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看向祖母,眼中带着不真切的笑意,“祖母,让徐先生替您把个平安脉也好。”
这样明显的请客,江老夫人怎会听不出?尽管再不愿,也只能让折柳和朱嬷嬷陪着她出去,走出帐篷,老夫人还一步三回头,要是念念回心转意,想陪着她一道去呢?
只可惜,走远了,江知念的帐篷也没有一丝动静,江知念不知外面的情况,换好了准备的骑装,今日是何皎皎与她约好,教她射箭的日子。
她才刚换好,半夏就来传话,“小姐,何小姐来找您了。”
“劳烦何姑娘稍微等片刻。”
昨日,江知念特地让半夏给她寻了一把趁手的弓,匆匆束上长发,江知念出了帐,准备与何皎皎分享新弓,哪知一抬眼,见到的不是何皎皎,而是另一个身材修长,长相俊逸的男子。
男子见到江知念也呆愣在原地一瞬,在潼门关,他没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
远远地,何皎皎跑了过来,微微喘气,“念念,我忘了带护手,幸好没叫你久等。”
江知念转眼看她,唇边漾着几分笑意,“方才听你催我,害得我险些没束好头发。”
折柳不在,半夏是半点不会这些的。
“忘了同你介绍,这是我的兄长。”何皎皎的兄长,那应当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何昱。
何昱微微颔首,“皎皎自小在边关长大,少了些寻常礼数,听闻这些日子都是江姑娘同她一起,劳烦江姑娘照顾皎皎了。”
“不妨事,是皎皎照顾我更多。”
何皎皎挽过江知念,不让两人客套,带着她走在前面,悄悄对江知念道,“我阿兄的世子,可不是我父亲请封的,是有一年阿兄在战场杀敌,骁勇无比,皇上主动封的。”
“我阿兄可谓是百发百中,你运气好,今日让你见识见识。”
听到何皎皎这般说,江知念也对何昱的箭术有了兴趣,在书院习课时,她自是见识过考校第一的人,不过到底都是书生,想来比不过何昱这样动真格的。
围场设置了射靶,何皎皎提议大家都先射一箭比试比试。江知念自知射箭比不过这兄妹二人,今日本就是打着学习的名义来的,也没有扭捏,给弓上箭,这一箭射过去,虽然也中了靶子,但与靶心相比偏了许多。
再看看他们兄妹二人,这点距离自然是不在话下。
“居然能中靶!”何皎皎看她姿势不对,也能中靶,夸她应当是有天赋。
江知念脸上泛红,对此持有保留意见,她半点也没觉着自己有天赋,正说着,何昱拿过她的弓箭,掂了掂,“江姑娘,你缺乏锻炼,手上力量不够,可以选一把轻一点的弓,否则可能会伤到手。”
何皎皎立刻想起来自己帐内有一把较轻的,是她初学时所用,刚好可以给江知念用,便兴冲冲地回去拿,并道,“阿兄,你替我先教教念念,我回去取弓。”
江知念正想叫住,但已经晚了,留她与何昱两个人在此,她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在此等等皎皎吧,我不着急。”江知念开口。
何昱却将弓递给她,“皎皎射箭也是我教的,我有经验。”
江知念只好举起弓,作势射箭,何昱也很尽职尽责,指点了她动作的错误,拉弓时何昱扶了扶弓,全程都保持着正常距离,倒让江知念松了口气。
围场人多眼杂,她不想出了别的乱子。
只是这一幕,却刚好落在陆君砚的眼中,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恰好看到两个人挨得也不算远。
“那是谁?”
他们与靶场还是有些距离,云初仔细辨认了一番后道,“好像,也是世子,是镇国公府的何世子,何世子可谓是骁勇善战,若非是镇国公一家一直戍守在潼门关,只怕看中何世子的人家也不少。”
“何世子还未定亲。”
陆君砚冷睨云初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
随后转身离开,“何昱没定亲又如何?江姑娘定亲了。”
云初愣在原地,世子当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练了两个时辰,他们又一起聊了会儿,考虑到江知念身体,便由何皎皎送她回了帐内。
江知念笑意盈盈送走两人,还没进帐篷,见到揽月与半夏在说话,揽月道,“世子有事找您。”
这些日子,就是陆君砚让她仔细想想的日子。
只是何皎皎日日来找她,她还真没空好好想想,揽月没有多的话,江知念猜想也许是什么要紧事,也没耽搁,当即跟着她去了。
却没料到跟着揽月到了围场外的一处湖边,落日的夕阳静静倒映在水面,蜻蜓低低飞过,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陆君砚在此等候已久,“臣女见过陆世子。”
“你要学箭?”他上来就直切主题。
江知念点头,心想陆世子怎么知道?难不成今日他看到了?
“学点防身。世子,您今日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江知念便也开门见山。
陆君砚眸光晦暗不明,背对着江知念,不必掩饰眼中少带醋意的神色,可当他转过身,便都消失不见了。
转过身后,他伸了伸手,事宜江知念来扶他,江知念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又确定云初等人都不在,只能由她来,便只好上前扶住陆君砚。
温和细嫩的触感入手,仿佛暖玉一般叫他舍不得松开,他顺势握紧,江知念抽也抽不开!
“世子…”
江知念今日练了许久的箭,因为长时间用力,有些地方充血,导致微微肿起,他都能察觉。
闻声,不仅没有松开手的陆君砚,甚至用力把她拉近了些,近到仿佛入怀了。
“知念,你想学箭,怎么不同我说?”他声音低沉好听,在她耳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