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到底是……”
“嗯，事情就是这样。”
白宫国防会议。
应罗斯福要求，战争部长和海军部长必须参加，甚至连杜鲁门也被拉来，召开了一场五人会议。
这是一场关于国防部相关事宜的讨论。
中央情报局（cIA）局长格里克斯也出席了此次会议。
“cIA局长和财政部长都跟我说，提出了设立国防部的必要性。”
呼……
罗斯福一边叼着雪茄，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愉悦，一边吐出烟圈，会议室的天花板上顿时烟雾缭绕。
战争部长和海军部长对视了一眼。
他们俩都觉得，其中一人的职位会被削减，然后新推举出一位国防部长。
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不用担心会被削减职位。”
罗斯福提前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在当前罗斯福政府处于美国历届政府最强盛时期，国家就像按照共和党一党体制在运作。
美国总统的权力达到了历史巅峰。
“就算减少一个部长级职位，也不意味着部长级别的职权就消失了，就是这个道理。”
在这种情况下，部长职位的重要性愈发凸显。
因为部长职位实际上就像美国总统各个部门的办公厅主任一样运作。
没人愿意放弃部长职位。
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罗斯福身上。
“为了协调军队控制，担任国防部长的人虽然能获得更大的权力，但也得在文件堆里摸爬滚打。而另一个人，我会给他安排新的职位。”
“……”
文件堆什么的倒不是问题。
毕竟从踏入政治圈开始，就没有哪个蠢货没做好面对海量工作的心理准备。
工作量大对他们来说，不是问题。
他们瞪大了眼睛。
“……如果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那就没问题。”
杜鲁门无奈地摇摇头。
以杜鲁门对未来国防部长要面临多少工作的了解，只能提前为他祈福了。
工作量至少是原来的三倍，甚至可能是三次方。
毕竟要统筹战争部、海军部和空军部。
估计几个月后，就会像刚从古拉格解放出来的劳工一样，瘦骨嶙峋地坐在办公桌前，机械地摆弄着钢笔。
“总统先生。”
“杜鲁门，你有什么事？”
“我觉得应该给他们提供除国防部长之外的选择。难道没有其他能享受部长级待遇的职位吗？”
按照当前罗斯福政府各部门非正式的排名，财政部以压倒性优势位居第一。
但在财政部之下，国务院和商务部竞争激烈，再往下，战争部、海军部和农业部也在相互竞争。
“从一开始战争部和海军部分开的时候，影响力就必然会被削弱。而且海军部比战争部要强势得多。”
嗯，农业部有点意外。
农业部在美国吞并世界粮仓地带、垄断粮食巨头后，迅速壮大。
“但如果战争部和海军部将空军部并入，升格为国防部，瞬间就能壮大到超越国务院的规模。”
参谋长联席会议。
美国陆、海、空三军将合并为一个组织，团结一致行动，而国防部将拥有对几何级壮大的美军进行控制的绝对权力。
“战时肯定会和财政部争夺第一名的位置。”
仅次于财政部。
目前财政部排名第一，而且与各个行政部门都有诸多合作项目，所以杜鲁门的话语权非常强。
包括总统在内，所有人都看向了杜鲁门。
“我也充分认识到即将新设的国防部长职位有多重要。”
财政部是杜鲁门的。
那么在罗斯福政府行政部门排名中，实际上将成为第一名的国防部长职位，对于共和党中坚力量来说，是个令人垂涎的王冠。
“但大家都知道，联邦政府和白宫是稍有不同的组织。”
白宫凌驾于联邦政府之上。
其实，白宫也是联邦政府的一部分，但在白宫内部，即便不是全部，也有类似联邦政府各部门办公厅主任的人员存在。
杜鲁门和罗斯福利用了这一点。
“除了国防部长职位，白宫计划新设一个在总统身边协助处理战争事务的部长级职位。”
国家安全保障会议（NSc）。
这新设的白宫直属机构。
“白宫将新设国家安全保障会议，并设立统筹运营该会议的国家安全顾问一职。”
杜鲁门大力推动此事。
国防部长和安全顾问存在一个最大的区别。
国防部长负责实际管理国防部的运营，而安全顾问虽然没有直接管理权，但有权每天与总统讨论安全战略。
两者都很重要。
两位部长意识到这一点后，表情放松了下来，似乎安心了不少。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最好的方案。”
杜鲁门把事情分成两部分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分工。
