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想不出伊利亚?布里兹会身处何方,阎墨无奈之下只好向自己万能的生活老师艾兰请教。
艾兰也的确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很快便将伊利亚目前所在的地点发送了过来。
“布里兹大人身体欠佳,学校专门在学校医院的楼层腾出一层作为他的专用治疗室。a 基因病的患者大多对花粉过敏,阎墨阁下,如果您想去探望布里兹大人,可以带上水果,但请千万不要带鲜花。”
贴心的艾兰还给出了看望的建议,至于他最后发来询问阎墨与姜星越关系进展的话语,则被阎墨直接无视了。
原来伊利亚在a基因病专属病房里,要不是艾兰的帮助,他估计找一天都找不到。
阎墨站在医院楼下,心中暗自思忖着该用何种理由前去探望他。
说两人是同学,来看望他是展现同学间友爱的话,会不会显得太过生硬了?
毕竟他们仅仅才做了一天的同学,甚至交流的话语都只有一句。
阎墨在医院楼下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决定拎着水果先上去。大不了就说自己走错了房间,恰好看见伊利亚?布里兹在此处,于是出于关心同学的好意便进来了。
……
“原来阎墨阁下您如此关心我?” 伊利亚?布里兹透过维生舱那冰蓝色的液体与他对视,电子屏上显示出这样的回复。
阎墨嘴角微微抽搐,沉默点头。
刚才在他进入医院后,刚踏上伊利亚所在的楼层,就被两个戴着墨镜、身材高大的雌虫不由分说地拦住了去路,随后便被带到了伊利亚面前。
于是他将自己方才在脑海中编造的借口说了出来,却得到了对方这样的回应。
从伊利亚浅灰色的眼眸中难以看出情绪,他全身都浸泡在冰蓝色的液体中,灰白的长发如同水草般轻轻飘动。在阎墨进来的时候,他双眸紧闭,手臂环抱身体,仿佛如同尚在母亲子宫中的婴儿一般。
也就是说伊利亚此刻是一丝不挂的,之所以没有走光,是因为维生舱的外壁能够调节透明度。
伊利亚如游鱼般缓缓贴近维生舱表面,脸贴在玻璃上,鼻梁微微变形,两虫就这样对视了许久,好似在玩一场木头人的游戏,你不动,我也不动。
直至三分钟后,伊利亚银白色的眼眸中微微闪过一丝讶异,眨了眨眼睛,小小的透明气泡从口鼻中冒出,缓缓向上浮动。
“阎墨阁下,您先到隔壁房间休息,等我换好衣服,再去找您。”
仿生舱的电子屏上出现了这句话。
阎墨点了点头,跟随伊利亚的两个高大保镖走进了隔壁那以白色为基调进行软装布置的房间。
很快,身着家居服的伊利亚?布里兹出现了,发丝干燥,面色相较于阎墨昨天见到他时好了一些,不过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
“抱歉阎墨阁下,招待不周,请您谅解。” 伊利亚说话的声音虚弱无力,几乎每说几个字都要停顿片刻,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没事。” 阎墨保持着一贯的冷淡语调,却忍不住再三确认伊利亚的身体状况,毕竟对方是因为他的到访才提前从维生舱里出来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可承担不起后果。
“您放心,我暂时不会有什么事。”
伊利亚让保镖退了出去,自己则坐到了阎墨对面,为阎墨倒了一杯水。
他白色的家居服在动作间散落开,露出胸腔大片大片的白色,以及腹部薄薄的肌肉。
从肩头垂下的干枯灰白长发,发丝有意无意地扫过阎墨的膝盖,阎墨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伊利亚纤长的白色睫毛扇动,浅色的瞳孔充斥着浓烈的非人感,冰冷孤寂。
同样是贵族,路易斯的眼神总是带着锋锐逼人的蔑视,而重病缠身的伊利亚,没有那么强势的气场,他安静宁和,说话时表情平和,甚至连语气都平稳至极,听不清喜乐情绪,就像是一位位于场外的观察者。
他窝在阎墨对面的沙发里,双手抱着膝盖,发丝散落,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安静打量着对面的雄虫。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伊利亚的嗓音虽然虚弱,但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
“我只是偶然路过,看到了你在这里,便想来看望一下。” 阎墨被那冷漠空洞的眼神盯得不舒服,于是垂眸看着茶杯里袅袅上升的烟雾。
他对伊利亚了解不多,不清楚对方的立场。
而且阎墨也并未抱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想与伊利亚结交,借助布里兹家族的名声,震慑住戴维,让自己在宴会上不至于太过被动罢了。
“不,您是特地来找我的,我能出来的时间不多,何必不坦诚一点,阎墨阁下。” 伊利亚声音虚弱,每个字却清楚的传进阎墨耳朵里,解开了他伪装的表面。
“在您进来之前,我的护卫们就告诉我,外面有个雄虫在医院楼下徘徊了许久,只是我没想到那个雄虫竟然是您。”
伊利亚特意停顿一下。“如果是您的话,您一定是来找我的。”
阎墨顿时后背冷汗直冒,仿佛被那双银白的双眼看穿了一切。
他僵硬地呆坐在沙发上,好半天从鼻腔中挤出一个 “嗯?”
“或许您忘记了三个月前发生的事?” 伊利亚说完轻轻咳了一声,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绯红。
见阎墨没有反应,他又详细地提醒道:“三个月前在远古植物培育课上的事,您还记得吗?”
我哪会知道?三个月前我还在给学生上课,过着我的每天996的数学老师生活呢。
阎墨在脑海中搜寻着那些零散的记忆,穿越过来后,他并没有完全接收原主的记忆,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大部分关于原主的事情,他还是通过艾兰旁敲侧击打听出来的。
三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中完全没有,难道原主得罪过这个雌虫?
“我忘记了。” 阎墨索性开始摆烂,反正他是雄虫,这些雌虫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三个月前我生了病,导致我忘记了很多事。”
伊利亚听完后认真地盯着他,似乎想要从阎墨平静的面容下辨别这话的真假。
他一字一顿缓慢地说道:“三个月前,同样是在罗伯特教授的课上,您想让我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