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爷这是生气了不成?”只见顾子临微微抬起头,用舌尖轻轻顶了顶上颚,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眼神却带着几分冷意直直地望向欧阳瑾。
欧阳瑾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冷哼一声道:“哼!被人无端污蔑,谁能心里好受?”
说完,他的目光也毫不示弱地迎向了顾子临。
听到这话,顾子临却是冷笑出声,语气中满是嘲讽地道:“原来王爷您也知道被污蔑的滋味不好受啊。”
“那不知王爷可曾想过,当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到他人身上时,他们又该作何感受呢?”
欧阳瑾眉头微皱,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顾子临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顾某是什么意思,难道王爷当真不清楚吗?”
“我的妹妹晨曦刚嫁入王府的第一年里,所遭受的污蔑难道还少吗?”
“可那时,身为她夫君的你,可曾有哪怕一次站出来维护过她?”说到此处,顾子临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欧阳瑾沉默片刻后,才开口辩解道:“当时情况复杂……”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顾子临打断:“够了!不管当时情况如何,事实便是如此。”
“晨曦为了两家的利益一忍再忍,但如今,我们顾家与你这王府已然结下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继续忍耐下去。”
“曾经因为你而让曦儿所受的种种委屈,顾某都会一笔一笔地替她讨要回来!”
说罢,顾子临紧紧盯着欧阳瑾,一字一句地警告道:“欧阳瑾,今日之事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你最好回去告诫一下萧语嫣,叫她收敛好自己的爪牙,若是胆敢再对我家晨曦有半分不利之举,就算是以命相搏、玉石俱焚,我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你最好是让萧语嫣老老实实躲在王府里,一步都不要踏出大门。”
“当年的那些旧账,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迟早都会一笔一笔地跟你们算清楚!”顾子临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欧阳瑾,咬牙切齿地说道。
“想必那个时候,王爷您也应该会跟晨曦和离了吧?楚王爷,我们整个顾府上下真是悔不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亲事,更不该让晨曦嫁给像您这样薄情寡义之人。”
顾子临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凑近欧阳瑾的耳朵,语气冰冷而又充满鄙夷。
“怎么?王爷还想对我动手不成?尽管来啊!我可不怕您,有种您就往死里打。”
“反正您打得越狠,晨曦到时候也就更容易下定决心跟您彻底和离。”顾子临一脸不屑地看着欧阳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欧阳瑾紧握着拳头,关节处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但最终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手掌,深吸一口气后。
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顾子临,只要你不再派人暗中破坏本王与晨曦之间的关系,不再妄图从我身边抢走她,推给别人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本王都会尽量满足你。”
然而,面对欧阳瑾的妥协和恳求,顾子临只是冷笑一声,反问道:“你当真以为自己很了解晨曦吗?”
“告诉你,欧阳瑾,从你纳侧妃开始,你和曦儿已经绝无可能复合。”
“曾经,她能够不顾自身安危舍命救你,但今时今日,哪怕你真的死在她面前,恐怕她连一滴眼泪都不会为你落下。”
”曦儿向来性情温柔如水,但有时却又显得无比绝情。”
“事到如今她如此对待于你,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罢了。”
说完顾子临紧紧捂住胸口那钻心般的疼痛,缓缓转身离去。
一旁的掌柜眼见自家东家家主这般模样,心中不禁一阵揪痛,赶忙上前劝阻道:“少爷啊,您何必把自己伤得这么重呢?稍微做做样子也就行了呀。”
但顾子临却是一脸决绝之色,沉声道:“若不痛下狠心,又怎能令曦儿彻底信服。”
“那欧阳瑾不正是倚仗着曦儿的善良与忍让,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吗?”
“而今,我定要让他亲身感受一番昔日曦儿所承受过的种种委屈和苦痛,眼下这些,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此前顾子临已从其长兄那里得到确切消息。
从今往后,他们顾家只需确保自身立于不败之地,并能够全力守护好妹妹便足矣。
即便是入朝为官,也只会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祉。至于那高高在上的皇室,又与他们何干?
待顾晨曦回到府上不久。
只见将离满脸怒容,手握着一封来自宫中的密信,愤愤不平地道:“王妃,这皇后实在是太过欺人太甚了!”
