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婳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紧接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面露忧色说道:“我自然知晓阿瑾如此安排的良苦用心,我倒也不是担心林玉安和林玉溪两兄弟,毕竟他们是与兄长还有叶将军一同被誉为南靖的四大奇才。
只是刚才听你提及,打算任命林笙为将军一职,但是将军这个职位可是需要亲自上阵杀敌、冲锋陷阵的啊。
镇远候已经战死沙场了,阿瑾要重用林玉安和林玉溪无可厚非,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林玉安和林玉溪......”说到此处,苏锦婳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接下来想说的话。
苏锦婳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不再继续说下去。然而,聪慧如慕容瑾,仅仅通过她的表情和眼神就已然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慕容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了然于心的笑容,轻声说道:“婳婳,我自然明白你的担忧,你放心不下林笙,生怕她遭遇危险。但婳婳不知晓的是,抛开规矩不谈,在镇远侯的三个儿女之中,若论起谁最具有继承镇远侯侯爵之位的,那人无疑是非林笙莫属的。”
他顿了顿,接着解释道:“要知道,林玉安虽说继承了镇远侯强大的武力天赋,但也仅此而已;而林玉溪呢,则更多地遗传了镇远侯夫人的聪颖机智。正因如此,外界才有传言称,镇远侯之子,一文一武,二者相辅相成,足以辅佐江山社稷。甚至民间还有人说,南靖四大奇才,齐聚一堂,方可一统天下。”
慕容瑾稍稍停顿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继续说道:“林笙可能在武艺方面稍逊于林玉安,文采方面可能也不如林玉溪那般出众,但她却难能可贵地做到了文武双全。
只是可惜,由于林笙身为女子之躯,否则以她的才能和资质,比起林玉安来,恐怕更为适合担任西境统帅一职。
这也正是为何林笙已然及笄,镇远侯却依然将其留在边境的重要缘由所在,我和镇远候都在等一个让林笙建功立业的机会,到时候再向皇兄说明此事,也好师出有名。”
听到此处,苏锦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禁感叹道:“原来是这样,那么镇远侯之所以未曾让此消息广泛传播开来,想必就是出于对林笙的保护之意吧?”
“嗯,当今这个时代,社会对于女子的要求实在是过于严苛了。那些陈旧的观念和礼教束缚着她们,让她们举步维艰。一旦有什么事情被传扬出去,尤其是像林笙这样的女子,那可真是弊大于利呀!
人们往往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各种流言蜚语也会接踵而至。这不仅会影响到她个人的声誉和形象,甚至还可能给她带来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困扰。所以,我和镇远候对林笙此事,必须要格外谨慎,切不能掉以轻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也不想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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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你今日当真要身着这身白色的朝服上朝么?”苏锦婳美眸流转,目光落在慕容瑾身上,轻声询问道。她微微蹙起秀眉,似乎对这一决定有些担忧。
慕容瑾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嗯,镇远候一事终究是瞒不住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决绝。
就在昨日上朝前,慕容瑾便已收到了来自月寒的紧急书信。月寒在信中详细描述了西境如今的局势,情况可谓是相当不乐观。慕容瑾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心中暗自思忖着应对之策。
昨日是他筹划立慕容墨为太子的时候,打算以此来给朝臣诸位大臣们带些希望与期许。所以他不能让西境的加急奏折破坏了这精心布置的局面。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当机立断,命月影拦下了来自西境的信件。
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镇远候居然………
“也罢,既然如此,那阿瑾今日就自行更换朝服吧,我也去换上一身得体的衣裳。”苏锦婳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温柔地看着慕容瑾说道。
“好。”慕容瑾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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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当慕容瑾牵着苏锦婳缓缓走进朝堂之时,原本正在交头接耳、商议着国家大事的朝中大臣们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先是面面相觑,你瞅瞅我,我瞧瞧你,似乎想要从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一些答案,但最终却只能化作窃窃私语和低声的议论。
慕容瑾气宇轩昂地迈着大步,径直朝着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走去。他身姿挺拔如松,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在场众人的心尖儿上。而被他牵着手的苏锦婳则是步履轻盈,仪态万千,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娇艳动人。
待慕容瑾走到龙椅之前,站立住身形之后,满朝文武百官如梦初醒一般,慌忙跪地行礼,齐声高呼道:“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其声音整齐划一,响彻整个朝堂,显示出对这位权倾朝野的敬畏之情。
慕容瑾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然后目光扫视全场,缓声说道:“不必多礼,起来吧。本王今日身穿白色朝服,想必此时尔等心中皆有疑惑,不知本王今日为何身穿一袭白色朝服前来上朝吧?”
话音刚落,礼部尚书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摄政王殿下,莫非是皇上他......”然而话未说完,便被慕容瑾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打断了。但即便如此,其余众朝臣还是忍不住开始相互交换眼色,并且压低声音继续议论起来。
这时,中书侍郎轻声说道:“依下官之见,昨日摄政王突然册封瑞王为太子,又言及待战事结束之后,新帝登基,想来定然是因为皇上已然驾崩了啊。”此语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引发了更多更为激烈的讨论之声。
慕容墨目光凌厉地看向刚刚说话的那位大臣,声音低沉而威严地说道:“中书侍郎,还请慎言!昨日本王亲自前往探望了父皇,父皇虽仍处于昏迷之中,但情况尚未到无法挽回之地……”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与凝重。
中书侍郎额头上冷汗涔涔,连忙躬身应道:“是是是,太子殿下息怒,是臣一时失言,还望太子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