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女人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与嫌恶,声音微微发颤地开口道,
“尸体就这么放在这里,不管吗?”
那声音在这略显阴森的空间里回荡,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不用管,尸体很快就会消失的。”
回答女人问题的阮澜烛,嗓音平静而冷淡,仿佛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为什么?”
女人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满心的不解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位看似知晓一切的人,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这是门内的规则。所有的尸体会以不同的形式消失。毕竟这是个游戏……怎么可能,让我们自己处理尸体。”
庄如皎脸色煞白,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此刻更是毫无生气。说话的语速渐渐慢了下来,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随后,她突然捂住嘴,喉咙里发出一阵干呕声,踉跄着跑了出去,那慌乱的脚步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黎东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女人拉着聂成默默走了,她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和迷茫。刘庄翔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尸体,便转身离开了,那一眼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下死亡的事实,没有丝毫的停留。
留在原地的凌久时和阮澜烛依旧不为所动。凌久时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解,他的脑海里像是有无数个问号在跳动。
“她不是经验挺丰富的吗?都过了好几扇门……那她前三扇门怎么过的呀?这么胆小。靠蒙钰带的?蒙钰带的都能让她这样,她怎么加入的白鹿啊?”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地从他嘴里冒出来,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一连串疑问的凌久时,阮澜烛没忍住轻笑了出来。那笑容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仿佛凌久时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你怎么那么多怎么呀?”
那声音里满是温柔,像是春天里的微风,却又炙热的如同夏天的太阳。
阮澜烛继续说道,
“前段时间,蒙钰派她进黑曜石做卧底的时候,我调查过她的情况。她的家庭条件不好,童年过的十分辛苦。这就造就她肯吃苦的个性。别看她那么多小心思,不可否认的是她挺努力的。”
凌久时闻言,心中对庄如皎的印象更深了一层,也多了些同情和理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怪不得。看她有时候挺理智,有时候又像个新人……”
这么说着,凌久时便朝着阮澜烛语重心长地嘱咐了一句。
“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女生,别总欺负她。”
那语气就像是一位长辈在教导晚辈,充满了关切。
阮澜烛被说得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他的嘴巴张了张,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我……”
接着,他像是突然找到了理由,理直气壮地说着。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我那是对她的特训,她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那表情就像是一个被冤枉的孩子,满脸的委屈。
这时黎东源刚好跑了过来,他跑得气喘吁吁。见两人刚结束话题,便迫不及待地问。
“聊什么呢?”
那急切的样子就像是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阮澜烛看一眼黎东源就直接开口扯谎。
“我在告诉凌凌,白洁她喜欢什么。”
那语气轻松自然,仿佛真的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旁边的凌久时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来?他已经习惯了阮澜烛的这些随口就来的谎话。
凌久时旁边的黎东源看了一眼凌久时,又看看阮澜烛谄媚道,
“大舅哥~也给我透露点呗?”
那讨好的语气让人忍不住发笑。
“那得看你表现了!”
阮澜烛故意卖了个关子,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行!”
黎东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今天!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那坚定的语气仿佛在宣誓着什么。
阮澜烛一听皱了皱眉。
“今天……”
“还有以后~”
黎东源连忙补充道。
阮澜烛轻哼了一声。
“好,先去档案室,查查关于二班的资料。”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人离开之际,钟诚简的尸体宛如阳光下的灰尘,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顷刻间便化作光点,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消失的过程仿佛是一场无声的魔法,让人感到既诡异又神秘。
————
食堂里,学生们来来往往,端着餐盘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终焉打了西红柿炒鸡蛋和土豆丝,来拌饭吃,顺便又打了份鸡蛋汤喝着。
此时餐厅里人声鼎沸,充满了各种嘈杂的声响,但终焉那平静如水、冷漠如冰的眼神,却丝毫不受这些喧闹所影响。
她就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终焉的对面,并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餐盘后缓缓坐下。
然而,终焉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然专注于眼前的食物,继续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嘴里的饭菜,完全无视了对面坐着的那个人,仿佛对方根本就是空气一般。
只见那个坐在对面的人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盘子朝终焉的方向轻轻推了过去,同时用一种轻柔到近乎耳语般的声音说道,
“尝尝这个鸡腿怎么样?需不需要蘸一点我从家里带来的特制辣椒酱?味道超棒的!真的!”
他说话时的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那双眼睛更是目不转睛地紧盯着终焉,生怕错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可是面对如此热情的邀请,终焉却宛如一座雕塑般不为所动。
她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仍旧以那种机械且麻木的方式不停地往嘴里送着食物,好像此刻吃饭对于她来说仅仅只是一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意义。
尽管终焉始终低着头专心进食,但她甚至无需抬头看一眼就能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正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男生胸前佩戴的胸牌上面清晰地印着的肯定是“高三三班”几个字。
他见到女孩对自己不理不睬,却丝毫没有感到气馁,反而动作迅速地将手中罐装的辣酱打开,并轻轻地推向了终焉所在的方向。
“来嘛,快尝尝这个,味道超棒的!”
