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九泉酒店,豪华商务单间。
陆柔板直腰板坐沙发上,脸色很是难看,对今早虞楚溪表现很不满意,一些简单问题,回答吞吞吐吐,呵斥道:“虞楚溪,没钟暮难道你就不活了吗?”
虞楚溪低着头,目光死死盯着脚上的棉拖鞋,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我到底在做什么?”她在心里质问自己。
陆教授的失望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她的心里,她想起钟暮曾经对她的鼓励,可现在,她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上午的研讨会,陆柔老师本想帮她扬名,却因她的谈吐问题,反倒让她背上了“美女律师”的称号。
“美女律师”对于女生来讲,是个有歧义的称号,也能简单理解为花瓶、交际花,昨天的好印象,全被今早谈吐败坏了。
“老师。”
“明天还是这状态,别再喊我老师。”陆柔深深叹了一口气,挥挥手,“回去休息吧。”
“老师,您别太累了。”虞楚溪轻声说道,转身离开时,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房门关上后,陆柔叹了口气,从挎包里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拨通了钟暮的号码。、,电话那头依旧是冰冷的忙音,她皱了皱眉,低声自语:“还是这么不靠谱。”
......
下午三点多,钟暮拖着行李箱,从拥挤的机场来到出租车搭乘点,整条路都是出租车,井然有序的进场,出租车师傅们神情各异,有的欢喜,有的沮丧。
大多数出租车都想接一个上百公里或者至少六十公里的乘客,这样才对得起他们排队时长。
“排队两小时,就拉个二十公里?不送!”出租车师傅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无奈。
“你凭什么拒载?信不信我投诉你!”乘客涨红了脸,声音提高了八度。
师傅懒得争辩,一脚油门,车子猛地窜出排队区,后面的出租车缓缓跟上,司机瞥了一眼乘客,苦笑着按下计价器,全程一言不发。
这一幕让许多行人议论纷纷,但也仅仅停留在议论上。
排了十分钟队,钟暮坐上出租车。
“天安区,九泉酒店。”
出租车师傅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除去极个别必要问题,行驶过程中一句话都没交流,钟暮无聊掏出手机准备刷短视频。
屏幕响起,显示屏就显示几个未接电话与消息。
1:21、2:07、2:18共三个未接电话,全都是陆柔教授拨打过来,消息则是虞楚溪,与她分享一些首都的趣事,旁敲侧击询问钟暮多久来首都陪她。
经过一小时行程,抵达九泉酒店:“继续打表,前方附近万宝龙专卖店。”
想着这半年陆教授尽心尽力培养虞楚溪,就一直想找机会送她份礼物,滋补品、茶她不缺,艺术品她不喜欢,最终想想送一支钢笔。
在来酒店路上,特意查询九泉酒店附近钢笔专卖店。
钟暮站在万宝龙专卖店的橱窗前,目光落在一支精致的钢笔上。这支“万宝龙大班100周年纪念”签字笔,价格适中,设计典雅,正适合陆教授。
一万左右的价格这支笔,走出店门拨通电话询问陆柔教授是否方便。
再次回到九泉酒店已是下午五点十七分,提着个精致的包装礼盒进入酒店,来到陆教授门牌号前轻轻按了一下房门。
“陆教授,好久不见。”钟暮微微躬身,语气恭敬。
陆柔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礼盒,淡淡地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双棉鞋丢给他:“换上吧,我们聊聊楚溪的事,她最近……状态不太对劲。”
“她怎么啦?”钟暮把礼盒放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
陆柔没立刻回答,慢条斯理地泡着茶,热水倒入茶杯的瞬间,茶香四溢。
“今早的研讨会,她表现得一塌糊涂。”陆教授语气平静,但钟暮能听出其中的失望,她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看向钟暮:“‘美女律师”这种称号,不仅会让人忽视她的能力,还可能让她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处处受限,她背不起,也不能背。”
“抱歉,陆教授。”钟暮率先道歉,抿了一口茶几上的茶,讲述这些天与虞楚溪聊天的话题,“这些事她并没跟我说过,通常都是报喜不报忧。”
两人将近聊了一小时关于虞楚溪的问题,最后陆柔教授以累了、乏了为借口,让钟暮带着虞楚溪在首都逛一逛,争取不影响明天行程。
把脚旁的礼盒提起来,递过去:“陆老师,这支笔送你。”
“不是送楚溪的?”陆柔有些惊讶。
“这半年您一直照顾她,其实很早就想送您,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害怕陆教授拒绝,把礼物放在茶几上就离开,“明天见,陆教授。”
这小子。
陆柔打开礼盒,上面有一张便签,捡起看了看,脸上透露出一丝无奈。
【师恩难忘,感谢您的教导与关怀】
她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轻笑,拆开礼盒,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这小子,还真是舍得花钱。”陆柔低声自语,嘴角却微微上扬,“不过……这份心意,倒是难得。”
......
根据陆柔指证,钟暮很快就找到虞楚溪所住的房间,轻轻按了门铃,房间里传来一道熟悉且疲惫的声音:“谁?”
“我。”钟暮故意压了压嗓音。
“你是谁?”
“你男朋友。”
“再骚扰我,小心喊工作人员把你驱逐出去。”
听见虞楚溪如此说,真怕她拨通前台电话,到时候还得跟前台解释,索性也就不装,直接摊牌:“丫头,开门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虞楚溪愣了几秒,“你到底是谁,怎么能模仿我男朋友的声音。”
“我,钟暮,你男朋友。”钟暮直接拨通她的手机,不想过多解释,他现在累了,想躺在床上休息休息,“丫头,现在有些累,不想与你斗嘴啦。”
他早上十一点的飞机,下午三点才到首都,一路上又是出租车又是买礼物,早已精疲力尽。
虞楚溪透过猫眼与手机消息的对比,打开门钟暮真的出现在门口,激动的扑向钟暮,准备述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可她见到钟暮的疲惫,顿时又心疼不已。
“丫头,我先休息两小时,八点带你去吃饭。”钟暮的声音已经有些含糊不清。
他说完,径直倒在床上,连鞋子都没脱,不到一分钟就沉沉睡去,看着他的睡颜,心里一阵酸楚,轻轻帮他脱下鞋子,又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他为了我,总是这样奔波...可我呢,连一场研讨会都应付不好。”虞楚溪轻轻叹了口气,“或许我真的太依赖他,该学会自己面对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