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听见那些打手喊那个女子郡主,紧张得腿一软,这郡主,又行事如此嚣张的,只有据守一方,承王的女儿。
“郡主,不知哪里得罪了您……”
萧兰蕤一笑,抚摸了一下脸上的伤痕,轻声道:“哎呀哎,没得罪我,我也不想打架的,只是我才一进来,你就叫青皮们动了手……”
听着这颠倒黑白的话,老鸨暗暗叫苦。
“好啦,把你刚刚买的人交出来,不然呢……”萧兰蕤突然俯下身,凑近了跪在地上的老鸨,故作夸张道:“不然,你买了顾总督未过门的妻,哎呀,那你要怎么办才好。”
说完,咯吱咯吱笑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老鸨却惊恐得瞪大了眼,“什……什么,顾总督?”
萧兰蕤此刻心情很好,缓缓解释道:“顾晏之,顾总督,全京上下,可没有第二个。”
听到这名字,老鸨吓得双眼一翻,却是昏死过去。
“哎呀,怎么就昏了。”萧兰蕤拿脚踢了踢老鸨肥胖的身子,见真的昏了,没有个反应。
才吩咐道:“找,快些。”
说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可要顾总督,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也不枉费她,叫盯梢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才打探到,她要娶的妻,居然是莲玉。
真叫她觉得,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想着,又露出一抹笑。
正对着的门,突然被打开,萧兰蕤闻声抬眼看过去,却只见一个女子,脸上沾血,显得有些可怖,脸上的神色,不见丝毫慌乱。
手中还握着一把剪刀,在她的身后,是一个倒地不知生死的人。
二人对视,萧兰蕤不知怎的,看着那女子凌厉的神色,第一直觉告诉她,这并非莲玉那个娇滴滴的女子。
虽然长得像,但确实不是莲玉,接下来温洛的话,证明了萧兰蕤心中所猜测。
“你是谁?”温洛先问出了这个问题。
温洛的眼睛看东西还是有些不清楚,只能模糊看到前头在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头上的步遥金光灿灿。
萧兰蕤站起身,她看出来了,她的眼睛,有些问题。
“我来救你。”
温洛一下就提起了警惕,萧兰蕤停在她十几步之外得地方。
“兰褚的妻?你别怕,我是他的至亲好友,名叫萧兰蕤,是承王的女儿。”
温洛眯起眼睛,聚着光,看着来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姣好,眉眼弯弯。
她不会怀疑她的身份有假,至少天子脚下,没有人胆子大到,会冒充皇亲国戚。
但奇怪的是,温洛总感觉,面前这女子的名字,也十分熟悉。
包括国公府里的人,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人,都给她一种曾经见过的感觉。
温洛收回自己这种奇怪的感觉,开口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又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萧兰蕤心里暗暗感叹,这女子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重点,当真聪慧。
可惜不能为她所用。
便笑着道:“我是跟着顾老太太的轿子而来,本想给她老人家请个安,没想到,却见到了你。”
“真是有缘分。”
听着这滴水不漏的回答,温洛并没有放下心里的警惕。
一切都太巧合了。
她凭一眼,就知道自己是顾晏之的妻,又带了诸多会武力的下属,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萧兰蕤看着她虽然放下了剪刀,但还是一脸警惕的模样,笑着提议道:“此处也不是议事的地方,咱们二人,找个地方,喝喝茶。”
“我叫人给兰褚递个话,让他来接你,你看,如何?”
“多谢郡主好意,只是我今日恐怕有心无力……”说着,温洛苦笑一声,“郡主若是愿意,改日我再亲自登门拜谢。”
萧兰蕤眼中闪过一丝历色,随即又恢复成笑意盈盈的模样,“是我考虑不周了,我现在便派人,送你回去。”
无论是让顾晏之欠她人情也好,从这个酷似莲玉的女子身上得好处也罢。
都需要与这女子深交,但看来,她却不是那么容易被自己三言两语打动,甚至说救,也是她自己杀了看守她的人,跑出来的……
萧兰蕤掩下眼中的情绪,就要去挽温洛。
温洛能看出她刻意交好之心。
却总觉得,藏着不怀好意,但她不是莽撞不知感恩之辈,只后退一步,道:“我衣衫沾了血,多谢郡主心意。”
这话叫人挑不出毛病,甚至萧兰蕤更加心惊,她观察如此细致,竟连这个身上的衣衫,是新料子都看得清楚。
“瞧我,忙活半天,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温洛答道:“我性温,单名一个洛字。”
萧兰蕤挑眉,“原来是温姑娘……只是温姑娘与我一位故人长得很像,那人叫莲玉,温姑娘可认识?”
这是明晃晃的试探了。
温洛不遮掩,毕竟她穿过来,用的确实是莲玉身份,便道:“我就是莲玉,不过改了名字。”
她是穿越者的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萧兰蕤眉头皱起,还要再问,那妓馆的大门,却被一脚踹开。
来人力道之大,那两扇结实无比的黑漆大门,摇摇晃晃再也支不住,门轰然碎裂,木屑飞溅中一道玄色身影疾步而来。
那人腰间错金螭纹,一身绯色官袍的官袍,碾过地上半扇残门,惊得满院众人齐齐一颤。
萧兰蕤往后退几步,有几分错愕。
他居然来的这么快。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温姑娘,今日我就先告辞了,改日莫要忘记相邀之约。”说着,提裙而去。
在路过顾晏之时,朝着顾晏之点了点头。
这个时机,不是讨要人情债的时候,让顾晏之自己搞清楚其间发生的事情,以及她扮演的救命恩人一角,才能换取更多的好处。
顾晏之知晓,萧兰蕤和这件事无关,随即叫人放她出去。
温洛正疑惑来,来人是谁时,随着那道身影步步而近,温洛终于看见,来人是,顾晏之。
她面露喜色,朝着顾晏之跌跌撞撞而去。
顾晏之黑沉着脸,往前快步迎过去。
一把扶将人住,神情稍有缓和,只是见她看她双眼红肿,只能半眯着,便知道这是眼睛受了伤。
顾晏之心脏突得一疼。
“我来迟了。”顾晏之拇指擦过她腕间淤青,声音沉得能压碎人的脊梁。
已被刚刚闹出大动静惊醒的老鸨悠悠转醒,不可置信低声呐呐自语道:\"真……真是顾大人,这……这怎么可能。\"
她要被吓得昏死过去,瞧着那传闻中的玉面阎罗对那女子一连爱怜模样,便知,那女子没有骗她。
“该死的,该死的豁牙婆子啊……”老鸨哀嚎到,此刻心中悔恨不已,恨不得要将豁牙婆子撕碎。
竟然陷她于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