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蝴蝶
上海
朋友局
李甜楠才发现，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后知后觉了。
原来，无畏是不会让场子冷下来的开心果，只要他感觉不对，他就会适时开嗓。引得掌声雷动，这一晚上，李甜楠笑的脸都僵了。
聚会结束
分别前，几个哥哥过来拍了拍无畏的肩膀，说着鼓励的话。
“谢谢哥，我知道了。”无畏笑着挠头，李甜楠站在一旁笑着点头，又跟着挥手。
“下次见！”李甜楠甜甜地笑着说。
“下次夭夭也要一起来哈！”
李甜楠笑着点头，“好的，哥，你慢点开车。”
两个人和朋友们告别，也很快地回到了无畏的宿舍。
李甜楠蜷在无畏的旧丝绒沙发里，鼻尖萦绕着无畏衬衫上的檀香。窗外南京西路的霓虹透过雕花铁窗，在泛黄的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这本该是个慵懒的周六晚上，直到手机弹出茉莉发来的合同草案。
"；出版方要求植入三位数以上的带货商品？"；她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条款，不慎碰倒茶几上的彩色茶杯。无畏从里间探出头，眼睛带着未消的睡意和仍旧努力巅峰的努力："；又接新活了？"；
茉莉的语音消息炸响在静谧的空气里："；夭夭我跟你说，这次咱们要玩把大的！数据可视化大纲+章节解锁带货，读者边读边下单，流量直接变现！"；
李甜楠望着无畏，“旧活儿胜新活儿。”
无畏听着这话，随即在李甜楠身边坐了下来，“不喜欢这个工作？”
“其实也没有。”李甜楠看着无畏，“七七，我的包呢？”
无畏立马起身，去门口的衣挂上拿下了李甜楠的包，“给。”
“谢谢。”
无畏笑着摇头，又坐了下来。
李甜楠拿出了她包里的塑封袋，“七七，你看。”
无畏的眼里突然出现了某本《申报》影印本里滑出半张残页。
“这是？”
李甜楠立马抽出来方便让他细看，泛黄的宣纸上画着旗袍女子，裙摆处却戛然而止，像被时光咬掉的缺口。
"；崽崽，这书哪来的？"；
"；茉莉爷爷留下的。"；李甜楠擦拭着古董钢笔，"；我上大学的时候见过茉莉爷爷，爷爷是上海人，他总说老弄堂里藏着半个上海滩的魂魄。我们很投缘，他去世前就把这个留给了我，但我明白，这是茉莉愿意，才能到我手上的。"；
无畏点了点头。
钢笔尖在残页边缘划过，突然顿住，"；七七，你再看这里——"；
无畏顺着李甜楠的目光看去，女子脖颈处隐约有个鎏金蝴蝶纹身，“这是？”
李甜楠笑着解释道，这个与她昨天在品牌方提供的珠宝样品上看到的纹样如出一辙。
无畏点了点头。
茉莉的消息再次弹出："；金主爸爸加急！今晚必须出故事梗概！"；
“那你先忙。”无畏又站起身来，“我去卧室打游戏，很安静的。”
李甜楠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塑封袋，她仿佛记得茉莉爷爷在的时候的谆谆教诲，可如今，自己要用这个来赚钱嘛？
李甜楠有点心如刀绞。
暮色漫进窗户时，夭夭的macbook屏幕还亮着。她新建文档打下标题《鎏蝶》，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落不下去。
无畏端来温水杯，很巧杯壁还印着细小的蝴蝶纹："；真要写那些带货植入？"；
"；茉莉说这是生存法则。"；李甜楠喝了一大口水，"；可我还是想写点儿不一样的。"；
钢笔突然从她指间滚落，在木地板上划出清脆的声响。夭夭弯腰去捡，发现钢笔压着的《申报》残页背面，竟用蝇头小楷写着："；1943年春，百乐门舞女阿蝶失踪，唯留鎏金蝶饰于更衣室……"；
手机震动，茉莉发来新消息："；搞定！给你争取到在思南公馆办新书发布会，到时安排粉丝穿旗袍走秀带货！"；
夭夭盯着屏幕上的旗袍剪影，突然将残页扫进电脑。扫描件经过AI修复，旗袍女子的面容渐渐清晰，竟与某品牌提供的珠宝模特有三分神似。
"；七七，有了，如果我让阿蝶从1943年走到2025年……"；她转身一把激动地抓住了无畏的手腕，钢笔在两人交握处硌出红痕，"；让她的鎏金蝶饰变成带货商品，但故事里藏着老弄堂的魂魄？"；
无畏笑着点头，“好。”
夜风掠过老虎窗，带着黄浦江的潮气。李甜楠摘下工作才会戴上的护目眼镜，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记得爷爷说过，真正的故事，该是魂魄自己爬进文字里。"；
夭夭望着文档里交织的民国残页与带货条款，突然有了主意。她指尖翻飞，在"；生存法则"；与"；老弄堂魂魄"；间架起桥梁——让阿蝶在虚拟与现实间穿梭，每解锁一个带货商品，就揭开一段尘封往事。
眼看着晨光爬上书脊时，茉莉的惊呼震醒整条弄堂："；夭夭你疯了？！把小说写成互动视频剧本？读者点哪个商品链接决定剧情走向？"；
"；这是上海给我的答案。"；夭夭合上电脑，钢笔在指尖转出蝴蝶幻影，"；我们要让数据为故事服务，而不是被数据绑架。"；
无畏看到了工作状态下不再温柔的李甜楠，他怕两个态度强硬的女孩儿吵起来，迅速打断李甜楠，“这么晚了，得睡觉了。”
他拉着李甜楠进屋，自己跳上床钻进被窝，“真暖和。”
无畏只露个头，笑眯眯地看着女孩儿。
“真行。”李甜楠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他操作，但心里想的还是工作的事情，“七七，我觉得这个方法真的不错。”
“你都不想我。”空气里好酸的味道。“我好想你的。”无畏在撒娇，专业选手出击了。
“我想你……”李甜楠一个大喘气，“想你去把碗刷了。”是的，两个人早晨吃饭的餐具还没有清洗。
显然，无畏已经忘记了，他被李甜楠给逗笑了，快速起身，“可以可以，兄弟可以。”他边下床边捏了女孩儿的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