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贾嬛的身影,蔡嬷嬷笑道:“这么晚了,不知玉小主前来有何贵干呢?”说罢自顾自地喝茶。
闻言,贾嬛有些尴尬,但想到自己的决心,还是进了门,由浣碧搀扶着坐在了蔡嬷嬷对面。
贾嬛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姑姑,您是宫里的老人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说着就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到蔡嬷嬷手里。
看到银票的数额,蔡嬷嬷心里虽满意,但面上却推辞了,道:“玉小主这是什么意思,老奴不明白。”一脸的正义凛然,跟前些日子收钱的模样大相径庭。
要是旁人听了这话,怕是已经紧张地想打退堂鼓了,但贾嬛是何人,岂会轻易放弃!
贾嬛笑了笑,道:“姑姑是聪明人,自然知晓我的来意。”说罢也喝了口茶。
蔡嬷嬷:“老奴实在不明白,玉小主请回吧。”说着就把银票塞回贾嬛手中。
见蔡嬷嬷还在装傻,贾嬛于是又道:“听闻姑姑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在太后身边伺候着,想来是少不了需要银钱打点的。我虽然未曾见过太后,但也想为太后尽一份孝心,可我人微言轻的,哪里能见到太后呢,也只能寄希望于姑姑了,还请姑姑莫要推辞,就当是我这个做嫔妃的,孝敬太后的心意了。”
贾嬛说的滴水不漏,言辞间尽显对太后的恭敬和对蔡嬷嬷劳苦功高的肯定,连蔡嬷嬷这样的人精,都挑不出来一丝毛病。
蔡嬷嬷面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道:“玉小主有心了,这份孝心老奴会替您转告太后的。”
闻言,贾嬛有眼色地把银票塞到蔡嬷嬷手中,道:“那就多谢姑姑了。”说着起身行了个礼。
蔡嬷嬷赶忙扶起贾嬛,道:“玉小主太客气了,可别折煞了老奴!”
贾嬛:“姑姑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宫里人,日后进了宫,还要劳烦姑姑多多提点了。”
蔡嬷嬷:“小主聪慧,日后必能飞黄腾达,等小主得了宠,老奴还要借小主的光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贾嬛也不再停留,道:“姑姑,明日就要启程回宫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说着跟蔡嬷嬷道了别便带着浣碧离开了。
院子里月光皎洁,房子、人和花草树木的影子格外清晰,浣碧道:“小姐,咱们可要回房休息?”
贾嬛望向夜空中的半轮残月,道:“扶我在院子里走走吧。”
主仆二人在院子里待了约莫两刻钟,秋风吹来,贾嬛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浣碧这才扶着贾嬛回了房间。
第二日清晨,用过早膳后贾府众人在门口为蔡嬷嬷送别。
贾远道让下人准备了不少礼品,蔡嬷嬷一一笑纳,还夸奖了贾嬛不少。
待宫里的马车到来时,看着蔡嬷嬷上了车,贾府众人才肯离去。
而蔡嬷嬷回了宫,就把贾远道送的那尊白玉弥勒佛献给了太后。至于银票什么的,自然是自己留着。
太后看都没看那尊白玉弥勒佛一眼,就让宫女收到库里了。
太后:“看着你珠圆玉润了不少,想来这贾府不曾苛待你半分。”
蔡嬷嬷:“太后说笑了,老奴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能像年轻姑娘们似的珠圆玉润呢!”说罢殿内伺候的宫女都笑了,连安陵容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拿帕子捂嘴偷笑。
太后看了安陵容一眼,继续道:“贾家可有什么不妥?”
蔡嬷嬷:“回太后,这贾远道一家倒还算规矩,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倒是这玉小主,……”说罢看了看安陵容,太后会意,道:“无妨,你且说就是。”
蔡嬷嬷:“是,这玉小主长得有几分像纯元皇后,爱好也相似,都爱诗词歌赋,听贾府的下人议论这玉小主时常与贾远道在书房谈论政事呢!”
太后:“大胆!”
闻言,殿内所有人都跪下了。
安陵容也是第一次看到太后发怒的样子,没了往日的慈祥,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冷漠。
蔡嬷嬷小心翼翼开口道:“太后息怒,奴婢也只是听说。不过这玉小主的确是才华过人,诗词什么的信手拈来。想来是这贾府的下人乱嚼舌根。”说罢也不敢抬头。
太后:“贾远道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哀家倒是要看看这玉常在是个什么尤物!竹息,让人去查这贾家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竹息:“是,奴婢遵命!太后您息怒,生气对身体不好。”说着朝安陵容使了使眼色。
安陵容会意,道:“太后,听说厨房今日做了银耳莲子羹,香甜又软糯,您可要尝尝?”
闻言,太后让安陵容起身,随后扫了扫殿内,道:“你们都起来吧。”
太后看着安陵容,道:“你这妮子,净会哄哀家开心!也罢,哀家就听你的,把那银耳莲子羹端上来。”
不到一盏茶功夫,银耳莲子羹就被端上来了,太后尝了几口,道:“味道确实不错,底下的人尽心了,赏。”
安陵容:“多谢太后,太后仁慈!”
太后笑道:“哀家赏的是厨房的人,又没说赏你这妮子,你谢什么?”
安陵容撒娇道:“妾身就是替厨房的人谢过太后啊,再说了,只要太后开心,底下的人都开心,就是没赏赐,妾身也高兴啊!”
太后看向竹息,道:“看看这妮子,愈发的牙尖嘴利了!哀家都说不过她了。”
竹息:“那还不是平日里太后惯的,这安格格敢仗着太后的宠爱胆大妄为,依奴婢看,太后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您啊,怨不着旁人!”
闻言,太后也不生气,道:“你们啊,就会欺负哀家一个老婆子!”
安陵容:“谁说的,要是太后跟妾身一起出去逛街啊,人家只会说太后是妾身的姐妹呢!”
太后哈哈大笑,道:“这妮子,愈发胆大妄为了,哪里还有入宫时的温婉。”随即又道:“你呀,油嘴滑舌的,在哀家跟前话倒是不少,怎么到了三阿哥跟前就没话了?”
闻言,安陵容面上一红,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用手捏紧了帕子,就是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片刻后才道:“太后,妾身,妾身只是……”。
太后看着安陵容的模样也是恨铁不成钢,道:“你呀,光会哄哀家有什么用,见了男人得说话。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哪个男人会喜欢呢?”
竹息打圆场道:“太后,安格格还是个姑娘家呢,哪里懂得这些啊!”
太后:“罢了,趁着三阿哥还小,哀家还有时间教着你,等三阿哥成年开了府,你要是还不懂这些,那可就晚喽。”
竹息:“太后,您不是想着把年大将军献上的狐皮披风给三阿哥御寒嘛,不如就让安格格送过去。”
太后看了一眼安陵容,道:“也好,容儿,让蔡嬷嬷带你过去吧。”
安陵容行礼:“是。”说罢便跟着蔡嬷嬷离开了。
太后:“让隆科多去查查贾府,这贾家到底有什么算计,给哀家查清楚。”
竹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