许云苓下意识就想回头,没想到李松青像是预判了她的动作一样,伸手拉过她的肩膀,小声说道“别回头……”
李松青总觉得这周边哪里不对劲,多年在山间行走,导致他对山里的环境很是敏感,第六感告诉他,危险正朝着他们逐步靠近。
李松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干脆板车都不要了,拉起许云苓的手,就朝着云秀村的方向跑去。
“呼哧呼哧……”
“慢…慢点行不行……”
“咻——”
“小心!快蹲下!”
——
青石镇,东码头的一处民房里,宋怀山带着人马埋伏于此,准备抓个人赃俱获的现行,计划正进行到关键的地步,眼看鱼儿就要上钩了,周竞华穿着一身夜行衣,急色匆匆的从东街那个方向赶来。
“东街这里要再加几个人手,防止他们狗急跳墙,还有,拿着我的手令,派人给我盯紧了县衙,一旦那老匹夫有异动,马上控制起来。”
“大家都警醒着点,有异常情况及时来报。”
“请公子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了下去,保管让他们今日有来无回!”
大家伙蛰伏了那么久,又吃了那么大的亏,早就憋屈死了,好不容易等来今晚的收网,自然个个摩拳擦掌的,恨不得马上剥了那些人的皮。
宋怀山点了点头,正要再一次查看青石镇周边的舆图时,周竞华沉着一张脸进来了。
“世子爷,许姑娘和那小子都被抓走了!”
“吱呀!”
木门开启的声音传来,许云苓从昏迷中醒来,后脑勺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群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不过这是哪啊?李松青呢?
许云苓的眼睛被蒙上,什么都看不见,手脚也被捆着,她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正朝着她走过来。
“噔~噔”
这声音她非常熟悉,宋怀山住她家时,有事没事就喜欢穿着那双皂靴在她眼前晃悠,上好兽皮制成的靴子走起路来,就是同他们平民穿的这些烂布鞋和草鞋不一样,那声音都脆得很。
脚步声在她跟前停住,紧接着,又传来挪动凳子的声音,似乎有人坐下了。
许云苓顺着那道光影微微动了动身子,灵敏的鼻子瞬间就嗅到了左边传来一股艾叶的味道。
她正想转过头去,就见一双大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紧接着眼睛一疼,蒙在上面的黑巾就被人一把扯了下来。
来人动作十分粗鲁,许云苓十分不适应,缓了缓才徐徐睁开眼睛。
“许云苓?”
屋内光线十分昏暗,应该到了深夜,那人的一身紧身黑衣,面戴麒麟面具,腰间系着一块香囊,手里把玩着一颗珠子,正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许云苓不知他是什么人,按理来说,她这样出身的人,没道理会惹到这样的人。
难道是又是因为宋怀山?
见眼前女子这般大胆,遇到这种事竟然不害怕,还敢这般上下打量自己,常云亭隔着面具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有意思!这样的女子才有意思,不怪那宋三公子喜欢。
许云苓见眼前的男人露出笑意,神色再次紧绷。
她抿了抿唇后微微张口道:“你是谁?绑我到此有何用意?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呢?你们把人关到哪里去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你是谁?姑娘可是到现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就一个穷丫头,一没钱二没势,公子这般大张旗鼓的绑我到此,是因为宋怀山此人?”
说到这里,许云苓纠结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宋怀山的名字。
她想来想去,也就这么一个因素了,总不能是为了美色吧?
虽然她承认自己有几分姿色。
“姑娘可知宋怀山是什么人?”
常云亭眼眸一闪,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不知,他不过是借宿在我家的客人,闲聊时也只是说起被仇家追杀,莫非您就是他口中的仇家?”
许云苓静静看向常云亭,似乎在求证什么。
“公子若是因为他的事来迁怒于我,那也太不讲道理了,小女子只是一乡野村姑,哪里懂得你们之间的恩怨,所谓冤有仇债有主,既然是你同宋怀山的个人恩怨,那你去找他就是了,何故扯上旁人?”
“我虽身份低微,但也是良家女,受大雍律法保护,岂容公子这般对待?”
没想到常云亭听到她的一番话后,倒是玩味一笑,“仇家?呵呵……”
“他就是这般同你说的?”
“倒也有趣!”
“本公子既然请你到这里来,自然是有本公子的用意,姑娘就慢慢等着吧,好戏就要开场了!”
说完这番话后,他就站了起来,再也不看许云苓一眼,径直朝外面走去。
“把她看好了!”
木门重新关上,世界重新陷入一片寂静。
昏暗的油灯下,许云苓慢慢打量着她现在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空房,什么都没有,就连刚才那面具男坐着的凳子,也被人拿了出去,只有角落里的烛台闪烁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