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山讪讪地摸了摸鼻头。
“都被逼到这地步了，再不想出个靠谱的办法，咱们风月饭店上下都得喝西北风去了。”
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已经见过了吧！
黄珊珊还沉浸在破洞裤的精妙设计中，照着玻璃映出来的影子左看右看，喜欢得不得了。
“俊山哥，那咱们抓紧时间生产吧，这改造的工序简单又省时，一个人一天赶出百八十件根本不成问题。”
“正好前几天村里的婶子们还问我，什么时候再开制衣厂，她们都快在家闲出毛来了。”
“把她们叫来，用不了几天这一大堆牛仔裤绝对能改造完。”
她自顾自地计划着。
韩俊山微微点头，取出纸笔画了几种常见的破洞裤样式递过去。
黄珊珊眼睛一亮，直夸他是个设计天才，拿着样式便兴冲冲地研究去了。
两天后，一堆满是大窟窿小眼儿的牛仔裤如数送到韩俊山面前。
甚至黄珊珊还无师自通，在一些裤脚的地方做上了流苏一样的毛边。
他一件件看过去，感觉非常满意。
现在就差最后一步，将破洞裤引进市场。
只是服装店没了，想再做服装生意，就得从摆地摊开始。
韩俊山二话没说，带着架子直奔原来的商业街。
在一年前同样的位置支起了摊子。
旁边的金店小妹来上班，惊得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出来，赶紧围上前来。
“韩大哥，真是你啊，好久没见，你这是又开始做生意了？！”
“太好了太好了，自从你的服装店不干之后，我都没买过新衣服了。”
“快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新款式。”
一番寒暄之后，金店小妹便迫不及待地把脑袋伸进装货的大袋子里。
就在这时，旁边有几个服装店的老顾客路过，也是一眼认出他，纷纷尖叫起来。
“哎哟，那不是服装店的韩老板嘛。”
“诶？他的制衣厂和服装店不是倒闭了吗？怎么看他这架势像是要上新货啊！”
“走走走，快去看看，这次我可不能再落后于别人了！”
几个大姑娘小媳妇纷纷围过去。
刚好金店小妹满脸诧异地从装货的大口袋里提溜出一条牛仔裤来。
“这……韩大哥，你是不是拿错货了，这裤子上怎么破了这么多洞。”
“这衣服怎么能穿！”
其他满脸欣喜围上来的妇女们也从震惊转为愤怒。
“韩老板，你也太不地道了，我们虽说是你的老顾客，可也不是随便什么都能糊弄的主。”
“这种穷酸破布，穿上跟路边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难怪制衣厂和服装店都倒闭了，放着好好时髦的衣服不做，做这种拿不出手的东西。”
“我看就是活该，大伙都散了吧。”
几个妇女满脸怨气地散开。
韩俊山听了只是笑着摇摇头，自顾自地扯开嗓子喊起来。
“走过路过别错过，最新款的破洞牛仔裤，穿上它，你就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不少人被他的吆喝声吸引，却都只是远远围观，对着摊位指指点点，旁边几个小贩更是嫌他晦气，自动与他隔开好几米。
这时，姜达和林大谦正巧路过，两人看到这一幕，不屑地笑起来。
“还是姜主任的手段高明，让服装厂老板把这些垃圾货甩给韩俊山，让他失去资金转圜的余地。”
“这下不管风月饭店不管再怎么好，还不是任凭姜主任拿捏。”
“更何况韩俊山这个没脑子的，居然把好好的裤子划成破烂拿出来卖，这不是上赶着让人笑掉大牙，给薛成林丢脸嘛。”
林大谦毫不吝啬地拍起马屁来。
姜达倒是很受用，脸上挂起高傲的笑容。
“你去找几个人手，好好替韩俊山宣传宣传，让全县都知道，昔日红极一时的制衣厂厂长，现在沦落到在大街上卖破烂衣裳。”
“让薛成林好好看看他的得意门生。”
林大谦赶忙应下，两人心情大好，回县委的一路上嘴角都没掉下来过。
韩俊山在路边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一个人上前来看，倒是围着不少看他笑话的。
他蹲在路边稍作休息，正想着到金店小妹店里讨杯水喝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暗，一个娇小的身影笼罩在他身前，替他遮挡住刺眼的阳光。
“俊山哥，你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黄珊珊拿着水壶递给他，温柔地对他说道。
韩俊山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黄珊珊走到摊位前，微微掀开驼色大衣的衣襟，露出里面性感高级的黑色打底毛衣和复古质感的破洞牛仔裤，摆好了造型。
这一身搭配衬得她整个人修长又有气质，与街上清一色的喇叭裤形成鲜明的对比。
“各位，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衣服穿到身上才能看出效果。”
“这些破洞裤的设计初衷是与众不同打破束缚，是自由的象征。”
“往后天气越来越暖和，大安岭的春天转瞬即逝，过了冬就是夏，破洞裤的设计既保留了长裤子的舒适性，又增加了透气性，是非常适合夏季的衣服。”
可黄珊珊的话围观的人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被破洞牛仔裤修饰得堪称完美的大长腿。
几个眼馋的妇女甚至一连上前了好几步，不停地感叹着。
“我的天呐，这破裤子穿上，竟然这么好看呢。”
“还真是，你别说，穿到身上不仅不邋遢，还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尤其是那若隐若现的线条。”
“大妹子，你身上这条还有没有货，给我来一条！”
几个财大气粗的富婆直接大手一挥，豪横道。
其他紧追时尚潮流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坐不住了，再次围上前来跟风。
“韩老板，我们也要。”
“这个颜色有没有再深一点的？”
“我想要浅色，宽松一点的。”
“老板，有没有男士款的，我想给我男人也买一条。”
就一眨眼的工夫，韩俊山面前的摊子便从无人问津变成疯抢一团。
韩俊山站在路牙子上高喊。
“大家别抢，每人都有，理性购物啊！”
忙碌间，他跟黄珊珊对视一眼，两人笑得格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