“况且您腹中的胎儿可还是她老人家的亲孙子啊,她居然妄图对你们二人痛下杀手!”
说罢,将离恭恭敬敬地将手中那封密信呈至顾晨曦面前。
顾晨曦面色平静如水,心中毫无波澜。
其实,从最初开始,她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便无太多好感,更谈不上亲近之意。
一直以来,她所行之事无非是尽为人子女应尽之责罢了。
然而,如今皇后竟然如此不仁不义,那就休怪她不顾情面了。
只见顾晨曦目光坚定地看向眼前之人,缓声道:“去与三哥知会一声,让紫兰速速离开宫中,至于皇后那边,无需再费心保护。”
话音刚落,一旁的将离恭敬地点头应下,旋即便转身离去执行命令。
说起这紫兰,乃是当年皇后遭贵妃毒害之后,由顾晨曦请三哥帮忙安排入宫保护皇后安危之人。
当时只念及同在一条船上,理应相互扶持,却未曾料到时至今日,彼此竟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正当此时,一名侍女匆匆跑来禀报:“王妃,王爷来了。”
顾晨曦听闻此言,秀眉微蹙,毫不犹豫地回道:“不见!让他回去便是。”
杜若见自家主子态度坚决,只得轻轻应了声“是”,然后转身向院外走去。
可未等杜若走出几步,欧阳瑾已然快步踏入院中。
他听到顾晨曦拒绝相见,索性不再理会阻拦,径直朝屋内走来。
一进门,欧阳瑾便急切开口道:“晨曦,莫要耍小性子了,母后旧疾复发,急需用你的药来救治。”
顿了顿,他似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若是你仍对本王误伤你三哥之事耿耿于怀,本王愿意为此事向你赔罪道歉。”
话虽如此,但欧阳瑾心里明白得很,就算自己再三解释未曾伤害过顾子临,恐怕顾晨曦也是断难相信自己。
“王爷这难道不是打一巴掌后又来给颗糖吃么?”
“我可以指使将离去狠狠教训萧语嫣一顿,之后,本宫再来向您赔个不是,如此这般,不知是否能如您所愿呢?”顾晨曦满脸讥讽地冷笑道。
“晨曦,这终究只是咱俩之间的事罢了,你何必把无辜之人也卷入其中呢?尤其是像萧语嫣这样毫无干系之人,你就不能稍稍忍耐一下吗?”
欧阳瑾眉头紧皱,实在想不通她为何总是对萧语嫣怀有如此强烈的敌意,即便在这种时候也不肯退让分毫。
“她倒是无辜得很!可我的兄长难道就该遭你下杀手不成?”顾晨曦猛地转头,目光直直地射向欧阳瑾,语气凌厉地质问起来。
“你护着的人是珍宝,我护着的人就是草贱不成。”
“你能伤我兄长,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了事,而我要对萧语嫣下手,你却是百般阻拦,你还真是双标的很。”
“他竟敢擅自带着你去面见那个夏子辰,本王当时真是恨不能立刻将其碎尸万段!”欧阳瑾同样怒目而视,狠狠地瞪着顾晨曦吼道。
“哦?原来如此啊!那还真是凑巧了,您大张旗鼓地要纳萧语嫣为侧妃之时,恐怕我全家人都巴不得亲手取了您的性命呢!”
顾晨曦毫不示弱,仰头直视着欧阳瑾。
欧阳瑾气得咬紧牙关,腮帮子都微微鼓起,但还是强压下心头的火气,缓声道:“好了好了,这件事先暂且不论。“
”快些把药交给我,派人速速送进宫里给母后服用才是当务之急。”
“没有。”顾晨曦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道。
“晨曦,那可是我们的母后呀,此刻切不可意气用事,莫要赌气啦,赶紧先把药拿来给我吧。”
欧阳瑾心急如焚,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拉住顾晨曦的手臂。
然而,顾晨曦却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甩开了欧阳瑾的拉扯,斩钉截铁地道:“没有药!就算真有,本宫也绝对不会将它送去给皇后用。”
不过顾晨曦还真的没有说谎,药确实没有了,她都已经让人拿去留风堂售卖,刚好有一位老夫人也是有心悸的毛病,对方家世不错,子女更是孝顺,听闻这药一次性都买断。
“那你现在去配制啊,这对你来说想来不难。”欧阳瑾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