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间，魔渊塔塔身因战斗导致的破损正缓缓愈合。
表面的黑金材料仿佛可以从土壤中汲取金属元素自行修补。
“希文明的材料学技术......如果获得其核心资料，蓝星将高速发展。”方舟之魂扫描着魔渊塔结构，光球频闪，显然因魔渊塔的各项参数而极其震撼。
“是呀，这塔远看还蛮好看的嘞。”洛娜配合着一同转移话题。
太尴尬了。
刚刚自己和方姐明显有挑拨夫妻关系的嫌疑，这回可好，苏轩拿出三个远古级特性珠打她们的脸，这三个特性与寒嫣凌的能力匹配度也极高。
“洛娜你别插嘴，接下来这段信息我会删掉。”
或许是这三个远古级特性也或许是苏轩手里的其他资源。
方舟之魂决定与天命人一同走向某种未知。
“怎么了。”
寒嫣凌睫羽轻颤，攥着苏轩的手在心底回应。
刚才倒没和体内的两个灵魂光球计较太多，她俩的存在，其实有点类似于蓝星上描述的“闺蜜”。
这对一直没有什么朋友的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天命人，你的灵魂已完成改造，适配洛文明的洛帝降临，她是一段意识载体也可以说是一段必然降临的病毒程序。”
“为了复仇外宇宙虫后，这段意识已经疯狂，所以你与她在灵魂战场会进行身体主动权之争。”
“她不仅拥有你的一切，还拥有你所没有的。”
“多获得灵魂特性与神秘特性，你才有一线生机。”
方舟之魂一口气说了很多，若不是苏轩有那么多特性珠，它还不会如此。
这次它计算到一线生机！
寒嫣凌的回复一如既往地简洁：
“嗯。”
“这座塔内的空间真大，简直比蓝星的一片大陆还要广阔。” 洛娜主动承担了转移话题的任务，对外面情景惊叹：“人口基数相当庞大，但怎么都是怪物嘞？”
寒嫣凌的目光随之转向，他们一行人已经穿过塔身的破洞，进入魔渊塔下层。
此时，塔心的光柱逐渐黯淡，维持在一个临界值，仿佛蓝星的黑夜。
下方是黑灰色的方盒式建筑，里面躺着一具具畸形的人类躯体。
他们似乎在睡梦中，又仿佛在半梦半醒间低语呢喃。
“丝丝姐，他们吃的全是芝菱菇。” 梅思苔尔飞了一圈后，满脸错愕，“他们的状态…像是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梦境。”
“除了可以提供基础营养物，还有强制安定和致幻作用。”丝萝涅轻嗅着一截芝菱菇，面色复杂，分析道。
“这才是污质的源头吗？”
苏轩皱着眉头，目光扫过两侧密集的建筑群，缺乏复杂的建筑，意味着社会结构极其单一。
虽然这里的居民有配额食物，但食物中的幻觉成分和成瘾性，让他们成为一具具行尸走肉般的存在。
甚至比灰痕城的幸存者还要没有活力。
“杀杀杀——”
“嘿嘿，都是我的，宝贝都是我的......”
“唔——舒服了——”
路过一间间房屋，有愤怒地咆哮，有癫狂的大笑，还有些人摸着自己的身体发出无法辨识的呻吟，听不到希望。
经过长时间的演化，魔渊塔通过这种方式保证人类精神稳定性。
“主人，这里的人类没救了，吃起来都没滋味。”虫傲天收起翅膀，落到苏轩身旁。
这种生活方式，还不如外宇宙的永生虫族呢，他们只是身体变成虫族，精神还是很好的。
苏轩没有应答，也在思考。
进塔后，他本想直奔顶层，周围的景象不禁令他驻足深思。
希尔德没有出现，并不意味着他被消灭了。
这些人类和希尔德的关系又是什么？
寒嫣凌轻轻握住苏轩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紧握，知道此刻内心动荡不已。
他们刚刚经过的几个房间里，有几位十多岁的少年，他们瘦得如同干枯的树枝，眼神空洞。
房间里除了几块破布和散落的芝菱菇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破布上写满了互相激励的语句，但这些话语反而让人觉得更加沉重。
“战胜欲望，不要沉迷。”
“不吃灵菇，一定可以成为中塔人。”
“不沉迷幻境，磨砺意志...”
很明显，他们对这种生活是抗拒的，又是无力的。
“是希望的火种吗？”
在苏轩的引领下，他们来到最为严重的一间房。
“啪！”
墙角传来一声枪响，几个黑袍人从阴影中站起，眼中带着冷酷的警告，显然早已埋伏在这里。
“不要在暴君竞选期间闹事，回自己房屋去。”
“琪琪快疯了，不想被误伤的话，快点离开，守卫队可没那么闲。”
守卫队长王刚一边压住枪口，一边冷冷地说道。
当虫傲天的荧光屁股重新发亮时，王刚手臂一抖，面前俊美的人类仿佛是芝菱菇幻觉中出现的幻象。
“你们是谁？”
“啊！”
下一刻，几个人眼前一花，突然被绿色藤条捆绑起来，悬浮在空中。
手里的魔植武器也不见踪迹。
苏轩踏入房间内，目光冰冷如霜。
房中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右臂上布满了瘤子，而左手因痛苦而抓撕自己的头皮，墙上用指甲刻着：
“我不吃，我不疯……”
床脚散落着几块已经干瘪的芝菱菇，她选择对抗自己的欲望，却没有保持理智的能力。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痛苦，不停地咬着自己手背皮肤。
“为什么不吃这个？”苏轩蹲下，捡起一截芝菱菇，轻声问道，“你明明知道，吃了会舒服一些，能让你暂时摆脱痛苦。”
琪琪眼中闪过一抹渴望，随后痛苦地尖叫：“我不吃！拿走！快拿走！”
为了抵抗这种滋味，她用力按住自己手臂上的瘤子，剜出一块块血肉，仿佛身体的疼痛能让她保持理智。
“我妈妈就是这么死的，我不要！”
王刚等守卫队的成员纷纷叹气，他们意志坚定，但也直面黑暗和折磨。
一声声尖叫里，寒嫣凌面露不忍神色，立即从怀中取出一颗翠灵果，放在琪琪的手心。
“这...这是什么......”
食物的芬芳刺激了琪琪的嗅觉，情绪稍有平复，被挂在半空中的王刚神色巨变：
“无污染食物，你们是上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