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张主事的院子。
刚一踏入院门,刘耕书和赵林便瞧见庭院之中,张主事正陪着几位身着华服、气宇轩昂的官员热烈交谈。
张主事眼尖,一眼就瞥见了刘耕书和赵林的身影,赶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来。
“下官赵林,草民刘耕书,见过各位大人。”
刘耕书和赵林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
张主事清了清嗓子,指着一位面容冷峻、眼神犀利的中年官员。
“这位是从京城来的李大人,此次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传达。”
李大人上下打量了刘耕书一番,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你就是刘耕书?奉陛下旨意前来推广筒车的那个?”
刘耕书拱手回应,“回大人,正是草民。”
李大人微微点头,脸上的神情依旧严肃,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书,展开后清了清嗓子。
“刘耕书,你自奉陛下旨意前来推广筒车,在这甘清县也算尽心尽力。”
“当地百姓对你多有称赞,这些消息都已传至京城。陛下听闻后,心中甚是欣慰。”
刘耕书连忙跪地谢恩,“草民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能得陛下赞誉,实乃草民三生有幸。”
李大人抬手示意他起身,接着说道,“只是如今有一事,需要你暂且放下这边的工作。”
“数月之后,科试即将举行。”
“陛下向来重视人才选拔,听闻你自幼勤奋好学,一心渴望通过科举为朝廷效力。”
“且在这推广筒车之事上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与智慧,陛下有意让你回乡参加科试。”
刘耕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露出了为难之色。
“大人,草民感激陛下的厚爱与垂青。”
“只是这筒车推广之事尚未完成,此时离开,恐会影响百姓的农事生产,耽误灌溉,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和百姓的期望。”
李大人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刘耕书,你能心系百姓,实属难得,但陛下的旨意同样不可违背。”
“况且,为了不影响筒车的推广工作,京城那边已经安排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工匠即刻启程,前来接替你的工作。”
“他们对筒车的构造和原理了如指掌,定能保证推广工作顺利进行。”
一旁的张主事也连忙附和,“刘耕书,李大人所言极是。”
“这几位工匠都是林先生亲自挑选的,技术精湛,你大可放心。”
“这科试可是关乎你前程的大事,陛下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既然陛下已经安排妥当,草民不敢不从。”
“只是在离开之前,草民想将这几日总结的一些关于筒车维护和使用的注意事项,详细地告知工匠们。”
“确保他们能顺利接手工作,也让草民能安心回乡参加科试。”
李大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
“刘耕书,你考虑得如此周全,不愧是陛下看重的人才。”
“此事自然应允于你,待工匠们一到,你便将相关事宜交接清楚,随后即刻启程回京。”
刘耕书再次跪地叩谢,“草民遵旨,多谢陛下恩典,多谢大人成全。”
张主事看了看渐渐西斜的天色。
“时间紧迫,刘耕书,你可得尽快做好准备。”
“工匠们不日便会抵达,等交接工作一完成,就千万不要再耽搁了。”
说完,他又转向李大人,满脸堆笑地。
“李大人,您一路奔波,舟车劳顿,肯定是辛苦极了。”
“下官已经精心备好了酒席,还望大人赏脸,移步前去,稍作歇息,品尝一下我们当地的特色美食。”
刘耕书拱手回应着,“草民明白,定不会耽误行程。”
随后,李大人和张主事又交代了一些细节,便直接离开了院子。
这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赵林。
他趁着众人交谈的间隙,凑到了刘耕书身边。
“刘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你此番回乡参加科试,前程似锦指日可待!”
赵林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接着凑近刘耕书的耳畔,轻声呢喃。
“而且,正好能不用再卷进这潭浑水里了。”
“你有所不知,这段时间我愈发觉得这里的局势错综复杂,水实在太深了。”
“这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刘耕书微微一愣,皱了皱眉头,抬眼问道,“赵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赵林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他们这边后,才又继续说道。
“刘弟,有些事情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也和你说不清楚。”
“总之,我已经写了书信回家,向家里人说明了情况,不日也要回京了。”
“原本想着就这么离开,留下毫不知情的你在这里,我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如今你能得到陛下的旨意回京参加科试,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刘耕书看着赵林一脸严肃的模样,心中了然,但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耕书一边等待着工匠们的到来。
一边将自己这段时间在推广筒车过程中积累的经验、遇到的问题以及解决办法,详细地整理成了一份资料。
没几日,工匠们便抵达了甘清县。
刘耕书和他们交接工作完成后,便跟着镖局离开甘清县,回乡。
……
在铁匠镇的大门口,夕阳的余晖将刘勤和刘知农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刘勤父子俩眉头紧锁,不停地在原地踱步,眼睛死死地盯着远方那条通往镇子的道路。
“阿爹,阿弟写信说就这两日便回来就,这都过了三天了,怎么还不见阿弟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刘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刘知农,眼中满是不安和疑惑。
“呸呸呸,你阿弟可不会出意外。”
刘知农对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两口唾沫,摇着头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