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林氏嫁进侯府也有五六年了,当初慕平川是为了他出门在外,有个人能够照料生病的慕笙笙,而且侯府需要一个女主人料理家业,才娶了林氏回来。
这么多年林氏肚子一直也没动静,怎么如今慕平川不在她竟然怀孕了?难怪昨日宫宴她都没去,原来在家养胎呢。
她现在肚子已经四个多月了,也就是说把慕笙笙送去冥婚之前,她早知道自己怀有身孕。
她们本就存着霸占宣武侯府的心理,若是那孩子生下来,这侯府岂不是顺理成章成了他们的了?若孩子真是父亲的倒也无妨,可万一不是呢。
有了这种想法,慕笙笙愈发担心了,不知道父亲何时能够归来。
当天,林玉蓉被撵出宁安苑以后,极不甘心,在林氏面前又哭又闹,“娘,你看那个慕笙笙,现在有摄政王做靠山,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了,今日能把我从宁安苑撵出来,明日便能将我们母女从侯府撵出去,今后我们日子可怎么过啊!”
林氏想想就来气,那日就应该半夜神不知鬼不觉把那病秧子捂死算了,贪图那点钱财送她去冥婚作甚?如今她不但没死成,还回来报复来了。
林氏拍拍女儿安慰,“你放心,娘不会让她得逞的。”
她想了想,又很是得意,摸摸自己的小腹,“如今我怀有身孕,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侯府唯一的嫡长子,就算侯爷回来也会站在我这边。她再怎么威风,也威风不了几日了,这侯府的东西还不都是我们娘俩的。”
那个慕笙笙得了绝症早晚要死的,就算是治好了,这年纪也该嫁人了,她要嚣张也嚣张不了几时了。
想到这里,林氏才放心了些。
宁安苑内。
撵走林玉蓉之后,紫苏几人将房间简单收拾了出来,又寻回了几个以前尽心伺候慕笙笙的粗使奴婢,布置好了生活必须,暂且安顿下来。
紫苏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很是满意,说道:“姑娘今日瞧见没,夫人和二姑娘脸都被气绿了,还真是大快人心!”
“这算什么。”送她去配冥婚这个仇,慕笙笙还没报呢。
等把账都算清楚了,慕笙笙才能真正的大快人心。
“可是夫人怀孕了。”紫苏也有所怀疑,“她怎么早不怀孕晚不怀孕,侯爷离家这么久突然怀上了,也太蹊跷了吧!”
若是她当真怀的是宣武侯的血脉还好,慕笙笙也应该容着她些,可万一不是呢。
毕竟除了宣武侯,谁知道他们分开之前有没有同房过?宣武侯要是回不来,不就死无对证了!
紫苏说的竟然跟慕笙笙疑虑的事一样,可她们又没有实际证据,这种事情还是不敢妄言。
慕笙笙随后想了想,林氏怀孕了正好,可以以此为借口让她交出中馈大权!
等拿到管家权,慕笙笙可将林氏的势力连根拔起,想算什么账算什么账。
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彻底发飙,大杀四方就行了。
慕笙笙昨夜在宫里本就没休息好,今日又折腾了一天,如今离开了蔺洵,早就累得浑身乏力。
她躺上床,没一会便熟睡过去。
次日一早,慕笙笙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瞧着回到从小长到大再熟悉不过的宁安苑,她心里无比的安心和舒适。
当初被强行送走的时候,还以为再也回不来了呢。
慕笙笙起来后用过早膳,稍作梳洗,便带着紫苏和璇玑直接去了账房。
账房的吴管事瞧见慕笙笙还有些意外,却也不忘连忙行礼,“老奴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慕笙笙扫视着四周,俨然一副现在宣武侯府已经是她说了算的态度,道:“即日起,宣武侯府由我管家,去,把账本和名册拿来,我要清点。”
吴管事很是惊讶,又与旁边人面面相觑,有些为难,“这……府上中馈一直是由夫人打理,库房的钥匙也在夫人手上,恐怕没有侯爷发话……”
慕笙笙看着他,质问,“吴管事,你也算是我父亲身边的老人了,想必先前继母所作所为你也看在眼里,若是我父亲回来了,你觉得还会将这掌管中馈之权交到她手里么?你最好趁现在想清楚了,是站在她那边,还是站在我这侯府嫡长女这边?”