他用一种温柔得如同哄小孩一般的语气说道,眼神之中满是宠溺与柔情,仿佛眼前的终焉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这时,一直低头不语的终焉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男生。
只见这男生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精致的银色手表,在阳光映照之下,散发出阵阵冷冽而又迷人的光芒。
不仅如此,他那修长的脖颈之上还佩戴着一条若隐若现的颈饰,恰到好处地点缀出几分神秘之感。
再往上瞧去,就连他那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似乎都是经过精心打理的,每一根发丝都宛如被仔细排列过一般,显得格外整齐有序。
这位名叫牟凯的男生,正是终焉之前去学校小卖部购买饮用水时偶然相遇的。
自那次邂逅之后,牟凯便缠着终焉不放,口口声声说自己对她一见钟情,喜欢得不得了,一门心思地想要展开热烈的追求攻势。
“你……”
终焉刚刚张开嘴巴准备说话,可话才到嘴边,就被牟凯迫不及待地打断了。
“我叫牟凯,你还记得是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脸灿烂无比、犹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的耀眼夺目,仿佛能够瞬间驱散周围所有的阴霾与黑暗。
面对牟凯这般热情似火的表现,终焉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淡定从容。她的声音平静如水,毫无起伏波动。
“你难道不用去上课吗?”
“还没到时间呢。”
牟凯轻声说着,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流淌着无尽的温柔,自始至终都未曾从终焉的身上移开过哪怕片刻。
终焉微微抬头,目光落在牟凯身上那些价值不菲的奢侈品上,她的语气平淡如水。
“你家里好像很有钱啊?”
牟凯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回答得干脆利落。
“没错。但我的钱都可以给你花。”
这句话犹如誓言一般,从他口中说出时没有丝毫犹豫,仿佛那些巨额财富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终焉闻言并未回应,只是默默低下头,继续享用着自己盘中的美食。
牟凯见状,轻轻地将自己面前的餐盘往前推了推,直至与终焉的饭盘紧紧相贴方才作罢。而后,他满含期待地望着终焉,柔声说道,
“你尝尝吧。”
那份执着与坚持,令人不禁心生些许无奈之感。
就在此时,突然间有两三道身影闯入了这片空间。这几个男生皆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来后便轻车熟路地一屁股坐在了终焉身旁的椅子上。
只见他们的脸上皆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那种神态仿佛在宣示此地已然成为他们的领地。
终焉微微皱起眉头,手中紧握着的勺子缓缓地放开。她向来对陌生人抱有深深的抵触情绪,尤其是那些毫无边界感、肆意闯入他人生活领域的家伙。
此刻,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之色,那股厌恶之情犹如实质般凝结在空气之中。
而一直在默默关注着终焉一举一动的牟凯,自然不会错过女孩脸上流露出的任何细微表情变化。
当他瞥见终焉那充满反感与排斥的神情后,根本无暇顾及刚刚到来的几位好兄弟正欲开口说话,便毫不犹豫地抢先一步出声驱赶他们离开。
“哎?牟——”
其中一名男生刚吐出一个字,话头便被牟凯粗暴地打断。
“滚滚滚。”
他的嗓音低沉而略带沙哑,里面蕴含着明显的不耐之意。
与此同时,牟凯的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眼前的这几个男生,眼中所透出的那股威严之气,宛如一道无形的屏障,似乎在严厉警告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切勿轻易挑战自己的忍耐底线。
然而,面对牟凯如此不客气的态度,其中一个男生显然心有不甘,试图继续解释。
“不是,我们……”
但他的话语尚未说完,就再次被牟凯毫不留情地喝止。
“闭嘴,滚开!别在这里打扰我!”
随着话音落下,牟凯的声调不自觉地又提高了几分,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此时已布满了不悦的阴霾。
见此情形,这几个不明所以的男生虽然心中暗自咒骂着牟凯这位大少爷今天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但表面上却不敢再有丝毫忤逆之举。他们只能一边赔着笑脸,一边灰溜溜地转身离去。
整个事件从开始到结束,前后不过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而已。
牟凯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摸索了一会儿后,掏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他的目光闪烁着兴奋和期待,像两颗明亮的星星一般,直直地望向终焉,然后轻轻地将那块巧克力推到了她面前。
“冉冉?我向你赔罪……这块巧克力是我特意带给你的。”
牟凯的声音温柔而略带讨好,他紧紧盯着终焉,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丝的欣喜或者感动。
然而,终焉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巧克力,只是自顾自地埋头吃着盘子里的食物,连看都没看一眼那块巧克力。牟凯见状,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先是不自觉地搓了搓双手,接着又轻轻咬了下嘴唇,那紧张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不小心做错了事、正担心会被家长严厉责备的小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牟凯终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他再次抬起头看向终焉,脸上挤出一抹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般的笑容。
“这个巧克力可好吃了!它可是我爸爸出国回来的时候专门给我带的!我平时都舍不得吃,今天特意带来送给冉冉你的……所以,你能不能赏我个面子,尝一块儿?”
说这话时,牟凯的语气里明显带上了一丝恳求,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更是满满的都是对终焉接受这份礼物的热切期盼。
没想到,终焉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块巧克力,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
“过期了?”
听到这句话,牟凯整个人瞬间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炸开了。
“怎么可能?!”
他激动地大声喊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这是前天刚拿回来的巧克力,怎么可能会过期!”
此刻的牟凯满脸涨得通红,双眼瞪得浑圆,仿佛终焉刚才的那句话是对他最为珍视之物的一种莫大侮辱。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块巧克力,随后便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仿佛那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物品,引不起她丝毫兴趣。
“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她轻声说道,那语气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让人难以从中察觉到任何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