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次有序!
顾东言手指轻轻敲座椅上的扶手,思绪飘出。
星宫能直接汲取黑光,‘星主’也能吸收黑光,但‘顾东言’不行。
他那具孱弱的肉身,但凡有少许的情感波动,就能引起极大震动。
并非自身内部情绪的紊乱,而是源自外部情绪的影响。
太夸张了!
不是说被外部影响的情况太夸张。
而是仅通过外部情绪的影响就能让他产生堕落的趋势,这一点太夸张了。
就好比,他不过是这具身体的一位住客。
一旦来了另外的客人,不论是好是坏,他都无法影响这位客人的行为举止。
……
顾东言在星宫只待上片刻,就从其中出来,收回掩盖用的画卷,神情自若从另外一头绕了回来。
摊子前惴惴不安的陈念珠,瞧见顾东言时,瞳孔骤然一缩。
“这么快?”
“是解决问题了?还是已经堕落了?”
再往顾东言的手看去,手掌修长,棱角分明,没见到皮肉下欲图钻出来的东西后,方才让她松了一口大气。
没有堕落就好,她要抱的大腿可不能堕落。
“应该是看到了。”
顾东言故意挑选了一个离发放物资还有一段距离的摊子。
露出双手也是为了让这个小家伙安心,否则她要是把这事情跟艾德琳说了,或许会有自己不想瞧见的麻烦事。
现在这样正好,她跟在里格和多孟格身边,自己反而有空闲去其他地方瞧瞧。
比如说,对面那个白玉牌坊后的烟柳街。
凡风月之所,必有蝇营狗苟之辈。
他说不定会在其中找到偷窥者之眼的踪迹。
无人注意,巷角半截身子依靠在残破墙壁上的乞丐,将自己的身体裹紧浑身颤抖个不停。
猴面具下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喃,“多么美妙的芳香~”
牌坊后的烟柳街,虽说比不上揽月楼般穷奢极靡,却胜在精致华美,特色鲜明。
沿路的每家每户前都供奉着佛像,样貌奇怪,不似真佛。
其中靡靡之声不绝于耳,无论男女,衣着皆香艳大胆,令人血脉喷张。
“在机械之都,居然还会有这么奇怪的地方?”
这些被香火供奉的雕像袒胸露乳,身披僧袍,又在行姌合之事。
莫非是佛门囊括途径中的一种?
密宗?禅宗?又或者仅仅是代表欢喜?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地方是,这一片明明看起来香火鼎盛,雕像上却无信仰的痕迹,像是被人用某种李代桃僵的手段换走了。
“见鬼,往日大虞也不曾听闻有这么些牛鬼蛇神。
怎的大虞一倒,截取信仰的手段和人如雨后春笋一样地冒了出来!”
先是季无常所在的地府,再来就是这个烟柳街。
而这却是在佛罗,在机械之都的一角罢了。
“哟,这不是群星殿堂的教主冕下嘛?今日怎么有闲情来烟柳街逛上一逛了?”
临街的二楼,有一扇小窗被人从内往外推开。
只见一名男子,衣裳不整,裸露处皆有鲜红的胭脂水粉。
外貌……娇美,神态慵懒,怀中搂着一娇嫩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烟柳街街主温小花。
“在下温小花,若是教主冕下也想体验一下何为欢愉,小花可为教主冕下安排最尊贵的服务!”
顾东言眉头一挑,报之以微笑。
“多谢阁下好意,我瞧此处富丽,进来一观而已。”
“不曾想,这竟然是一处‘青街’……”
“噗,哈哈哈,教主冕下这番说辞可真不算新鲜,贵人们第一次来多半都用的跟教主冕下一样的说辞。
不过来者是客,教主冕下无需担心,今日我做东,保管让教主冕下感受到欢喜神主留下的欢愉遗泽。”
温小花抬起手轻轻一拍,门店里立刻涌出两列女孩。
模样乖巧靓丽,从高到低依次排列。
齐声道:“恭迎教主冕下大驾光临!”
顾东言盈盈一笑,内心却是心思一转,这位温小花,表现得未免过于热情。
难道说,他也以为群星殿堂有什么使用信仰的方式?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来都来了,进去坐坐又有何妨。
拱了拱手道:“阁下盛情相邀,顾某倒是却之不恭了。”
说完,在一众女孩的拥簇下,进了这明珠阁的小楼。
“街主,你可真厉害,就连这个被吹捧上了天的教主冕下,也逃不过欢愉的吸引呢!”
一只白皙的手搭上温小花的胸膛,声音酥软。
“哼,厉害什么!”
看着顾东言走进明珠阁之后,温小花关上飘花的浮窗冷哼一声。
“艾德琳殿下真是一个贪婪的人,就连一件地阶灵物不能满足她的需求。”
“这话怎么说?”
“群星殿堂是艾德琳殿下一手建立的,谁都知道群星殿堂的教主跟她是一伙。
而这位殿下明明收了我的东西,现在还让这群星殿堂的教主来走一遭。
显然是嫌弃,一件地阶灵物的筹码太低了,胃口这么大,也不怕崩坏了她的牙!”
“那位教主冕下看起来不如督查司总司咄咄逼人,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哼,不过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老掉牙的把戏了。”
温小花用力地捏了捏侍女的臀部,眼神深邃。
“是与不是,待我去试上一试就知道了。”
明珠阁,阁内幽香,以紫色为主,白色点缀。
所见所闻所听,皆带有靡靡之韵味。
往二楼走,则是绫罗铺地,珠玉点缀,假山水池应有尽有。
唯一让顾东言感觉不适的是,穹顶有一僧人画像,模样拟真,俯而观之。
如同被什么东西监视着一般。
“冕下,请更衣!”
一女子举着托盘上前,上面摆放着的服饰,轻柔如纱,薄脆如纸。
很适合进行一些让人血脉喷张的活动。
“不必!”
顾东言直接拒绝,掠过众人,直接在假山旁的一处软椅上坐下。
穿着这种衣服,对于他来说就太不方便了。
一旦穿上,既不能承载袖袍中画卷的份量,更不能进行稍微剧烈一点的活动。
不然的话,万一打起来,青天白日的,溜鸟恐怕对自己的名声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