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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盛夏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生告诉她可以出院了。但她却没有丝毫喜悦,出了院就意味着再见盖殷更难了。

一大早,席岑帮着盛夏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也就几件衣服,简简单单收拾好后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盛夏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等着席岑取车接她回家。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似的。

席岑很快就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盛夏刚上车,他的手机就响了。

席岑接通后简单地“嗯嗯”了几声,后面色变得凝重,他看向盛夏,眼神里透着不知名的情感,淡淡地开口:“盖殷出状况了,现在在手术室……”

手术室外,盛夏拉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

“我们现在在进行手术,具体情况还得等手术结果出来后才知道。”医生官方地回答完,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盛夏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夏,你别担心,他会没事的。”席岑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盛夏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愣愣地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盛夏就这样坐在那里,席岑也一直陪着她,整整两个小时的手术始终都没有一点动静。

“嘎吱”,手术室的门推开,门上的灯也灭了,手术结束。

盛夏像是回了魂一样,立刻站起身奔向医生,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焦急的脸上露出哀伤:“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望了她一眼,摇头,悲哀地叹了口气,盛夏不敢置信地张大着嘴巴,双眼红通通的。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他的确是救不回来了。”

宛如死神的声音在盛夏的耳畔响起,她全身发抖,一步一步地退后,最后靠在墙上缓缓下滑蹲在一旁。

她的手捂着嘴,眼泪像是瀑布般涌出,她听到了什么?刚刚医生说了什么?

“请节哀!”医生叹息着说道,“其实是病人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意志,能拖到现在也实在是不容易了,当初的手术不算很成功,所以病人也一直都在医院观察,现在出了这种事也在意料之中。”

席岑冷漠地望了一眼医生,淡漠地说道:“谢谢你医生,我们知道了。”

医生点了点头,“准备后事吧!”说罢,轻叹一声再次走进手术室。

盛夏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低垂着头,眼泪滴在地板上,冰冷的墙壁传来丝丝冷气,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席岑紧张地搂住她,瞳眸满是怜惜:“想哭就哭吧!”

听到这句话,盛夏突然抬起头,用力地推开席岑,指着他,眸子里迸发出火焰,下垂的手捏成拳头:“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他的,如果没有你开的枪他不会死,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害死盖殷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了……”

“盛夏,你听我说。”席岑想靠近她,但盛夏却像是发了疯一样捂着耳朵:“你走,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滚!!!!”

“不……”席岑一步一步地走近她,拥住她。

盛夏躲开他的怀抱,盖殷的死让她失去理智:“你不走是吧?!那我走。我要离开你,我要永远地离开你。”说完,她转身就跑了出去。她不要再见到他了,永远不要。

席岑一直在后面追,但一眨眼间,盛夏就不见了踪影。望着席岑焦急的背影,盛夏失声痛哭。她不想见到他,现在盖殷死了,她就更加不想见到这个男人了。每次和他在一起她总是有负罪感,盖殷的死有一半是因为她。

如果没有她的话说不定盖殷可以很好地过生活,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白头到老。

都是她的错,都是因为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不管过路人的目光,她蹲在一旁伤心地哭泣,心随着盖殷的去世彻底地冷了,死了……

这辈子她还会爱上其他人吗?心已经死了,还拿什么来爱上别人。

席岑辗转反侧终于在医院的长廊上找到了她。扑面而来的风,他紧紧地抱住了盛夏,依依不舍。刚刚在寻找的过程中他有多么害怕她会做傻事。

“我要见他。”盛夏的表情犹如死水,冰冷的声音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席岑一怔,松开抱住她的手臂,眸子里掠过一丝盛夏看不太懂的情感,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我带你去。”他牵起盛夏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了。

“我自己会走。”盛夏擦干眼泪倔强地说道。

席岑无奈,只好带着她往停尸间走去。

停尸间里冷冰冰地躺着盖殷的尸体,白色的布盖在他的身上,一切都是白色的,触目惊心。盛夏没有勇气去掀开布,她绝望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脑子里回荡着过往的回忆,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抹去。

这比分手来的更痛,为什么老天要送走他?

“为什么要离开我?你有什么资格离开我??回来,给我回来……”盛夏跪在地上,伤心和绝望都涌出心头,心宛如刀绞,她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地放声大哭了。

她不敢去触碰那具冰冷的尸体,就算是掀开看他一眼都不敢,她无法面对那苍白的面孔,无法面对那具没有生气的身体。

往事一幕幕地划过脑海,初次相遇,初次拥吻,还有那间房子,那是她第一次献出自己的房子。

一切都回不去了,仿佛就在昨天,但此时此刻都无法挽留那已经走远的他了……

哀痛颠覆了她。整个停尸间都被沉浸在悲哀中。

护士都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纷纷走了出去。

席岑一直都站在一旁,冷漠的神情看着这一切,垂下的双手死死地握在一起,看着伤心欲绝的盛夏,他无能为力。

低垂着头,他不敢面对地上的盛夏,一阵阵羞愧感袭来,他做的到底对不对?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从开始就是错的?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盛夏伤心难过,但他也不能忍受盛夏从他的身边离去,就是他的爱,自私的爱。

所以,不惜一切代价,玩尽阴谋都要把盛夏抢到他的身边,包括盖殷的死亡,故意制造的死亡……

盖殷的丧礼办得很仓促也很简单。盛夏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最后一眼。

最后下葬的时候只有席岑和盛夏两个人在。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盛夏心阵阵刺痛,她不愿意见他最后一面是想在心中保留他最好的一面,他的笑脸,他的温柔,他的好。一切的一切都永久地存在她的心中。

微风阵阵吹过,带有丝丝的冷气。Z城的冬天,依旧是冷得让人心寒。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雪花,雪白雪白的雪花飘落到大地上,为这肮脏的大地铺上了一层洁白的颜色。

“下雪了,我们走吧!”席岑搂着盛夏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盛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站在原地不动:“你走吧,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盛夏……”

“席岑,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懂么?”盛夏很平静,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谈今天的天气。

“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的。”席岑的语气很坚决,他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为了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如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那他做的一切有何意义?

盛夏低垂着头,掩饰好眼中的悲伤,再次抬起头时她叹了叹气,微笑着说道:“让我跟他说说话,就一会儿。”

软化的口气,席岑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将车上的伞拿了过来递给了盛夏,自己独自一个人坐在车上。

雪越下越大,盛夏撑着伞站在大雪中,背影充满了孤寂。

“盖殷,你走得好突然,让我接受不了。”盛夏的声音淡淡的但却充满了哀伤,“我以为你会醒过来的,我以为我们可以好好地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但因为你的离开,这些都变成了虚幻。你在那边好吗?黄泉路上会不会孤寂?我真的很想去陪你,可我走不掉,上次的自杀已经让我身心俱伤了。我也明白我这辈子都无法摆脱席岑了,我该怎么办?”

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奈,眼神变得朦胧。

随着盖殷的离开,她也变得绝望了,一切她都不在乎了,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影响和牵动她了。

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席岑已经不能影响到她了,也不能再威胁到她了。但这都是用盖殷的生命换来的,值得吗?

车内的席岑看着盛夏孤寂的背影,心中缓缓地荡起了阵阵悲伤。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盛夏,不后悔,永远都不会后悔。可他居然开始同情盖殷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自私或许他们是一对幸福的恋人吧,彼此相爱,然后结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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