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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太阳洒在村庄的土墙上,给黄土铺上了一层金色。荞麦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跟在张大妮后面往她家走。路边的沟渠里还残留着昨夜的露水,玉米叶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张大妮家的院子是典型的北方农家大院,三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两间,青砖黑瓦搭建。正房背靠着高高的围墙,门窗刷着褐红色的油漆,看起来朴实大气。

院门是两扇厚重的木门,用了好几年,木头已经被风吹日晒泛了白。进门右手边是一口大缸,里面储着雨水,缸边上放了个瓢。再过去是几棵枣树,枝繁叶茂,挂着零星的小枣。

正房三间,都是北窗南门,户糊着沾白面糊的窗纸,有几处被冬天寒风吹破了。中间的堂屋放着八仙桌和条凳。东边一间是老两口的卧房,里面一张烧炕,炕上铺着厚厚的褥子。西边是郑向党的房间。

东厢房是一间是厨房,一个大灶台,上面悬着几个黑乎乎的锅。后面一间是柴房,里面整齐地堆着劈好的木柴。冬天为了炕炕方便,柴房和灶房之间开了个门。

西厢房空着的一间是卧室,旁边一间也是储藏室,放着农具和杂物。

院角那块有个小菜园,种着几畦应季青菜,墙角还养着几只鸡。

";闺女,这是给你收拾的屋子。";张大妮把荞麦领进西厢房的卧室,大概二十平,但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炕上铺着崭新的褥子,墙上贴着新糊的报纸,还散发着淡淡的浆糊味。

荞麦把手在褥子上轻轻摸了一下,心里一暖:";大妮婶,您太客气了,我自己也带了褥子,怎么能用你家新的褥子呢。";

";你这孩子,说啥胡话。你那褥子才多大,你看看这炕多大";张大妮瞪了她一眼,";我这人看眼缘,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像我闺女,自己闺女当然得用新的。我知道城里来的知青爱干净,你来家里住,我可不能委屈了你。";

荞麦鼻子一酸。在农村,一条新褥子可不便宜,得攒好几个月的工分。张大妮这么破费,就是为了让她住得舒服些。

";大妮婶,房租我每月给您5块钱,您觉得行不行?";荞麦掏出钱来给张大妮。

";给啥给!";张大妮直接把钱推了回去,";你就是我闺女,说这个就生分了。";

";你不收,我就不住了,那我搬走了";荞麦装作收拾东西要走。

";行吧,我就收你5块钱,这是一年的,以后可不能再给了。";你攒着买点你需要的东西。对了,村里老木匠手艺不错,你屋里还有点空,你要是想添置家具,找他准没错。";

“大妮婶,那个我能不能和你搭伙吃饭,你放心,口粮和钱您说多少就多少,主要是我还不太会用家里的大灶。”荞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看你,刚说当自己家又跟我客气,我还能少了你那口吃的”张大妮还没说完,荞麦就打断她的话“大妮婶,除了口粮,我一个月再给你5块钱,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要我就不吃饭。”

看着倔强的荞麦,张大妮无奈的的收了钱,心里却觉得荞麦这丫头能处,是个好姑娘,自己以后得多给她做点好吃的补补。

在张大妮的建议下,荞麦去找木匠定做了一套家具。木匠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进屋仔细地量着尺寸。

";两门衣柜两个,一个大炕柜,一个炕桌。一张书桌和凳子,一个洗脚盆";老木匠记在本子上,";一共20块钱,三天就能给你做好,保管结实。";

趁着等家具的功夫,荞麦从包裹里拿出几尺瑕疵布。布料虽然有点瑕疵,但价格便宜,而且缝补一下就看不出来了。她准备给窗户做个帘子,让屋子看起来更像个家。

“大妮婶,你知道谁家有卖草编的帘子吗?我想往炕边挂个帘子,”荞麦向张大妮求助。

“不用买,家里就有,你郑叔之前编了不少,你去你旁边屋里找找,里面大小都有。”张大妮一边忙活一边说。

荞麦在旁边的屋里果真找到了好几个草帘子,找到一个大的,去屋里比划了一下,刚好,旁边留了一米的空做门进出,草帘子刚好遮到炕脚处,离地面十几公分。向张大妮借了工具,一阵忙活,总算收拾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大妮给荞麦做了好吃的。有青菜炒腊肉,一个炒鸡蛋,还炖了只鸡,二和面馒头,把肉夹到荞麦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

";大妮婶,您别老给我夹菜了,您也吃。";荞麦看着张大妮碗里光秃秃的,给张大妮夹了一大块肉。

“我们大宝也要多吃点,这样才能长高高“荞麦给大宝夹了好几块好的鸡肉。”郑叔,你也吃,这鸡是您上山打的吧,闻着就香,改天你也教教我,我力气大,说不准也能打到野鸡呢“

郑大年笑着点头答应。

";大家都吃。";张大妮笑着说,";今天放开吃,要吃完,不准剩哟。";

看着张大妮慈爱的眼神,荞麦突然觉得大妮婶特别像妈妈。在这个陌生的农村,她竟然找到了家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荞麦就起来帮张大妮做饭。张大妮听见响动跑出来:";你睡你的,干啥跟着起这么早。";

";我也不是来享福的。";荞麦笑着说,";能帮就帮点。吃完可以早点去上工。";

