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等人还要带走些物资钱财,沈潮这里将扈平和另外四名队员留下。
这个时期信息是封闭的,即便犯过案,只要脸上没有印记,出了本州也不会被人认出。
因此少华山这些人只要离开华洲,就没那么危险了。
沈潮在华州停留一日,设立个丙级镖局。第二日便启程前往京兆府,两地相距不过一百五十里左右,三四个多时辰便到达了。
沈潮不打算再向西,也就是秦凤路方向行进。而这些地方的商路和镖局,将都由京兆府主管负责。
因此京兆府将会多留些人手,沈潮也计划多留几日。一方面要招募些镖师,一方面对少华山人马进行简单训练。
阳谷县最近新开了家商铺,坐落在最繁华区域。占地不大,极为低调。寻常百姓不得入内,却常有衣着华贵之人出入。
正门牌匾上写着汇金楼三个大字,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凡是进入此间之人,只要有些眼界,都会惊叹其内部摆设。
不是名人字画,就是珍贵无比的金石玉器。上了二楼便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只是布置有些奇怪。
主位是一张宽大桌案,下面是一排排座椅。不同于一楼的低调奢华,整个二楼只有一幅字挂在墙上。
写道: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
只要懂些文墨的,便能看出这是一位顶级书法大家之作。
但凡有人走近欣赏,看到落款用印,无不倒吸冷气。
竟是当朝宰相,蔡京之作。
今日这里竟坐满了人,看外表气质,都是些士绅富商带着家仆。
见再无人来,一身穿粉色锦缎长袍的青年,站到了主位桌案前。
此人正是阳谷有名的富商西门庆,就见其微笑着向在场众人抱拳道:“还请诸位静一静,咱们汇金楼已经开了一个月。今日正是发放红利的日子,还有幸请到了蔡相府邸的孙先生。
借此机会,也让新来的朋友了解下咱们是怎样运作的。来人,按照账簿给客户们发放凭证,一会儿就可拿着凭证去一楼领钱了。”
说罢便有三名账房先生在一旁忙碌起来,不时有人上前,经过核对便能得到相应红利凭证。
“刘员外,您投了多少啊?”
“呵呵,不多就三千贯。西门大官人开口了,我总要给些颜面。”
“那就是说您这次领了四百五十贯?”
“没,我才投半个月。按照他们的规矩,只有一半的红利。”
问话之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倒也不错,不知能否长久啊。”
刘掌柜四下瞧了瞧,压低声音道:“我看没什么问题,那墙上的字,我可是花钱找人看过。的确是当今蔡相所作,一般人谁能弄到。而且很多人都说了,的确是蔡相府上的人办理此事。”
“那我便先投一千贯看看怎么样。”
“嗯,我也再观察俩月。若依旧如此顺利,还做什么买卖啊。”
待所有人都领完了凭证,西门庆敲了敲桌案道:“好了诸位,都静静。孙先生就快来了,大家一会儿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
说话间,一名十分儒雅的中年文士被人引进了厅堂。
除了西门庆和王真,还有数人纷纷上前施礼。
众人见此,便都确信了他的身份。
假扮成孙庭的李政先向在场众人拱手道:“见过诸位,都请落坐吧。”
他自己也坐到了主位桌案之后,面向众人。
“想必大家已经对我们的生意有些了解,我就不再赘述。有何疑问,今日尽管问来。”
李政此刻表现的有些傲慢,好像并不在意在场之人是否投钱。
众人都互相看看,过了片刻,一名五六十岁老者起身拱手道:“见过孙先生,小人是做布匹生意的。听西门大官人讲,汇金楼将筹来的钱,全去和异域人做生意。为何在下去南方进货时,却从没见过啊?”
李政气定神闲,解释道:“以往生意规模有相府,以及一些亲近之人足够了,哪里会轮到别人。只是去年开发了几条新的商道,又发现几座金银矿脉。若是等资金充足再去做,会浪费许多时机。好在相爷精通理财之术,你们才有了机会。”
“哦...原来如此。”
“不愧是相爷啊。”
底下很多不解者,都窃窃私语起来。
问话老者也若有所思点点头,拱拱手坐下了。
“在下独龙岗李应,听闻若是能向西门大官这样做了一地代理主管,便能多得一份红利,此事可当真?”
“自然,每月会得总金额的一分五红利。”
“想做一地代理可有什么要求?”李应继续问道。
“最少投入五千贯,品行也要端正,相府可不是什么人都合作的。”
台下众人又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咱们山东还有哪些地方没有代理呢?”
“我最近也颇多事务,没来得及去他地。因此除了阳谷,其他州县都无人代理。”
李应点点头,抱拳坐下。跟身边的杜兴小声道:“一会儿我们就投它一万贯。”
只是虽然刻意压低声音,周围人还是听到了。
又有一个中年胖子站了起来问道:“敢问孙先生,南方更加富庶,为何先在我山东经营此事。”
李政犹豫了数息,底下人也都安静的盯着。
“也罢,按理说此事不该告诉尔等。但也算不上什么绝密,你们知道也无妨。之所以在山东,乃是我们接下来要加大在日本和高丽的投入。你们也许有所耳闻,日本有着极多金银。想来矿产必然丰富,我们未来两年会派遣人员去日本。争取和他们的权贵,一起做些生意,呵呵呵。”
说罢给众人一个你懂的眼神,有些事不能说透。
至于底下人,都会按着自己意愿方向去想了。
又有人问道:“相府这样固定给我们这些客户红利,万一生意做赔,或者赚得少岂不亏大了?”
“是啊。”
台下有人点头,表示这样分配有问题,也有人露出不屑表情。
李政也是有些讥讽道:“我们每年有几百笔生意,赔了几笔又何妨?不怕告诉你们,对比分你们那点红利,我们赚的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