“目前处于战争状态，由一直管理大规模美国陆军的战争部长升任国防部长，我觉得很合适。”
战争部长升任国防部长。
那么，杜鲁门的提议是任命海军部长为国家安全顾问。
可以看作是延续了各行政部门原有的职责特点。
“另一方面，一直统筹大西洋事务、全面负责全球安全的海军部长，任命为在白宫协助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这样分工就很清晰了。”
罗斯福总统点了点头。
杜鲁门刚提出这个方案时，他毫不犹豫地表示通过。
毕竟一直以来，战争部和海军部的职责范围不同，分开运作也没问题。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但世界大战爆发，空军部新设后，情况就发生了180度大转变。
“以上就是我提议的美国国防组织改组方案。”
两位部长呆呆地看着杜鲁门。
他们当然没有反驳的理由，而且事情比想象中处理得更干脆，他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杜鲁门耸了耸肩。
“实际上，这对大家都是双赢。这样明确分工后，无论是我这个财政部长的立场，还是白宫、国防部、美国国会的立场，都能处理得很清楚。”
“我完全同意。根据各个组织的特点明确职责，是最清晰的做法。”
呼……
罗斯福吐出一口烟。
这样安排职责后，又能形成一种自动制衡机制。
听到总统的话，两位部长竖起了耳朵。
“国家安全保障会议将由财政部长、国防部长、国家安全顾问共同参与。只是由国家安全顾问负责统筹运营而已。”
这就是美国联邦政府所追求的组织完整性（Integrity）。
“这样一来，在国家安全保障会议中，国防部和国家安全顾问不就可以相互制衡了吗？”
罗斯福很满意。
作为总统，不必每天亲自制衡国防部，只要白宫内部有负责国防部事务的人员，就能松口气了。
“从美国总统的角度来看，这样也很方便。”
反正实际上两人都算是平调。
当然，还没到核心圈子，只是在几乎平等的位置上进行讨论，但既然都被归入国防范畴，就必然要相互制衡。
这是罗斯福和国会会做出的安排。
“你们觉得能接受吗？”
国防部的新设，到目前为止进展还算顺利。
啊，顺便说一下，在罗斯福政府中，与国防部最高机关无异的国家安全保障会议（NSc），实际权力其实在财政部手中，因为财政部在军费预算分配上有很大的话语权。
“财政部就像国会预算部门的眼睛。”
当然，决定预算案的是美国国会，但他们在决定预算时参考的所有资料，都由财政部预算局提供，所以财政部实际上就是国会预算部门的“眼睛”。
不管怎样，话虽如此。
“我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样做事才有动力。”
这对两位部长来说是个秘密，
但这是杜鲁门和罗斯福达成的秘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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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特区，海军部大楼。
杜威海军上将办公室。
杜鲁门和杜威海军上将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
但这位海军上将的表情不太好。
“……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杜威海军上将看起来有点生气。
看来他还对上次海军作战会议上丢面子的事耿耿于怀。
他明显皱起了眉头。
这位将军还挺记仇的。
这种时候就得装作不知道，顺着他的话说。
“怎么会呢。”
“感觉就是这样。”
“不是的。”
“你一下子拿走三张白色大舰队自由使用权，还说风凉话。这不是忽悠我吗？”
“真不是。”
“好吧。”
“不过，将军您……”
杜威似乎心情很好，脸都圆润了。
当然，在训练那些自尊心极强的法国海军士兵时，他的脸色一度很不好，直到最后拿起元帅权杖敲打那些不听话的家伙后，脸色才好看起来。
“据说他把法国新兵的惨叫当作摇篮曲来听。”
杜鲁门暗叹身边怎么净是这种人。
简直就是一群变态。
“不管怎么说，希望杜威海军上将您能暂时担任新设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
“嗯，关于这个……”
杜威海军上将的脸皱了起来。
“这一点我有点不太理解。”
“请说。我们还在协调中。”
“首先，为什么是财政部长来跟我解释这件事？”
“因为大家都知道咱俩关系好，而且这是海军部长托我帮忙说的。”
“这样啊？”
“是的。”
嗤——
