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耕书和大头返回庭院。
军官让人将所有自做饭食的剩余饭菜放在一处。
又招来随行的仵作模样的人,低声吩咐其仔细查验,看是否能从这些饭菜中发现端倪。
“你们这几个,跟我来。”
军官眼神犀利,抬手直指那几个没有剩饭的人。
实际上,他此前已然知晓中毒身亡的学子皆为自己做饭吃。
如此一来,客栈里这些自行做饭之人自然都有重大嫌疑。
当然,他也并未排除是外界之人潜入客栈投毒的可能性。
只是相较而言,客栈内部独自做饭的群体嫌疑程度无疑是最高的。
众人皆在紧张的氛围中默默等待,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许久之后,仵作缓缓走向军官,低声汇报道:“大人,经过仔细查验,这些饭菜之中均未发现有毒。”
在刘耕书强调自家饭菜未曾给予他人食用,且有店小二上前证实后,军官微微点头,抬手示意刘耕书父子二人可以先行返回房间。
此时的庭院之中,人员已寥寥无几。
那些食用客栈饭菜的人,因饭菜无毒且与中毒事件暂无直接关联,大多已被允许回房休息。
仅剩下那些言辞含糊、说不清楚自身情况,且又没有饭菜可供查验的少数人。
仍在庭院中不安地接受军官进一步的问询与审视,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耕儿,你说明天就要考试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找不到投毒的人,可怎么办啊!”
刘知农眉头紧皱,满脸忧色,在屋内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他一想到万一找不出投毒者,众人可能会被困在客栈,耕儿无法参加科举,就气愤不已。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刘知农恨恨地怒骂道。
“阿爹,放心吧,今日肯定会有结果的。”
刘耕书嘴上虽如此安慰着父亲,可心里却也没底,只能强装镇定。
他望向窗外,看着官兵忙碌的身影,暗自祈祷那些官兵能迅速破案。
毕竟此次事件极为严重,死的是前来科考的学子,估摸着上面的大人物为了脑袋上的乌纱帽,已经给手下的人下了死命令了。
不然也不会出动的是以军队为主导,衙役为辅的两伙人一起进来,围住了客栈,不许人出去。
他是真的有点害怕若人没找出来,这一客栈的学子都被限制行动,无法参加明日的府试。
那自己的努力岂不付诸东流,想到此处,他的手心也不禁微微出汗。
刘耕书只能通过练字让自己强行静心下来。
刘知农看到儿子在练字,也不说话,心情郁闷的趴在窗户边向外看去,期盼着早点破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屋里屋外的人都不好受。
“你可以回房了。”
军官挥了挥手,那被允许回房的学子顿时面露欣喜之色,迫不及待地转身欲回房休息。
“他不能回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高呼声响起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去,只见一个脸色惨白如纸的学子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嘴唇微微颤抖着。
“大,大人,我想起来一件事情。”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那正要回房的学子,缓缓说道,“午饭之前,我去后厨拿东西,和他撞在了一起。”
“当时他神色匆匆,手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我并未在意,可如今出了这等大事,思来想去,只觉得此事甚是可疑。”
军官听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紧紧盯着那被指的学子,沉声道:“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那被指的学子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惊惶。
“大人,莫要听信他的片面之词,我只是正常路过,与他偶然相撞,绝无任何不妥之处。”
军官眉头微皱,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一时难以决断。
他深知此事关乎重大,不容有丝毫差错。
于是,他转头吩咐身边的士兵:“去,将这两人分别带至一旁,仔细盘问。”
一直站在窗台边瞅着的刘知农激动的惊呼:“耕儿,似乎有结果了。”
刘耕书忙放下笔,走过来看。
果然看到有两个学子被人押着去了别处。
“哈哈哈,这该死的畜生,可算是抓到了。”
刘知农开心的说道,还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幸好给抓到了,明天儿子就可以如期去考试了。
士兵领命而去,经过一番软硬兼施的流程下来,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
原来,那被指的学子因嫉妒他人的才华与学识,心生恶念,于是策划了这起投毒事件。
他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想因这小小的碰撞被人记起,最终露出了马脚。
下毒的学子被押往大牢。
其余学子们皆心有余悸,相互也防备了起来。
仅仅只是因为嫉妒,这个人就下毒害死了好几个人。
晚饭,都是各自煮了各自的。
厨房里没有一个人敢中途离开,生怕别人也来这么一下。
客栈的掌柜的和店小二们因为证明了自己确实毫不知情,被放了回来。
他们虽然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却也开心不起来。
等这批学子们考完后走后,这客栈是开不下去了。
晨曦初破,天边尚染着一抹幽蓝与鱼肚白交织的朦胧。
刘耕书所住的客栈早已没了昨夜的死寂,此刻满是紧张又期待的躁动。
“耕儿,莫要慌张,仔细作答。”
刘知农在一旁仔细地为儿子检查着笔墨纸砚,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很是紧张和激动。
客栈的庭院中,其他赶考的学子们也都三两成群,或神色凝重地默默背诵着文章,或与同行之人低声交流着考试的要点。
脚步杂沓,大家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府试的考场迈进。
街巷上,早已人头攒动。
挑着担子叫卖早点的小贩们,扯着嗓子吆喝着。
“热乎的包子嘞,新鲜出炉!”
“香甜的米粥,赶考的公子来一碗嘞!”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刘耕书和刘知农随着人流缓缓前行。
街边的百姓们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