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笙腿有些发软，站不稳，跌坐在一旁软榻上，原本娇艳明媚的脸，此刻已经苍白如纸。
蔺洵示意一旁宫人，“带太子和公主出去，走远些，若无召唤，不得回来！”
紫苏瞧着蔺洵今日脸色铁青，周身凛冽逼人，也是战战兢兢，偷瞄一眼慕笙笙，看着慕笙笙向她点点头，才赶紧抱着岁岁，哄着久安，“太子殿下走吧，我们出去晒太阳。”
待人都走后，大门关上，殿内彻底陷入死寂，慕笙笙都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掌心在裙摆上捏了又捏。
蔺洵声音冷得渗人，指着那羊皮卷质问，“上面写的，可是真的？”
慕笙笙只是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蔺洵等了许久，她始终不肯开口。
他闭上眼，扶着胀痛的额头，又问，“所以玄清和蔺珩说的是真的，慕笙笙，你当真在用这种妖术，是么？”
现在回想起来，一开始慕笙笙这么不惜一切的接近他，整天都缠着他要亲嘴，恨不得粘在他身上……
都是为了续命，根本不是因为多喜欢他！
好像一切都合理了。
“枉我这么相信你，不论谁想挑拨，我都只信你说的话，你就这这么回报我的？”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因为对我一见钟情，爱慕我，所以才纠缠我，想嫁给我，一切，都只是为了用这什么双修妖术给你自己续命？
“所以你不用吃药，身子都能离奇好转，所以你身子孱弱，还能生下两个孩子！
“你明明有办法可以活，却瞒着我，让我像傻子一样，每日担心你命不久矣，惶惶不可终日？”
“慕笙笙，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蔺洵就想听听，这回慕笙笙怎么狡辩。
若是她能跟以前一样据理力争，拿出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服他，或许蔺洵可以不追究。
可是，她根本没有狡辩的意思，只是低着头，像个做错事在挨骂的孩子。
不论他说什么的，等多久，她都不肯开口。
蔺洵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好，你不肯说是吧？”
不肯说，意思不就等于默认了么？
她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虚情假意？
蔺洵越想越气，气的是她竟然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他拿起那羊皮纸看了一眼，眼底泛起些许骇人的猩红，“行房一次能续命一个月？”
男人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将慕笙笙扛在肩上，一转眼，便将她重重扔到床上。
衣裳被扯下，他掐着她的腰，语气发了狠，“小骗子，今日我让你直接长命百岁！”
慕笙笙从未见过这样的蔺洵，一向矜高自持的男人，此刻却像是发狂失控的野兽，以前对她一直以来的疼惜和克制荡然无存，只有最原始的冲动。
慕笙笙一动不动，也没有反抗，只是趴在枕上，一双手紧紧抓着锦被，牙齿都将下唇咬出血痕，却仍旧一声不吭。
他的折磨一直在持续。
慕笙笙从身体紧绷，到瘫软无力，再到最后已经没了知觉。
昏死过去，却又再次惊醒。
从天亮，一直到天黑。
他在她身上，不停逼问她，“慕笙笙，你哑巴了吗？
“你不是那么能说会道，为何现在不说话了！”
“慕笙笙，你到底爱不爱我？”
若是往常，慕笙笙早就被逼得说尽了甜言蜜语，可是此刻，她却咬着唇不开口。
“笙笙……这三年，你在我面前都是装出来的吗？
“你对我有多少是真的？”
他甚至妥协，“笙笙，只要你对我的心意是真的，只要你说爱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追究。
“你快说啊？”
没有回应，她闭着眼睛装死，蔺洵却更加脱缰一般，难以控制。
停下来时，她身上已经从脖颈一直延续到腿根，尽是青紫交错的痕迹，像是个被玩坏了的人偶，颤抖着身子蜷缩在角落里。
浑浑噩噩的三天三夜。
慕笙笙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活着，反而剩下的时间还越来越多……
或许因为会饿，喂到嘴边的饭慕笙笙还是会下意识的吃，送到嘴边的水喝不下去，蔺洵会用嘴灌她。
蔺洵已经不知第几次问她，“你知错了吗？”
慕笙笙惨不忍睹的躺着，只有一片薄锦被搭在身前遮挡着羞处，浑身发抖，幽怨的目光看着他。
突然，不知为何，慕笙笙鼻子一酸，满肚子的委屈压抑已久，此刻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决堤洪水般，哭了起来。
