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梅花四境盛开，树下有个小石桌，上面摆着一副棋盘和点心。
青鸾和寒芷念在吃着点心下棋，一个往嘴里猛塞，一个细嚼慢咽。
听见门口的动静，二人扭头看过来，看到了脸色有些苍白的林煜。
看到林煜醒来，寒芷念笑着对这位大弟子点头，“这次赚了不少钱，加油，再接再厉。”
青鸾看到林煜，嘴角咧起露出一个笑容，但又迅速压下，冷哼一声，不去看这个负心汉，“害怕我帮倒忙，就不会不让我进小天地吗！”
林煜没有理会二人说的话，而是问道：“李炫和袁青山呢？怎么不见他们两个？”
寒芷念撇撇嘴：“李炫已经回混沌洲了，说要去办件事情，可能得十天半个月回来；袁青山一直在藏书阁看书，说他没脸见人了，死这么快，实在不好意思见你。”
寒芷念伸伸手，示意林煜坐下。
林煜看了看那两个空闲的板凳，又看了看青鸾身边的空地，搬起凳子，坐在青鸾身边。
本来想起来秘境发生的事情就很烦的青鸾，看到林煜坐在自己身边，有点高兴，但还是要装一下的。
她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嘴角微微翘起。
寒芷念看着这对情侣，很识趣的化为雪花飘散在院子里。
院子里只留下两个谁都不好意思开口的人，一个是因为那一刀感觉对不起她，一个是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那个低位神灵的由来。
不是青鸾不想说，而是她真的不知道啊！她都不当神多少年了，人间科技还发展呢，何况是那座失落的天庭。
而林煜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一个响屁，把她赶出来确实是自己不对，但是当时自己的脑子也是没有转过来……
许久之后，林煜才打破沉默：“这么久你一直在王府待着，无不无聊？”
闻言，青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明明知道自己没在王府，却还是这么说，真是……找抽！“不无聊，没在王府，一直在十万大山，看你的表现。”
林煜愣了愣，问道：“那……那具神灵为什么……”
青鸾“噌”的一声站起来，扭头向房间走去，头也不回的冷声道：“不知道，你这么聪明，不会自己去想？”
林煜刚想追上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大白天的，一男一女共处一室，不好。
毕竟太安城里还有几个“移动摄像头”一样的东西，老喜欢偷窥别人的隐私。
站在门口的青鸾发现林煜没有来追自己，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冷哼一声，闷闷的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差点！就差一点，就能睡到小煜了！
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再接再厉，听小寒子的，明天再加油！
突然，一股气息压向院子，林煜转过头，气息虽然强大，但是没有任何恶意，反而有些……善意？
窝在被窝里的青鸾坐起身看了眼窗外，然后倒头继续睡。
还债的来了，是好事。
林煜看到一位长相温柔的男子缓步走进院子，他身穿一袭白袍，头别一根玉簪，眼神温柔，腰悬一枚玉佩。
记得青鸾说过，远古神灵皆是身穿金色长袍的装束，而人间以前的人们，为了更接近神灵，就会穿长袍，以模仿神灵。
只是眼前的男人气息强大，应该是活了几百年几千年的老怪物了？那穿白袍是因为……习惯了？
那男人收起气息，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你好，我叫齐如玉，是浮屠学宫的院长，算是你的三师伯。”
林煜闻言先是一愣，齐如玉？三师伯？
反应过来后连忙鞠躬行礼：“见过三师伯。”
齐如玉正衣襟作揖回礼，他笑道：“我来此地，是来还当年一位老友和剑主的授业之恩。”
林煜点点头，还没怎么明白他的意思。
齐如玉只能笑道：“我报恩的对象就是你，林煜。这是我当年和剑主的一场约定。”
当年自己不过是一个富家浪荡子，是那位劝化自己，教会了自己很多大道理，随后入山修道，又是那位，安排剑主为自己护道十年，如此大恩，他都不知如何相报。
林煜愣了半天，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齐如玉微笑着点头：“你的道心现在可以说是极其不稳，随时都会破碎了。”
“在下来稳固一下道友的道心。”
林煜还是一脸疑惑，道心还能稳固？
只见齐如玉随手一招，正和洛霖卿吃饭的林秋就被从百里外拽了过来，手里还叼着一根面条，筷子悬浮在半空，愣愣的看着齐如玉和王冕。
他刚刚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来到了这里。
林秋看着齐如玉和林煜，默默收起筷子：“真牛逼。”
这个白衣服的一看就很能打，林大爷再莽也不会找死啊！
齐如玉看着林秋点点头：“因为林煜剑斩神灵的缘故，道心受损，所以现在的你无限接近于自由身，我说的可对？”
林秋懵逼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齐如玉问道：“想不想保持现在的状态。”
闻言，林秋想都没想就点头如捣蒜，毕竟他也是有灵智的，有灵智谁不想要自由？不想要自由的那叫傻子！
齐如玉径直走到棋盘前，捻起两枚棋子攥在手心，笑望向林煜：“我们来猜棋子，猜黑白。”
林秋翻了个白眼，这算哪门子的高人啊，这不完全就是看运气吗？
只有林煜发现，周身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瓷器破裂声，他知道，那是自己身边那条光阴长河在结冰。
屋内的青鸾也坐起身来，单手托腮看着这一幕，光阴长河结冰，那是极好的风景。
齐如玉看向林煜：“开始吧？”
而反观林煜，一直不曾去看齐如玉攥着棋子的两只手，而是死死盯住齐如玉的眼睛。
只是突然，林烨，林南，李炫，青鸾，寒芷念，王冕，一切林煜在乎的人，全部出现在了院子里。
林烨看到林煜，笑着想上前打招呼，但发现自己的双腿居然变成了石头……或者是玉石，现在的自己无法移动丝毫。
林南也发现了这一点，满脸泪水的抱着自己全身逐渐玉化的父亲，开始小声抽泣。
林煜的心境开始受损，或者是出现裂纹，但他依旧死死盯住齐如玉的眼睛，耳边是林南的哭喊和林烨痛苦的哀嚎。
许久之后，林煜才平静的开口：“左黑，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