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织把池冗送进了校医院。
校医神色有些凝重地看着池冗的模样,沉声道:“他刚分化还不稳定,那几个Alpha可能促使他进入了假性发情期。”
阮织不懂什么是假性发情期,但她知道发情期是个什么东西,因此瞪圆了眼睛,就要推开门往外跑。
“别紧张,”校医笑笑,“注射镇定剂就好了。”
看着校医将冰凉的蓝色液体打进池冗的身体,阮织这时才有了实感——池冗不是Alpha,而是脆弱的omega。
阮织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池冗昳丽的外貌便已显露出来,惹得不少人或喜爱或嫉恨,慢慢长大后,他的眉眼便越发艳丽,如初春枝头绽放的第一朵桃花。
或许他本人察觉到这副样貌带来的不便,也可能是他天生如此,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冻住想要勾人索魄的眼尾,变得只艳,而不妖。
加之,池冗的气势和行为让人不敢以貌取之,渐渐地,谁都不会特别注意池冗的容貌。
大家都以为他会成为一个Alpha。
连阮父阮母也不例外。
他们得到池冗分化成omega的消息后开怀地放声大笑,甚至专门跑到池家门前阴阳怪气了一通,扬眉吐气了一番。
而现在,假性发情被抑制住的池冗躺在床上,柔软的黑发遮挡住半张脸,肤色细白,看上去柔弱无害,好像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池冗。
看了半晌,阮织觉得这似乎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便跟校医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阮织以为这便是个插曲,她以后和池冗再也没什么联系。
他学他的插花、厨艺,她学她的机甲、格斗。
但没想到,第二天池冗便来Alpha校区找她。
阮织不知道的是,昨日阮织公主抱池冗进校医院的消息传遍了整个omega校区。
Alpha校区当然也在传,只是他们没敢传到阮织耳边。
主要是阮织在演武场上太过勇猛,他们都心生畏惧。
人多眼杂,想看他们会发生什么的人太多了,几乎每个人的眼睛都贼溜溜的,看上去自己忙自己的,实则耳朵都竖好了。
阮织便请池冗进了“熔糖”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
Alpha校区里喝奶茶的人不多,大都是等omega们放学时才跑来买两杯拎着去约会。
所以此时也没什么人。
来这儿也不是冲这里人少,主要是阮织馋了,想喝奶茶。
阮织将吸管插进杯口后,问池冗:“你找我什么事?”
池冗不答反问:“我记得你之前说,喜欢听话乖巧的omega?”
阮织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可也说不准是哪天跟池冗较劲时说的大话,所以她也没否认,含糊道:“可能吧。”
“那你看我如何?”
阮织:“……?”
阮织:“!!!”
她刚喝了一口奶茶,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呛死。
“咳咳咳咳……”
阮织接过池冗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巴,缓了一会儿后,头脑也清晰不少。
“你想借我的名头,让那些觊觎你的人收心?”
池冗微微颔首。
阮织打量着他。
她真心觉得自从池冗分化成omega后怪怪的。
在她的印象里,池冗还没有如此示弱的时候。
“为什么是我?”阮织问。
池冗回:“只有你,是我的选择。”
阮织“哦”了一声。
这话不错。
一是,池冗这个性子,身边没有多少朋友;
二是,在众人眼里,以及在池冗自己眼里,能配得上他的,恐怕也只有阮织了。
“可是,”阮织思索了一下道,“这好像对我没什么好处。”
“但,你得到了我。”
说这话的池冗神色平静,声音清冷,似乎没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人的言论。
阮织微微瞪大眼睛,有些不能理解:“可我不想得到你。”
听到这句话,池冗轻抿了下唇,长睫不自觉颤动了一下,若展翅欲飞舞的蝶。
他放在腿侧的手紧攥着有些丝滑的衣料。
半晌,他道:“那便不用了。”
阮织望着他的背影,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
阮织不懂,便去请教牧萱。
不料,牧萱听后,眼里迸发出亮光,激动不已。
“那你答应了?”
阮织理所当然:“我自然是拒绝了。”
“什么?!”
牧萱捶胸顿足,恨不得把阮织脑子里的水都倒出来。
她恨铁不成钢的喊道:“我靠,这等好事你为什么不答应?”
“我不觉得是好事,我为什么要答应?”
“啊啊啊啊啊榆木脑袋,木头疙瘩!”瞅她这一脸无辜的样子,牧萱都要气死了。
“那可是池冗,池冗!什么概念?!之前是亿万omega的梦,现在是亿万Alpha的梦!谁能拒绝!”
她暴起而喝,阮织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怕她一怒之下攻击自己。
牧萱吼完,看阮织依旧是懵懂的神色,泄了气。
也是,同样是亿万omega的梦的阮织能拒绝。
可,还是好气。
这边牧萱在咬牙切齿,那边的何成昀也气得牙痒痒。
池冗手里把玩着一枝花,问身旁的何成昀:“我现在是omega,她怎么还不喜欢我?”
何成昀抓狂道:“大哥,你急什么?你才刚成为omega,还没过渡完呢,人家怎么喜欢你?”
何成昀感到甚是糟心。
他这发小,性子古怪,还冷得像池寒潭。
早就喜欢人家不自知就算了,被他挑破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也不说在他们两人地竞争中让让人家,哄她开心。
听说阮织喜欢巧听话小o后,明明是个Alpha,非要装omega,装装也就罢了,能把人搞到手也是好的,但谁能像他这样办事突兀,还没铺垫好呢,就找上人家问人家接不接受他。
接受你个大头鬼啊接受。
问谁,谁能接受?
你跟人家明里暗里较劲这么多年,你们俩是死对头好嘛,帮你一次是仁义,没道理还费心费力地帮你第二次啊亲。
谁会不计前嫌地帮一个死对头啊喂。
但这些话,是万万不能够对池冗说的。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就听池冗问道:“我该怎么做?”
事已至此,只能打乱计划顺序。
何成昀将自己追人多年的经验倾囊相授:“这样这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