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双手抱胸,一脸嗔怒地看着眼前的人,满脸无辜地反驳道。
“我想说的是这事儿吗?!”
程千里提高了音量,气鼓鼓地说着。
“我说你一整天都往外跑,一点都待不住!”
“我……我那是出去散心!散心!散心难道不好吗?”
终焉有些心虚地解释着。
“我管你是不是散心。”
程千里白了她一眼,然后话锋一转,问道,
“我给你的那本新手入门手册看了没有?”
自从终焉来到黑曜石之后,程千里就一直非常开心。
他不仅贴心地将终焉的房间安排在了自己房间的对面,而且还时常给她拿来各种美味可口的零食,陪着她一起玩耍。
这些举动让初来乍到的终焉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然而,当程千里得知终焉竟然还是个新手时,便缠着自家哥哥程一榭,软磨硬泡了好几天,终于让他给自己梳理出了一份更为详尽的新手手册。
这份手册简直比一本小说还要厚实,里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各种各样的注意事项和技巧方法。
面对如此厚重的一本书,终焉一开始先是狠狠地向程千里和他哥哥表达了感激之情。不过,当她真正拿到手的时候才发现,这本书实在是太厚了,她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去仔细阅读。
“看,看了。”
终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撒了个谎。
“真的?”
程千里狐疑地盯着终焉,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
看着程千里那充满好奇、试图一探究竟的目光,终焉心中不禁一紧,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迅速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开来,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哪怕一秒钟。
紧接着,她故意做出一副非常疲倦不堪的模样,并且十分夸张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好像下一刻就能直接昏睡过去似的。
“哎呀,我......我今天可是整整逛了一整天啊,实在是太累啦!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赶紧去好好休息一下才行,你们想怎么样都随便吧,嘿嘿。”
终焉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脚下生风一般朝着自己的房间飞奔而去。
而旁边的程千里,同样感觉有些心累。他看着终焉这副落荒而逃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也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他们身后的凌久时,则静静地目睹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见他面带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感叹“这两个人可真是一对不折不扣的活宝啊!”。
当终焉冲进房间之后,她一下子扑倒在床上,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起庄如皎。
有点奇怪。
庄如皎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格外活泼开朗,无论是说话的方式还是一举一动,甚至包括她的语气,无一不透露出一种天真烂漫的气息,就宛如一个刚刚踏入这个世界的新人一般,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迷茫。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终焉总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比如说,庄如皎对于那扇门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陌生感,反而显得颇为熟悉。
难道说,这个人其实是一直在伪装吗?
只可惜,就在终焉快要听到关键问题的时候,易曼曼突然打断了庄如皎话。
难道说,易曼曼和陈非他们已经知晓了庄如皎来到黑曜石的真正目的?
————
庄如皎脚步匆匆地走下楼梯,目标明确地朝着餐桌直奔而去。当她走近餐桌时,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只见凌久时正优雅地享用着早餐,而程千里则一边啃咬着面包,一边与身旁的终焉交谈着什么。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终焉。
她坐在那里,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浓厚得无法驱散的怨气所笼罩,那股怨气甚至让人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终焉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喝。
“靠!”
可她话音未落,脑袋便挨了程千里一记不轻不重的敲打。
“不许说脏话!”
程千里一脸严肃地警告道。
“啊啊啊啊!我要困死啦!你自己起床就算了,干嘛还要把我也拽起来呀?”
终焉揉着被打的地方,满脸委屈地抱怨着。
程千里却理直气壮地回答。
“陈非哥跟我说过了!你看看你,每天几乎都没什么运动量,这样下去对以后进门会是个很大的阻碍!所以他特意给我布置了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一定要带你出去好好运动运动!”
那一次,当终焉听到程千里说出那句“老是出门,不好好待着”之后,她整个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瞬间变得沉默不语起来。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里,终焉竟然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直接蜷缩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几乎足不出户。
这段时间以来,阮澜烛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庄如皎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终焉的情况。于是,他索性将终焉托付给了陈非来照看。
然而,终焉是谁啊?
向来任性妄为、谁的话也不肯听。
就连阮澜烛的吩咐也是置若罔闻,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听从陈非的安排呢?
不过,世事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和意外。
对于其他人来说难以驯服的终焉,在面对程千里时却是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她对程千里几乎是言听计从,只要是程千里所说的话,无论是什么苛刻的要求,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应承下来。
而她对程千里唯一的条件,就是陪着她一起。
就这样,原本应该负责管束终焉的陈非,因为终焉对程千里的特殊态度,反而间接地通过程千里实现了对终焉的约束和管理。
这奇妙的关系变化,着实令人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程千里这边话刚说完,对面的座位上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庄如皎已经走到近前,并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凌凌哥早上好呀!”
庄如皎笑意盈盈地向凌久时打招呼。
凌久时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
“哦,早。”
紧接着,庄如皎又转向程千里和终焉,热情洋溢地说着。
“弟弟早上好啊!妹妹早上好啊!”
随后,她完全无视程千里那仿佛能够冻结空气的冷漠眼神,毫不犹豫地将目光转向凌久时,并迅速开口。
“凌凌哥,我来这儿也挺久了。怎么见不到别的人呢?”
???
终焉不禁心头一震,脑海中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在那些过往看似微不足道、被深埋在角落里的记忆碎片中疯狂搜寻着任何可能与这句话的含义相契合的事物或者人物。
“别的人……”
终焉在心中暗自呢喃着这几个字,突然间,一个惊人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难道说庄如皎竟然是黎东源派过来的?
而且还是专门来找阮白洁的?
这个想法让终焉感到一阵惊愕——这么深情咩?
而另一边,凌久时显然还没能领会这句话背后所隐藏的深意。他先是咽下了口中正在咀嚼的吐司面包,然后满脸疑惑地问。
“别的人……什么意思啊?”
这时,说话之人连忙解释道,
“我看这儿就只有卢姐和嫣嫣妹妹两个女生,我在想我们组织就没有别的女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