慕笙笙现在不仅病情有所好转,册封了县主,还有摄政王那个大靠山,夫人再怎么厉害,怎么可能斗得过摄政王?
而且先前林氏把慕笙笙送去配冥婚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当时林氏都是瞒着他们这些府上宣武侯的忠仆干的,后来事情闹大了他们才知道,都对此事感到愤愤不平。
如今姑娘活着回来找林氏算账,他们也是暗暗欣慰。
吴管事很快就做了决定,“是是,老奴这就去取来。”
祖母在世时候侯府中馈一直是由祖母在管,慕笙笙曾经跟在祖身边看着,以她过目不忘的记性,也学会个大差不差,若是不清楚的地方再询问一旁的吴管事。
慕笙笙一来,主要清点的是她的嫁妆和聘礼单子,到时候只等从继母拿到钥匙即可核对……
林氏听闻慕笙笙竟然要管理中馈,更是气得暴跳如雷,火急火燎赶了过来,带着一帮丫鬟婆子闯入账房。
她指着慕笙笙,厉声呵斥,“没有我这主母的允许,何时轮到你这丫头插手侯府的中馈事宜?”
说着她又指着慕笙笙旁边的人,“你们这些人,她不懂事胡闹你们也不知轻重吗?”
慕笙笙起身,却是面带微笑,柔柔弱弱,好声好气的说道:“还忘了告诉母亲一声,如今母亲怀着侯府的血脉,身子会越来越重,府上中馈诸事繁杂,唯恐母亲劳累,有损孕体,笙笙愿母亲分忧,暂代中馈之权,还望母亲尽早交出库房钥匙。”
就这死丫头,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就要从她手里夺走管家权?
林氏压着怒火,捏紧手头帕子,脸色沉了下来,冷笑道:“慕笙笙,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我宣武侯府虽算不上顶级豪门,却也是家大业大,就凭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病秧子,拿什么来打理,你以为管理中馈是那么容易的,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慕笙笙说道:“祖母在世时也曾教过笙笙一些,笙笙虽未正式管理过,却也耳濡目染,而且吴管事和许嬷嬷也答应到时候会帮我。”
而后还假惺惺的,“这些就不必母亲忧心了,母亲现在要紧的,是安心养胎,顺顺利利生下我们宣武侯府唯一的嫡长子,让我爹爹能有个人承嗣,旁的事情交给笙笙即可。”
林氏当然不答应,她怎么可能把宣武侯府的管家权交给慕笙笙?先不说慕笙笙到底会不会管,再者若是慕笙笙管家,这账要是查出来纰漏,那她们母女日子还怎么过?
“慕笙笙,你休想!你这病恹恹的指不定还能活几天,能比我好到哪去?我怎可能把管家这么大的事交给你个黄毛丫头?”
慕笙笙明明是笑意盈盈的脸,目中却带着寒意,“母亲,笙笙可不是在请求你的同意,今日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实在不行我们就找人来评评理,笙笙打算找义兄摄政王前来,不知母亲你打算找谁来?”
又是摄政王,又是摄政王,这个慕笙笙,仗着有摄政王撑腰,现在是目无王法了!
“就算是摄政王来了,也干涉不了我侯府的家事!”
“是么,本王干涉不了你侯府的家事?”
男人清冷且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是摄政王亲临,身着朝服正站在门口,气势凛然,不怒自威。
众人皆是惊愕万分。
说曹操曹操到,摄政王竟然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