她只不过是想活下来，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认错？
她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他的，是她不能主动说起。
而且，那羊皮卷本来就是慕笙笙自己伪造的，就为了通过这种方式，想要瞒天过海，间接告诉蔺洵真相。
她也不想一直瞒着他，整日提心吊胆，所以才会想出这种办法让他知道。
她也抱着一丝侥幸，蔺洵如果真的这么爱她，她能活下来，他应该会很高兴。
她想过很多种反应，想过蔺洵是不是会把她跟十万只毒虫关在一起，或者会把她打入冷宫，又或者直接赐死她。
却没想到，这男人竟是用这种方式折辱她。
三天了，慕笙笙一句话也不肯说。
现在倒好，还委屈巴巴哭了起来，那泪水横着流在枕上，很快就浸湿了一片。
“你还有脸哭？”
蔺洵一时又恨又恼，恨不得把这小东西一巴掌捏死。
慕笙笙仍旧不语，只是哭得更伤心了。
蔺洵从一开始的不解，到恼怒，到失控，再到现在平静下来，突然揪心的疼让他快要喘不过气。
蔺洵已经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盘腿坐在那里，扶额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慕笙笙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幽怨说道：“笙笙只求一死。”
蔺洵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他拉扯她的胳膊，将她像是提线木偶般拽起来。
捧着她的肩，蔺洵压低身子，看着她，问，“慕笙笙，你死也不肯说吗？
“所以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
慕笙笙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却是异于往常的冷漠，说道：“我早就说过，不喜欢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熟悉的一句话，曾经的记忆一涌而出，蔺洵突然意识到，他好像不是头一回怀疑慕笙笙了。
他很早就知道，慕笙笙接近他，只是因为能缓解病情。
他曾经质问过她，可是慕笙笙因为刺激过度，旧病复发，差点死了，他用心头血才好不容易救回来。
蔺洵被爱情蒙蔽，事情过后，早就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现在，猛地想起来。
以他的脑子，只用了一瞬就想明白了。
他倘若再逼问下去，结果只会是慕笙笙再次发病，离他而去。
不是她不肯说，是她不能说。
毕竟她若是早告诉他，他也就不用四处寻医问药了。
猜到她不是有意骗他，蔺洵好似一瞬间就释然了。
甚至突然有些后悔，只怕是逼得太紧，慕笙笙又一次犯病。
他捧着慕笙笙的脸，帮她擦拭眼泪，声音温柔下来，“笙笙，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即使你以前都是骗我的，即使你一点也不爱我也没关系，今后，我心甘情愿跟你双修，为你续命，只要你别弃我而去，行吗？”
慕笙笙一愣，哭得红肿得眼睛，抬眸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她小声嘟囔，“你不是要把我跟一万只毒虫关进棺材里么？”
蔺洵摇头，“我怎舍得？”
“可是你先前说……”
“吓唬你的。”
慕笙笙想了想，又问，“那你打算把我打入冷宫？”
蔺洵回答，“当然不会，我离不开你，孩子也需要你。”
慕笙笙更加懊恼了，怎么跟想象中不太一样？还是说，这是蔺洵报复她的手段？先给她蜜糖，然后再给她砒霜？
慕笙笙有些不解，试探询问，“陛下当真不怪我？”
蔺洵认真回答：“我不会把你关进棺材里，也不会把你关进冷宫，笙笙，你是我的命，你是我的妻，是我孩子的母亲，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
慕笙笙听完，趴在蔺洵怀里，突然暴哭，泣不成声。
吓得蔺洵赶紧安抚，“好好好，你不想说，我再不逼你了……”
他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些许哀求的意味，“求你别哭了我的小祖宗，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
慕笙笙哭得，抽噎着，断断续续说道：“你才是骗子，你说话不算数，先前答应我的三天一回，你刚干什么了！”
三天三夜，数不清多少回，所以他的惩罚是想把她玩死吗？
蔺洵还挺理直气壮，“那不是为了帮你早日长命百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