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乾顺帝直接拍案而起,结果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疼的龇牙咧嘴的又坐回了榻上。
“你赶紧把剑收起来,可别气朕了。”
乾顺帝那是一个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把烫了朕的人找出来,给朕处置就行,朕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沈淮旭毫不客气的把剑收回来:“给不了。”
“荒唐!”乾顺帝再次拍案,只是这次他学乖了,没有在起身:“一个有罪之人如何就给不了了!”
沈淮旭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怒意所影响,眉宇之间一片淡漠:“臣可为其顶罪。”
“沈淮旭!”乾顺帝当真被他这话气到,眼中有了杀意:“你什么态度,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沈淮旭单膝跪地,恭敬颔首:“请陛下处置。”
乾顺帝一时偃旗息鼓,他躺回软垫之上,一双锐利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沈淮旭:“说吧,对方是谁。”
沈淮旭一勾嘴角:“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的眼。”
乾顺帝俯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正想喝呢,突然想到自己腿间的伤,立马把杯子推远了点:“你什么脾气我不知晓?对方若入不得你的眼,你又岂会为对方顶撞朕。”
乾顺帝说到此处来了兴趣,脸上挂起笑意来,相比于自个身上的伤,他此刻更为关心沈淮旭这护着的人是谁。
“那小厮朕瞧着羸弱异常,个子算不得高挑,生的俊秀是不错,可也绝非称的上仙姿玉色,爱卿向来不好女色,难不成是喜欢男子?”
沈淮旭笑而不语,乾顺帝以为自己猜对了。
他一个仰坐起身,顾不得腿部疼痛一双眼定定的落在沈淮旭面上,似乎是想确认什么:“元祉,你当真喜欢男子?”
沈淮旭依旧没有解释,乾顺帝一拍双手,叹息一声:“朕早该知晓的。”
“朕就说你正值壮年为何迟迟不娶妻,身边连个暖床的通房都没有,原来是因为这般。”
沈淮旭抬眸,黑眸如深渊,深不见底:“臣有一事,想请陛下帮忙。”
乾顺帝抬手:“你我二人何谈帮忙,说吧。”
“臣想与颜家嫡女颜昭退婚。”
“嗯。”哪知乾顺帝丝毫没有意外,可他还是问了句:“哪怕元祉你不喜欢女子,也终要娶妻生子才可平他人言说,否则日后又当如何?”
“日后事自然日后再说。”沈淮旭起身抱拳:“臣现在派人送陛下回宫,关于臣与颜家退婚一事臣想了想,还是由臣亲自解决吧。”
说罢沈淮旭直接开门出了屋子。
坐在榻上的乾顺帝看着大步走出屋子的沈淮旭,眼中掠过欣赏之意,不愧是他的兄弟,说一不二,就是非比常人。
等等,他是不是忘了点啥?
乾顺帝眼中欣赏渐渐消退,身下刺痛让他瞬间回神,他猛然抬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屋门,他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懊恼不已。
这不是在追问凶手吗,怎么到最后他堂堂皇上竟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沈淮旭!”乾顺帝怒吼。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他自个的回音。
颜昭看着门前跑过的青手,本踏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这出什么事了?”颜昭喃喃回头。
她的身后沈元思距离她不过一步距离,稍稍往前,二人就可贴在一起。
颜昭这一回头,就差点与之撞在一起。
沈元思还故作不知的往前俯身,胳膊直接穿过颜昭肩膀,拉开了对方身后屋门。
二人距离本就相隔的近,沈元思如此动作,整个人相当于把颜昭拢在了怀中,二人身子相贴,气息相融,颜昭震惊之余,脸红如霞。
“看样子是出事了,不然颜姑娘等一会在走?”
沈元思关门退开身来,发觉颜昭异样,立马意识到是自个失了分寸,于是立马退开几步抱拳谢罪:“是沈某莽撞,未曾多想,颜姑娘莫要怪罪。”
颜昭整理了一下发丝,然后有些不自在的轻笑一声:“我知晓。”
沈元思闻言立马笑意更甚:“正好茶还未喝完,颜姑娘请上座。”
眼看外面出了事,颜昭也不想此刻离开,万一遇见歹人亦或是碰上了什么事,那她今日前来鹊华楼的事就得暴露了。
于是也没拒绝沈元思的邀约,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沈元思热切的给其添了茶,推开窗子笑看外面江景:“如此雅致之处,颜姑娘以往竟不曾来过,我大哥可是常来此处,也不曾带颜姑娘前来坐坐?”
颜昭与沈元思今日是偶然在街头碰上,由于奉州大雨布粥一事,二人便聊到了一处去。
结果聊着聊着发觉有些口干,颜昭就表示找个茶楼坐坐,沈元思说他有处好的地界,于是便带了颜昭来此。
以前颜昭也听闻过鹊华楼,但听闻此处是个鱼龙混杂之地便从未来过。
今日一来她才发觉,此处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反倒给她带来了颇大的震撼。
以沈元思的身份竟只能上这鹊华楼的四楼。
据说再往上,要么你身份贵重,要么你富可敌国,而听沈元思所言,能上上四层之人,整个盛京不超过一只手。
此处不仅环境雅致,且能进楼者都是有些声望地位之人,保密工作鹊华楼若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绝非外面茶楼可比拟。
这便也是为何颜昭会认为这鹊华楼是个无良之所的原由。
盛京不少权贵都常来此处,而颜昭如此身份竟是第一次前来,她自是有些羞愤。
她出身高,家世好,生的漂亮,是盛京有名的才女,京中威名赫赫的沈家嫡子是她未来夫婿,她自个又是公主伴读,望眼这整个盛京城,还没有哪家千金能与她相提并论。
这一刻颜昭甚至觉得自个不应该在四楼,她应该是在楼上的雅间坐着才对,只有楼上才符合她的身份。
颜昭眼中透出野心来,决定等回去就前去找沈淮旭,以他的身份定能带自己去楼上,许还能拿一张沈元思口中所谓的天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