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洋甘菊应该是放在……”
叶初撑着沙发,伸长了胳膊,去拉旁边柜子的抽屉。
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透过浴袍的缝隙,轻扫过琴酒的皮肤,带来酥麻的痒意。
琴酒皱眉将那些发丝抚开,视线随意地扫了一眼——
……等等。
琴酒的眼皮猛地一跳,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抽屉上,电光火石间,某个画面飞快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那个抽屉里,放着他没送出去的戒指。
琴酒的呼吸乱了一拍,脸色骤变,心脏像是被提了起来。
那家伙会发现吗?
琴酒眸色沉了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现在伸手阻止,反而会引起那家伙的注意,而且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像是能迅速制止对方的样子。
琴酒的心底划过一丝焦躁,视线紧盯着叶初的手指,心跳变得有些沉重。
要是被发现,他该怎么解释?
……给伏特加的?
这个荒唐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让琴酒的眉心隐隐抽痛。
该死,他都在想些什么?
思绪翻涌间,那家伙翻找的动作停了下来,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东西。
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收拢,琴酒的神经也变得紧绷。
紧接着,他就看见那家伙的手缓缓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
比戒指盒大很多,颜色也不对,是红色的。
琴酒原本悬着的心还没彻底放下,又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红色?
琴酒的目光在那个包装上顿住。
熟悉的品牌Logo映入眼帘——
durex。
琴酒:“……?”
空气安静了一瞬,像是某种突如其来的荒谬感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琴酒脸色难看得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直接把那家伙的头按进抽屉里,让他重新找一遍。
该死的!
琴酒的喉结微微滚动,嗓音低哑而冷硬:“放下。”
可叶初只是垂眸看着手里的东西,漫不经心地转动着盒子,像是在端详,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是什么?”他歪了歪头,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口香糖?”
琴酒眯了眯眼,眼底的眸色更深了一分,眼神透着危险,看向叶初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审视。
他开始怀疑这家伙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
叶初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那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眼神,依旧低头摆弄着,手指随意地敲了敲盒子的边缘,目光在包装盒上停顿了片刻。
“草莓味的……应该会很好吃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懒散,语气透着几分好奇,似乎真的想尝尝它的味道。
琴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的左手已经不动声色地靠近,手腕绷紧,肌肉隐隐发力,像是随时准备把那东西从叶初的手里抢过来。
必须要阻止这家伙再乱来。
呲啦——
纸盒被撕开的声响在空间中分外清晰。
叶初已经拆开了盒子,他的动作很自然,淡定得仿佛只是在拆开一盒再普通不过的口香糖。
琴酒的瞳孔猛然收缩,双唇紧抿,原本伸出的左手也僵在了半空。
——这家伙……难道真的不知道?
只见修长的手指从盒子里取出一片小小的正方形,贴在唇间,轻轻咬住。
银灰色的长发被光晕晕染出柔和的质感,眉眼低垂,透粉的双唇微微开合,他随意地叼着正方形的一角,贝齿在边缘处轻轻摩擦,仿佛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就像他吃pocky时的无意识习惯。
那东西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光线折射在包装上,反射出细碎暧昧的光斑,晃得人心头发燥。
那是一抹鲜红色。
艳丽,炙热、与周遭的一切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像是一滴血落进纯白的雪地里。
琴酒的视线似乎也染上几分热度,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瞬。
叶初的睫毛轻颤,眼尾微微上挑,眼睛半眯着,像是因为嘴里含着东西而有些不适。
舌尖轻轻抵住包装的内侧,若有似无地顶了一下,动作随意得像是漫不经心,却又偏偏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燥热感自下腹上涌,琴酒的喉结滚动,耳根发烫,原本还算规律的心跳已然彻底乱了套。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理智在疯狂敲响警钟,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在叫嚣。
琴酒的视线缓缓上移,对上了那双蓝色的眼眸。
沉静、清澈、像是水洗过的琉璃,纯粹得不掺任何杂质。
像是毫无所觉,又像是天生如此。
但琴酒却在那抹近乎纯净的蓝色里,捕捉到了一丝清浅的、几乎微不可察的涟漪。
很难察觉,却又真实存在。
碧眸剧烈地震颤。
琴酒清楚地看见了——
那人的眼底,分明藏着极浅的、极细微的狡黠笑意。
一点点,一丝丝,慢慢地浮现出来,变得越来越清晰。
该死的,这家伙……
琴酒的指节用力,骨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薄唇抿成了一道略显僵硬的直线。
——根本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