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指甲扣紧皮肉,手心的疼痛竟然诡异遏制心里的涩苦。
她的睫毛颤了颤。
“很好,谢知盐,我爱你啊你为什么老是要反复推开我。”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谢知盐,你现在说你不想我走,我绝对不走。”
“我希望你走。”
谢知盐收拾好一切,把房门钥匙丢在茶几上。
推开门准备出去。
却发现门被一只手掌扒住,手的阻力让她推不开。
她抬眼对上手主人失焦的眼眸。
他的脸色很难看,鼻尖还是红的,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痕。
“我们现在算什么,算你向我提分手。”
“我没有兴趣异国恋,去等一个可能会等不到的人。”她看着神情无助的人忽然笑了,捏行李箱拉杆的手紧得发白。
他说,“我也不喜欢异国恋,我讨厌和你分开,或者你陪我一起走。”
“我不愿意。”
她的表情变化丰富,骆无津看她眼眸无波,内心的崩溃即将再次爆发。
扒在门口上的手臂筋骨凸显,他盯了半晌,僵持不下来。
“谢知盐,你赢了。”
他放她离开了。
他说的对,她赢了也输了,和当年一如既往。
看着电梯慢慢闭合,他的人影也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眼前。
毕业旅行,自驾游去云南大理。
开了两辆车,慕云遮和沈听弦合理充当司机。
“今天是骆无津出国的日子,你怎么没有去送送他。”
后排的钟点刷微信朋友圈,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陈时青送他走的,我知道。”她语气平淡,不甚在意。
钟点就知道她这个状态也就骗骗身边其他几个朋友,可骗不了自己这双眼睛。
当天晚上,钟点把郜灏赶进次卧,看谢知盐憋着情绪哭了一宿。
鼓舞她哭大声,不要担心隔音问题。
结果最后使劲摆头,嘴巴死死咬住手臂,不想哭得太难看。
第二天谢知盐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早上起来还很神清气爽。
“点播一首《体面》送给你。”
群里的人早就知道这件事。
钟点第二天就在群里说了。
这会儿慕云遮顾不上谢知盐难过,有心调侃。
“你滚好不好。”她没好气抱着奶龙玩偶,要不是看他开车,她就把它砸他脸上了
“没有物质的爱情只是一盘散沙,有物质的爱情也会败给现实中各种原因,没有什么可惜,过去值得就够了。”他打着方向盘。
“啧啧啧,自己铁公鸡一毛不拔没有谈过恋爱,说教人一套一套的。”
钟点心里又高看他几分,不愧是妇女之友。
“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车上,应该在车底。”
“我是谁,我是没良心的谢知盐,我会忘不掉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谢知盐头挨着窗玻璃,手指反复揉搓奶龙。
谢知盐只允许自己因为他伤心一天,在这个快餐时代,没有谁会为谁停留。
“明天我们去扎染裙子好不好!”钟点声音陡然拔高,兴奋的把手机伸过去给她看。
“评分还挺高的,好多游客去呢!你看自己动手做一条专属自己的漂亮裙子,简直一绝!”
“好啊,真的很不错哎。”她翻滚着评价,也觉得很满意。
“前面就是洱海了。”慕云遮简言意赅提醒两人。
这次出行,两个女生主要就是想亲眼见证洱海的美。
他们去的是,有风的地方。
大理,丽江,香格里拉。
沈听弦拨来电话,说出决定,“明天去玉龙雪山,谢沉眠看中一家当地出名的菜馆,我们把东西放回旅馆再去吃饭。”
“这么早去啊,今天不行啊。”钟点问。
“晚上冷,白天早点出门还能看日出。”
“好吧。”
等挂断后,慕云遮扫了一眼后视镜,刚才还乐道的两个人失去兴致不怎么说话。
“我今天带了一个好东西,就猜到你们会很无聊。”
“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发出疑惑时,慕云遮目视前方,善意提醒:“洱海到了。 ”
两个人默契掏出手机记录下这一瞬间,晚风吹拂在脸上,呼吸着风带来的新鲜空气。
她小心伸出自己的手臂去抓拿虚无缥缈的风,感受风从指尖穿梭。
以至于把慕云遮的话也抛到脑后。
“小心点手,别太疯。”
等车驾过她还有些恋恋不舍地坐好,结束手机视频录制。
来不及她思考剪辑,钟点发出一声惊叹。
“慕云遮没想到你带这种东西出门。”
“什么。”她探身。
“毕业大合照!光着里面的人我们可以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他们以前和现在的近况,够得聊!”
这确实让人兴奋。
“不客气,你们摆点龙门阵我还能听点不知道的八卦。”
慕云遮怪善解人意的。
到旅馆地方,有些石子路,行李箱实在难推上去,笨重的行李箱必须要提起来。
慕云遮停好车就借过她的手,轻轻松松地提起来。
“我来吧,钟点那两个行李箱有谢沉眠和沈听弦两个冤种提。”
这么称呼他们两个人吗?
他比以前还喜欢搞点冷幽默了,她笑道:“你不怕群起而攻之。”
“我体谅你,你要恩将仇报?”
“不敢,我谢谢你都来不及呢,你毕业以后打算做什么?”
“我一直很想开一家酒吧,地方我选好了已经签过合同了。”
“这么快啊。”才毕业他动作太快了,她略微震惊。
“我算什么,我弟毕业就结婚,他是人生大赢家。”
李藏夏毕业就和喜欢六年的女孩在一起了,一直到现在还在谈,前两年就去见过家长。
大学开始做游戏陪玩,毕业就去当体育老师。
他的速度才是真正的做火箭,而慕云遮就显得“孤寡”。
他谈不上恋爱是绝对不信的,光是洁身自好到一度别人以为他是通讯录。
“谢知盐,新的生活才正式开始。”
跟过去的自己道别吧。
他把行李箱放进房间里,别过身看她。
他们十二三岁开始认识,如今已经到了二十二三岁的年纪。
做任何事都必须深思熟虑。
也到了分手对方就会结婚的年纪。
“爱情不是人追求幸福的最后一条路,事业有成亲朋好友还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
搞半天,他也怕自己因为一段感情失败后误入歧途。
从来不是骆无津对不起她,是她的错。
而慕云遮作为朋友站在她的立场思考。
窗边的风吹进来,卷起她白色的衣裙。
她笑得耀眼,眉眼的忧郁一展消失,身边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慕云遮你是来掌管明灯的吗?”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