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静妃便在二皇子弘昼的陪同下,款步迈入养心殿。入殿后,弘昼率先躬身行礼,口中说道:“儿臣拜见父皇,弘昼拜见王叔、王叔母。”祁王亦起身还礼,道:“王弟见过皇嫂。”静妃颔首示意,轻声道:“臣妃拜见陛下,见过王叔。”众人相互见礼毕,依次入座。
皇帝与祁王比邻而坐,弘昼坐在祁王身侧,静妃则于皇帝另一侧落坐,祁王妃依傍着静妃就座。
席间,静妃与祁王妃轻声细语地唠着家常琐事,话语间满是亲昵。而皇帝与祁王的话题则是国事为主。
皇帝目光关切,询问道:“封地那边情形如何?”祁王微微欠身,沉稳作答:“今年田产增收两成,百姓生活安稳,日子过得尚算顺遂。”
皇帝微微点头,继而又问:“长州王那里怎样?”祁王神色平和,回应道:“王兄治理有方,一切皆好。在其引领下,西南诸蛮如今研习大周文化,早已不复往昔的粗野之态。”
皇帝闻之,脸上既露出几分欣慰之色又有些复杂的情绪,说道:“如此甚好,西南有你镇守,朕心亦安。”言罢又是几声咳嗽。
祁王听闻皇帝的咳嗽声,面露忧色,劝道:“这片刻间,已闻皇兄数次咳嗽,皇兄还当多多保重龙体才是。”
皇帝抬手轻摆,不以为意地说:“无妨,老毛病了。”祁王仍不放心,继续规劝:“然久咳终是伤身,皇兄若不留意,日后恐遗患无穷。批些折子,若无关紧要,不妨让弘昼代劳,也好让皇兄稍作歇息。”
皇帝却微微摇头,叹道:“他年纪尚轻,那些朝臣又心思繁杂,恐难担此任。”祁王笑言:“正因不擅,才需及早磨砺。总不能等到而立之年,再让他从头学起吧。”
实则皇帝心下明了,祁王此举意在迫使自己许以二皇子弘昼储君之位。
皇帝心思一转,岔开话题道:“且先不提朕这身子,听闻你封地曾有叛乱发生,究竟是何情状?”
祁王神色一凛,如实禀道:“回皇兄,是一乡民弄出些新奇玩意儿,自以为是起来与当地乡绅起了争执,进而蛊惑乡民对抗官府。
幸而当地百姓及时举报,不过一日便将事态平息。那肇事之人审讯两日,确认无同党后,已按律处决。”
皇帝神色凝重,叮嘱道:“你处局势复杂,既有蛮邦又有藩王,日后若遇难处,只管告知朕,切莫独自扛下所有。”祁王抱拳领命:“皇兄放心,长州王亦分担诸多压力,料想不会再生变故。”
皇帝听罢,眉头轻皱,心下暗忖:这王弟与长州王的关系,竟似比朕这亲兄长还要亲厚几分。
虽说皇帝并未怀疑二人存有异心,但心底仍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之意。皇帝遂又问道:“长州王在西南声望如何?”
祁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回道:“王兄宽厚仁德,备受当地百姓尊崇爱戴。臣初到封地时,对蛮邦采取强硬手段,收效甚微。
反倒是王兄恩威并施之法,使得贸易繁荣,往来和睦,战事渐息,两地百姓皆受其惠。”皇帝本欲从祁王口中探听些长州王的不是,未料听到的皆是溢美之词。
此时,祁王妃盈盈起身,向皇帝福了一福,轻声道:“求陛下恩准,臣妾与妹妹欲往玉静宫小坐片刻,先行告退。”
皇帝微微点头,示意准奏。弘昼见状,亦起身与皇帝、祁王辞行,随后随祁王妃等人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