看着荞麦麻利地择菜,张大妮欣慰地笑了。这闺女怎么看怎么合心,一点架子都没有,还特别懂事。

草帘子把房子隔成了两间,里间只有一个大炕,炕柜放在炕梢,炕桌放在炕中间。外面两个四门柜摆放在靠墙处,桌子摆在门边靠近草帘子的地方,上面可以放牙杯,洗脸盆,桌子底下可以放洗脚盆。布置好一切,荞麦从瑕疵布里挑了两块最好的,想给张大妮和郑叔做身衣裳。还从空间超市买了一块细棉布,正好给大宝做一身衣服。

";大妮婶,这布您拿去做衣服。给你,郑叔还有大宝的,本来我想做的,但是我做不好怕浪费布。";荞麦把布往张大妮怀里塞。

";不要不要,你自己留着。";张大妮连连摆手。

";您要是不收,我可就生气了。";荞麦假装要哭,";我送给自己亲人还不行啊?";

张大妮被这句";亲人";说得心里一暖,红着眼圈接过布:";你这孩子......";

这时大宝从外面跑进来:";奶,我饿了!";

荞麦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白兔奶糖:";给,姑姑给你买的。";

";谢谢姑姑!";大宝欢天喜地地接过糖。

";你呀,就知道惯着他。";张大妮嘴上说着,眼里却满是笑意。

每天下工回来,张大妮总不让荞麦干活,说荞麦上工累,让荞麦歇歇。但荞麦总是抢着做,洗碗、扫地、喂鸡,不过也只有偶尔一两次能抢到活。闲下来的时候,还教大宝认字。

";姑姑,这个字怎么写啊?";大宝歪着脑袋问。

";来,我教你。";荞麦拿着笔,一笔一画地教他写自己的名字。

";大宝真聪明。";荞麦夸他,";这么快就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那是!";大宝得意地挺起小胸脯,";我要像姑姑一样有文化!";

";荞麦,我包裹到了,跟我进趟城吧。";一大早江月气喘吁吁地跑来找荞麦。

";正好我包裹也到了,我还想去城里买点东西。";荞麦擦掉江月额头的汗,";啥时候走?";

";现在就走,赶上早上的牛车。";江月说,";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钱。";

两人坐上牛车往城里颠簸,一路上尘土飞扬。江月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小声对荞麦说:";你说城里的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咋样?要不咱们去尝尝?";

";行啊,反正难得进城,咱们好好吃一顿。";荞麦也馋了,现在肉不好弄,在村里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吃一回肉,当然野鸡肉张大妮一个月也炖好几回,但没有猪肉解馋。

到了城里,两人直奔国营饭店。推开门,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两位同志点啥?";服务员爱搭不理的问。

";嗯,给我们要个红烧肉,一个炒青菜,再来两碗米饭。“一共2块八毛,4两粮票”

等菜的功夫,江月东张西望:";你说咱们村要是也有这么个饭店多好。";

";做梦呢你。";荞麦笑道,";就咱们村那条件,能顿顿吃饱就不错了。";

说话间饭好了,两人端到桌上,一大盘红烧肉,肥瘦相间,油光发亮。炒青菜翠绿爽口,米饭更是白得发亮。

";真香!";江月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城里就是城里,这手艺比知青灶强百倍了。";

荞麦也吃得津津有味,以前自己不爱吃肥肉的,现在却觉得是人间美味。农村干活消耗大,她这个两三个月都没涨啥肉,偶尔晚上偷吃空间超市解解馋,但也不敢放开吃,气色太好容易被怀疑。今天难得开荤,一定要吃个够。

";服务员同志,";荞麦朝服务员招手,";给我拿十个肉包子。";

";你打包这么多干啥?";江月问。

";给大妮婶带回去。";荞麦说,";她对我那么好,我也想让她尝尝好吃的。";

吃完饭,两人各自去办事,约好在牛车停靠点集合。

荞麦先去供销社转了一圈,啥都没买。然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从空间超市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两斤五花肉、一瓶麦乳精、一包奶粉。还有之前超市里存的红烧肉,这些在农村都是稀罕物,她早就想给张大妮补补了。

去邮局取了包裹,荞麦赶到牛车停靠点。江月已经等在那里了。

";买了不少东西啊。";江月打量着荞麦背包。

";嗯,置办点家用。";荞麦笑笑。

回到家,张大妮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荞麦大包小包的,立马板起脸:";你这孩子,咋这么能花钱呢?";

";大妮婶,您尝尝这肉包子。这里还有一份红烧肉,";荞麦赶紧讨好,";城里国营饭店的,可香了。”“奶粉给大宝补补,能长个子,麦乳精放在厨房,我们一块喝,这块肉每天吃一点,留着慢慢吃";荞麦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往外拿东西。

张大妮满心满眼的感动,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荞麦把每个人都考虑到了,真的把自己当亲人了。就想着以后要对荞麦更好一点。

张大妮接过包子闻了闻:";真香!不过你这孩子太破费了......";

";大妮婶,一家人吃饭才香嘛。";荞麦笑着说,";再说了,您平时对我这么好,我也想孝敬孝敬您。";

张大妮眼圈一红,转身进了厨房:";等着,我去热热,一会儿叫大宝和你郑叔一起吃。";

看着张大妮忙碌的背影,荞麦心里暖暖的。虽然才来农村没多久,但她已经找到了家的感觉。在这个家里,虽然物质不富裕,但人情味却浓得化不开。

";大宝!快来吃姑姑带回来的包子!";张大妮的喊声打断了荞麦的思绪。

";来啦来啦!";大宝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晚上吃的肉包子,红烧肉,还有一个炒茄子,喝的玉米糊糊,一家人吃的特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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