反正这个地方饮料比水还多，典型的可乐泛滥场景。
没想到海军部也有像杜鲁门这样的可乐狂热者。
至于担心得糖尿病……看他那能把钢筋都掰弯的身体，应该不用担心。
“那么，第二个问题。”
“请讲。”
“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投入前线的军种，陆军的数量不是更多吗？”
“确实如此。”
如果是世界大战级别的登陆作战，仅靠海军陆战队是远远不够的，陆军也必须投入。
陆军人数肯定是最多的。
“那是不是哪怕稍微不合理一点，也应该给潘兴那个愣头青授予元帅军衔，然后让他当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
这话说得有道理。
实际上，随着世界大战爆发，潘兴晋升得很快。
但当时和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同。
“空军力量大幅增强，现在连钢铁叶片发动机的生产线都在扩建。”
海军的作用变得更加重要……
一旦航空母舰完工，已经号令全球的海军作用将大幅提升，在影响力上不会输给陆军。
“首先，要消除误解，对我们美国来说，参加这次世界大战只是过程中的一部分。”
“一部分？”
“是的，一部分。”
世界大战只是一个过程。
是为了实现美国的“美国优先”理念的过程。
美国参战是因为预计能获得更多的国际地位和权力。
“这一点罗斯福也强调过。”
所以不能只考虑世界大战，就把陆军将领安排在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位置上。
“原来如此。”
“是的，掌控世界海洋对美国霸权有直接影响。目前来看，海军的影响力比陆军更占优势。”
“即便参加世界大战也是如此？”
“是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至少目前是这样。
如果衡量对全世界的影响力，仅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就能压倒陆军。
“毕竟欧洲大陆正处于经济危机和世界大战等灾难叠加的状态，完全依赖美国。”
在这次战争中，没有一个欧洲强国敢因为美国投入的军队数量少而轻视我们。
无畏舰、坦克、飞机、航空母舰。
机关枪、机关炮等等。
我们拥有比兵力更强大的战争武器。
“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的人数虽然比陆军少，但对全世界的影响力却超越了陆军。”
“……原来如此。”
“是的，而且大白大舰队虽然比不上太平洋舰队，但也拥有大量与之相当的大规模远洋舰队。”
太平洋舰队、印度洋舰队、大西洋舰队、地中海舰队、北冰洋舰队、加勒比海本土舰队、即将新设的黑海舰队。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小型舰队。
“光看这些，就能压倒陆军。至少目前是这样。”
“至少目前是这样……”
陆军武器也会迅速发展。
当美军陆军在全球各大洲纵横驰骋，展现出真正实力的时候，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位置可能就会回到陆军手中。
说不定，到世界大战后期，陆军就会占据优势。
“到那时情况就不同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海军掌握主导权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我们不只是在打世界大战，就拿伊朗来说，目前还得牵制英国军队。
“您觉得怎么样？”
“……”
“杜威海军上将，您愿意接受陆、海、空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这个职位吗？”
嗤——
杜鲁门给自已和杜威的玻璃杯里倒满了可乐。
然后举起他的杯子。
晃了晃。
“我们需要您。”
悠闲的晚年生活和退休计划都泡汤了。
杜威海军上将嘟囔着，猛地抓住了装满可乐的玻璃杯。
“非得这样吗？”
“是的，必须这样。”
“好吧。”
叮——
我们俩的玻璃杯碰在了一起。
杜威海军上将一口气把可乐一饮而尽。
“哈……”
他重重地把玻璃杯放下。
之前他脸上的忧虑和阴霾，仿佛被可乐的气泡一扫而空，再也看不到了。
他畅快地大喊道。
“那我就接受了。”
参谋长联席会议，这样一来也得到了海军的认可。
国家安全保障会议（NSc）的架构也逐渐完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