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采薇冷目看戏,心里盛满了期待。
就算最后让沈昭宁和陆湛撇清了关系,但足够在大爷的心里种下一根刺。
这根刺会日夜刺激着大爷,一步步把他逼到崩溃发癫的境地。
此时,陆正涵不置一词,但一双眼眸已经被怒焰烧得猩红可怖。
他死死地盯着沈昭宁,好似要在她的脸上灼烧出一个黑洞。
“我一身伤病,世间男子看一眼我的手臂,就会做噩梦,又怎会碰我,对我起了什么心思?”
沈昭宁眨眸,眼梢飞落一抹萧瑟的冷意,“陆大人,我言尽于此,你爱信不信。”
陆湛没有一直盯着她,但眼角余光一直有她的存在。
悲怆,心疼,怜爱……
各种情绪充斥在心间,泛滥成灾。
那些年盛名在外的昭宁郡主,明艳恣意,张扬骄狂,哪里是如今这般憔悴悲凉、萧瑟孤寂的模样?
也没有当年的小姑娘灵灵聪慧跳脱、刁蛮可爱的半点影子。
是陆正涵这个人渣败类,把她害成这样的!
想到此,陆湛掩在衣袖下的拳头隐隐发颤,青筋暴起。
沈昭宁携着紫苏离去,纤细、清冷的背影脆弱如瓷,好似随时会碎掉。
“你不能走!”
陆清雪气急地喊叫,“阿兄!”
陆正涵看着那抹渐渐消失的背影,耳畔回荡着她刚刚说的话。
沈昭宁伤病缠身,府里的事已经够让她烦心了,她哪有心思想别的事?
而陆湛吃着陆家的米粮,有胆量肖想沈昭宁吗?
但此前几次,他有意无意地帮她解围,让陆正涵早就觉得他的心思不简单。
陆正涵看向陆湛,此时陆湛刚刚收回目光,那深浓得化不开的眼神,绝不是看兄嫂,或是有夫之妇的眼神。
陆正涵猛地起身,疾步追出去,体内翻腾的盛怒压倒了一切。
陆湛的心里一个咯噔,剑眉寒沉地拢起。
大爷不会放过大夫人。
但他终究没追去,只是朝苏采薇拱手,“二夫人,我先告辞了。”
陆清雪抹去面上的泪痕,得意地挑眉,“大嫂,阿兄一定会把那贱人打个半死吧!”
苏采薇没说话,给一旁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立刻去盯梢陆正涵和沈昭宁。
……
陆正涵追上沈昭宁,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她吓了一大跳,看见他满脸的怒意与戾气,便觉得不妙。
“大爷你干什么?”
紫苏激愤地拍打他的手,想让他松开大夫人。
但他不由分说地朝她踹去一脚,拖拽着沈昭宁不管不顾地前行。
“紫苏!”
沈昭宁担心紫苏受伤,回头看见她摔倒在地,后脑正好撞到地上的石块。
流血了!
紫苏挣扎着想爬起来,但两眼一闭,晕了!
“你放开我,紫苏撞伤了头,我要去看她。”
她心急如焚地说着,拼了所有力气摆脱他的控制。
然而,她越是挣扎,陆正涵的拖拽越是粗暴狠厉。
拖拽的过程里,她跌跌撞撞地摔了几次,脚踝扭了,疼出了一身冷汗。
冬香、紫叶得了表少爷的示意,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没有过去解救大夫人。
她们明白表少爷的意思,纵然她们能够把大爷打趴下,但只会更加激怒大爷,让大夫人的处境更加艰难。
在官宦人家的深宅后院,夫君是女子的天。
即便表少爷有心相帮,也要看准了时机,巧用手段。
若他此时插手了,只会给大夫人添更多麻烦。
进了春芜苑,陆正涵恶狠狠地把沈昭宁推到地上。
“滚!”
一声暴喝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吓得不轻,众人以最快的速度作鸟兽散。
春芜苑内只剩下沈昭宁和陆正涵。
她忍着痛,拧着眉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唇角却噙着一丝讥讽,好似在嘲笑他莫名其妙的妒火。
陆正涵迅猛地攫住她瘦弱的肩,“你送给……陆湛什么东西?”
他根本不想知道她送什么东西给陆湛,但是她为人妻子,必须主动告知。
这是原则性问题。
“我说过了,我送花包给二老夫人,没送任何东西给表少爷。”
沈昭宁痛得声音轻颤,肩骨快被他捏碎了,“陆大人这般震怒,是吃醋吗?”
陆正涵被她的嘲弄刺激得失去了常性,“你也配?”
“我自然不配……只是陆大人这狰狞的模样,又是为了哪般?”
她还没说完,便无法克制地惊呼起来。
他粗暴地撕扯她的衣裳,犹如一只暴怒的野兽,要把眼前这只猎物撕成碎片。
在大手的肆虐下,衣裳裂成了几片。
香肩裸露,旧伤赫然可见。
沈昭宁抱紧自己,好似跌入了寒气森森的冰窖。
心里涌起一阵阵的屈辱,恨意爬满了四肢百骸。
“照照镜子吧,就你这全身是伤、丑陋至极的模样,还有脸勾引陆湛?”陆正涵一脸的嫌恶不屑,都懒得看一眼。
“我竟不知,陆大人这般在意我。”
她凄冷地笑起来,血红的眼眸酸胀得厉害。
即便是满心屈辱,也绝不在他面前落一滴泪,露出一丝柔弱!
以前,他再怎么动怒,再怎么折磨她,也不会撕裂她的衣裳。
今日这般行径,无非是男人的尊严受到挑衅罢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陆正涵恼羞成怒地厉喝。
这是他今年听到的最好笑、最荒唐的笑话。
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在意她!
这贱人不守妇道,勾搭的还是自家人,若不狠狠惩戒她,她只会越发的嚣张。
沈昭宁缓慢地走进房间,走一步,脚踝钻心的痛,很快她就汗流浃背,湿了衣裳。
他看见她走路一瘸一拐,想到刚才拖拽她时,应该把脚踝扭到了。
鬼使神差的,陆正涵箭步过去,利落地把她抱起来,直入寝房。
她不悦地蹙眉,不理解他的喜怒无常。
但她没心思思考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冷漠地推开他,拉了锦衾裹住自己。
“害怕我碰你,还是不想要我碰你?”
他咬了咬后槽牙,刚才就不应该心软,就不应该抱她到床榻。
沈昭宁毫无血色的嘴唇,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方才你不是说我一身伤病、丑陋至极吗?污了陆大人的眼和手,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你!”
陆正涵狂躁的邪火猛地窜起来,额角的青筋几乎爆出血来。
陡然,他拽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
“陆湛可以碰你,我就不行吗?”
妒火把陆正涵刺激得失去了理智,更加用力,把沈昭宁拽得眉眼快变形了。
头皮快被掀掉一大块,滚烫的泪水在眼里翻涌,也许是因为太疼了吧。
刚才抱她,现在丧心病狂地折辱她。
这狗男人就是个疯癫无常的恶魔!
沈昭宁愤恨地伸手打他,抓他的脸,但很快就被他制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