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既纳了江若蓁,短期内不可再纳别的妾室。”
太子妾室多实在正常,若放在以往,江知念这个要求属实过分,可这个要求,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亦或者说江若蓁,都答应下来。
毕竟他们都有私心。
而江知念也有私心,太子如今暴戾不堪,除了江若蓁这个蠢货想送上去被凌虐,她实在不忍心旁的无辜女子落入这个深渊。
既达到了目的,皇后也不想再看到江若蓁,撑着头闭眼挥退两人后,脸色才好些,“知念,此事是本宫对不住你,不过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更何况是太子,我们做女人的,只要做了正室,还有什么是拿捏不住的?妾室,不过是你的生育工具罢了。”
“若是江若蓁有孕,本宫会替你做主,将孩子养在你的身旁。”
红豆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孩子还是谁养亲谁,更何况,您与二姑娘是亲姊妹,血缘岂不是更近些?”
“只要娘娘看重,日后谁也越不过太子妃您去。”
江知念听着两人为太子开脱、找补,或是对她恩赐似弥补,心中没有太多的波澜,“臣女谨遵娘娘教诲。”
江知念的懂事,恐怕是这几日皇后最欣慰的事情,又赏赐了她不少东西,不过江知念有能力自己赚钱,钱财于她不过是身外之物。
从皇后那里回来后,江知念将这几日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不免觉得胃里阵阵泛酸,她疑是身体还有些问题,半夏端着乳茶和点心进来。
“小姐,今日未用早膳就去了皇后娘娘那里,眼下是饿坏了,且先垫垫肚子吧。”
江知念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未进食了,喝了一整碗乳茶,胃里才觉得好受些,折柳从外头匆匆进来,“折柳,你来得正巧,快来尝尝这个点心,在京中可吃不到。”
折柳跪坐到了蒲团之上,可却没有动那点心,从身上掏出一封书信,“小姐,扶光来信了,您让她查落雪阁的阿淳,已经有眉目了。”
“那阿淳是二小姐刚回府没多久,便采买进府的,听说素日里不爱说话,只闷头做事,是个老实姑娘。”
照这么说,阿淳其实是买进府的,跟江若蓁没有关系?
可若是如此,又为何愿意替江若蓁做这些事情?
“不过,扶光提了一嘴,说采买本是府中管内务的嬷嬷在操办,那日人牙子来送人挑选时,恰好二小姐也在,嬷嬷为何记那么清楚,便是因为给府中姑娘选的丫鬟,不仅要机灵会干活的,最好长得也有些姿色,姑娘们领出去方便,且日后若是嫁人了,身边也有行方便的通房婢女。”
“明明嬷嬷选了一个处处都好的,可二小姐偏偏看中阿淳这个木讷的丫头。”
“二小姐带阿淳回去后,也并没有放在房中做贴身丫鬟,而是选了小桃,把阿淳打发去了院子里,做些不重要的事情。”
江知念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个阿淳,看来是江若蓁在府外就认识的人,充作丫鬟买进了府里来。”
“二小姐不是说她流落在外时,过得很苦,怎么还有丫鬟伺候?”
这些江知念其实也不知道,江若蓁在外过得是什么日子,认识什么人,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还有谁能知晓?
扬州温家。
“去扬州打探的人,有消息了吗?”她看向半夏,半夏抿了抿唇,“不太顺利,奴婢正准备找机会同您说。”
“扬州城太大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两个嬷嬷,我们的人便想着,直接打探一番温家,可扬州城内,姓温的不说几十家,十几家是有的,家家户户探查下来,也费了不少时日。”
“也没探出什么来,想到二小姐说她以前过得苦,奴婢便让人去城外的村落也都问一问。”
一番话听下来,江知念感知到温家恐怕不是一般的贫穷,她眼眸微微一垂,温家也许是她的亲生父母,只是前世江若蓁回来后,也没听说温家来江府找她。
江若蓁有江家人的无条件偏爱,那她呢,她的父母又在何处?
明知……明知江若蓁并非他们亲生的女儿,也没想过来找自己吗?
“若是……若是找到了,替我备个红封,放两张百两银票,也算是……报答生恩。”
至于旁的,江知念也没有多想了,毕竟她和温家没有半分亲情,甚至连见也没见过,寻常农家也许一辈子不见得赚够一百两银子,也能抵得上生她之恩了。
至此,江知念在这世上,再也不欠旁人分毫,不欠江家,更不欠温家。
半夏应下来,心疼自家小姐,折柳也是一阵唏嘘,帐内弥漫着伤感,倒是此时何皎皎来,打破了这氛围。
“念念,你可方便?今日阿兄要带我去猎点小兽,做一件披风,你与我同去吧?”
江知念喝了一口茶,收敛起情绪,回她便晚了些,何皎皎以为她的犹豫,是因为上次在林中遇险,便接了一句,“你放心,有我阿兄在,定不会叫你受伤的。”
半夏道,“小姐去吧,春蒐就这么些天,再回到京城也没有这机会了。”
江知念便应道,“好,你且回去等等我,我收拾一番就来。”
她之所以有犹豫,也是因为上次学射箭被陆君砚知晓了,还专程叫她去说了一番,她不想惹出闲言碎语,可奈何何皎皎便如同春日暖阳一般,只要靠近何皎皎,便能让她从一些仇痛之中,缓出气来。
江知念也喜欢与何皎皎交往。
“好!”何皎皎兴高采烈回去告诉阿兄这个好消息。
何昱答应了妹妹,听妹妹说要带上江知念,一早就去围场喂马的地方选马,见了何皎皎来,便指着一匹白色矮马,问道,“这匹给江姑娘骑如何?”
何昱看江知念射箭不好,便以为骑马也是如此了。
“阿兄,这马腿儿这般短,哪跟得上?是小孩儿骑的吧,像我十岁时,爹爹赠我的小马驹!”
“你莫不是以为念念不会骑马?我初见她时,便同她赛马,她可是赢过我的,要选也要选这匹宝马,她骑起来一定又快又稳。”
何昱有些意外,自己妹妹自小就在潼门关生活,学了父亲和自己,马术也是一等一的好,江知念看上去与京城那些贵女没什么不同,却不想骑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