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去医院检查浪费了些精力,扶月早早就感觉到了困顿。
他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将吃了半块的芒果蛋糕放到桌上后,就躺上床,闭眼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紧闭的卧室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
扶月若有所觉地翻了下身,眼睛睁开,看见熟悉的人影后又闭上。
声音含含糊糊,似梦呓:“你怎么又来了?”
这些天,寂青凌总是喜欢在他睡着后,就坐在床边看他。
扶月起初还有些不习惯,被盯着就睡不着。
可时间一长,哪怕不是习惯,也习惯了。
甚至能安然在寂青凌的注视下,表演倒头就睡。
对此,旺财有些担忧:[宝宝,他一看就不安好心,宝宝你还是注意一点吧。]
扶月不在意,想了想后,甚至道:[他是不是看我花了很多钱,很不爽,想要在晚上干掉我?]
旺财:[…]
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寂青凌就是喜欢晚上过来看看后,旺财也放松了警惕。
此时看见寂青凌过来,它已经见怪不怪,翻了身就继续睡。
寂青凌却是在“嗯”一声后,就坐到了扶月床沿。
“吵醒你了吗?”
他轻声问,回答他的,却只有少年熟睡过去的呼吸声。
寂青凌像是早就知道如此,垂眸注视着床上的少年。
他睡得很熟,脸颊带着熏出来的粉,蜜桃似的唇微微张着,吐出小口小口的热气。
他伸手,理了理垂到少年眼前的额发,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
而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少年,床上的人蹙下眉,睫毛颤啊颤,却没有睁开眼睛,只小声嘟囔着什么,翻了下身,又翻了下身。
棉被经过方才的动作早就不似方才平整,此时三个被角都滑落到了地上,只有小小的一片盖在扶月身上,却什么都没有盖住。
宽大的蓝色衬衫暴露在外,那双细细白白的腿上什么都没有,裸露在外的脚趾更是又粉又白。
只一眼,在万籁寂静的夜里,寂青凌就心跳如雷。
他一眼就认出了扶月身上的衬衫。
这是他的…
扶月…
怎么会穿着他的衬衫?
寂青凌神色微怔,动作迅速地将被子重新给床上的人盖好。
风光尽数掩去,连脚趾头都遮了起来。
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不再坐在床沿,而是屈膝蹲在床边,用越发近的距离去看安睡在床上的人。
扶月睡得很熟,再大的动静都吵不醒熟睡的他。
寂青凌凑得很近,近到他几乎可以数清楚少年的睫毛有多少根。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数了。
可越到最后,他心绪越发不能平静。
医生白日的话就回响在他耳边。
“哎,好好吃药,保持好心情的话还能再坚持一个月。”
“可这药啊,也不是吃了就能好。”
“他相当于吊命药,就算人还活着,身体机能却会在短时间里极剧损耗,直到油尽干枯。”
“要是不能在一个月内找到合适的替换心脏,你们就早点准备和他好好告别好了。”
寂青凌眼底沉沉。
一个月。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他却一点用都没有。
既找不到合适的心脏,又找不到可以让扶月舒舒服服过这一个月的办法。
寂青凌垂下眼。
也许…
他们当初说的话是对的。
他就是丧门星,奶奶因为他而死,梦家父母因为他而死,就连扶月…也要因为他而死去了。
他这种人,是不是就不该活着祸害别人?
寂青凌神色黯然。
视线在扶月身上停留片刻,突然凑过去,极轻地压上少年红润的唇。
唇瓣很软。
但他仅仅是碰了一下就直起了腰,甚至感觉到心肝俱裂。
他想,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
扶月现在的状况,就是被他给气出来的。
之后的几日,萧景依旧在四处奔波。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每次都要给扶月带礼物,回来的时候也像是打卡一样,哪怕扶月再不高兴,也要问一句——要不要搬到我家,我来照顾你?
扶月不愿意,都忘记自己赶了多少次人。
最后一次将萧景赶走时,男人离开的背影在踏出房门前顿住,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扶月。
“宝宝,你会等我回来的吧?”
扶月不解,眨眨眼老实回答:“我每天都在这里,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萧景叹了口气,又走回来,弯腰,抬手抚顺扶月耳边连翘的碎发,低声问。
“我能亲亲你吗?”
扶月眼睛不自觉睁大一些,眼角显得圆钝可爱:“为什么?”
萧景哄道:“因为你要陪我复健啊,宝宝忘了吗?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我已经快要两个月都没有复健了。”
萧景摆出苦涩的表情:“要是再不复健,就好不了了。”
扶月目光心虚地朝萧景身上扫扫,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就主动凑过去,亲了亲萧景的唇。
才一接触,他身体就有点儿软,脸颊和耳朵都泛起粉来,却在亲了一下后又乖乖地坐回沙发上。
“这样好了吗?”
“不好。”萧景呼吸一窒,再也顾不得其他,又急又快地吻了上去。
树影摇曳,吹进室内的冷气也成了热气。
小含羞草软软靠在萧景怀里。
他被男人亲得抽抽噎噎得哭,舌尖被嘬得生疼,生理性的眼泪挂在下巴上,要掉不掉的。
而这还没有完。
萧景就像是不知疲惫耕地的牛,浑身有使不完的牛劲。
犁完了自己的地,还要去嚯嚯其他的地方。
弄得扶月恼羞成怒,甩了他一巴掌后,他这才顶着个巴掌徽章,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扶月:“…”
他小口喘着气,雪白的双颊红扑扑的。
缓了好久,才抿抿肿胀的唇。
“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被我打了,还那么高兴!”
旺财:[…男人都是些死变态!]
死变态快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