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熟悉的陌生人
回到家，倪大海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已经冷掉的茶。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倪大海警觉地站起身，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谁？”倪大海低声问道。
“倪警官，我是来帮你的。”门外的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神秘。
倪大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了门。男人迅速闪身进来，反手关上门，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你是……？”倪大海警惕地问道。
男人微微一笑：“是我，高嵩，我现在是一名私家侦探。我知道你在查卢晨的案子，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可以帮你。”
倪大海看了看高嵩，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心想着惠东科技不也是虞家的产业吗，你这立场有点问题，值得怀疑。
“你为什么要帮我？”倪大海问道。
高嵩的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因为，我也在查惠东科技。而且，我知道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要多。”
倪大海盯着高嵩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然而，高嵩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一潭看不见底的湖水。
“你这样，我怎么相信你？你老板可是虞元军啊！”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早分道扬镳了。”
“哦，怎么说？”倪大海疑问道。
于是高嵩一五一十将此事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虽然没有打消倪大海的所有疑虑，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也没个帮手，先这么着吧。于是，倪大海答应了高嵩的提议，联手查惠东科技这起幕后的黑手。
“好，”倪大海最终点了点头，“我们合作。”
“倪警官，你终于做出了一次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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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毒所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跟着工作人员穿过长长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压抑。走廊两侧的房间门紧闭，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或是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她在最里面的房间。”工作人员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最近情况不太好，你们别刺激她。”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秦璐，这个名字曾经是那么熟悉，而现在，却仿佛成了一个陌生的符号。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认出她，或者说，她能否认出是我。
走到走廊尽头，工作人员推开了一扇门，示意我进去。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海报，角落里堆着几本破旧的书。秦璐坐在床边，低着头，手里攥着一只破旧的布偶，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
“秦璐？！”我轻声唤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我走近几步，蹲下身，试图看清她的脸。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形。
“秦璐，是我。”我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一次，她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但依然没有抬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偶的耳朵，动作机械而僵硬，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我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而粗糙，像是很久没有接触过阳光。她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向我。那双曾经充满灵气的眼睛，如今却像两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秦璐，你还记得我吗？”我低声问道，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呜咽。她的眼神依旧呆滞，仿佛透过我，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一旁的唐娇拉着我站起身，那时我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曾经的秦璐，那个满是心机，伶牙俐齿的女人，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她最近一直这样，”工作人员站在门口，低声解释道，“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整天就抱着那个布偶发呆。医生说她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已经崩溃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我知道，这一次是什么都问不出了，自己无法再为她做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沉沦。
“秦璐，”我最后轻声说道，“我会再来看你的。”
她没有回应，依旧低着头，手指机械地摩挲着布偶的耳朵。我转身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刻，仿佛也将她留在了那片永恒的寂静中。
走廊的灯光依旧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快步走出戒毒所，仿佛想要逃离这片压抑的空间。然而，我知道，秦璐现状的影子，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再也无法抹去。
“陈墨，你确定她是秦璐吗？”
“当然，她就是秦璐！”
“会不会有人监视，所以不敢同你相认？”
“这我并不知道，我无法理解的是，嫁给了景川之后，为何会变成这样，或者说，是被折磨成这样。”
“眼下我们怎么办？”唐娇问我。
“能怎么办，尽量置身事外，静观其变，我感觉一切都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我们还是太低估惠东科技了，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觉得世青和宁磊那边可以合作吗？”
“不能，也许他们是身不由己陷入了这场阴谋之中，我们一旦有接触，恐怕就会引起惠东科技高层的注意，他们似乎不止一股力量，现在看似平衡，一旦犯了新的错误，才会有突破口。”
“那我们就再等等。”唐娇刚想发动车辆。
“唐娇，我想干一件冒险的计划，把秦璐搭救出来！”
“为什么？她对于我们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你不觉得奇怪嘛，自从送到戒毒所之后，景川和秦伟国都没有来探望过她，这似乎很不符合常理。”
“是不合理，但是与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和她……”
我敲了敲唐娇的头：“你这脑袋瓜整天想些什么！”
“今晚有空共进晚餐吗？”唐娇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的目光微微闪烁。
我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抱歉，今晚我得去一趟海岛，童蕾在等我。”
唐娇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勉强扯了扯嘴角，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样啊……”她低下头，指尖攥紧了衣角，又缓缓松开，仿佛在努力掩饰什么，“那好吧，改天再约。”她的语气依旧温柔，却像是被风吹散的雾气，带着淡淡的疏离。
夜色渐深，唐娇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杯红酒，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房间里很安静，播放着柔情的乐曲。
她抿了一口酒，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掩盖不住心底的空虚。白天的那句“抱歉”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头，隐隐作痛。她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驱散胸口的沉闷。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伸手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指尖微微颤抖。酒精让她的思绪变得模糊，可那些压抑的情绪却愈发清晰。她望着窗外，夜色如墨，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是无数个与她无关的热闹。
“真是可笑……”她低声呢喃，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酒杯再次见底，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朦胧，可心里的寂寞却像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