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灵老神在在的坐在树下品茶,朝着北海说:“刚谁问石头来着?”
之前那道愤怒的声音却再没响起。夷灵略有遗憾的喝茶,哎,怒火发泄不出去啊。
尊者是可以被打败的,但很难被击杀,故此夷灵并不担心吞贼在魔域大闹,实在不行被群殴了,跑还是能跑得掉的。况且吞贼在那帮魔族尊者里,属于后辈,尊者怎么也要讲些脸面,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一帮长辈欺负她一人。
那个被按着锤的魔尊的脸怎么办?被一个后辈按在地上摩擦,还有脸说出来?
……
青衣擦了擦嘴角的血,暗自骂道占宗搞什么!接连不断释放禁术,如今连这种毁灭式的禁术都敢轻易用出来,天上又少了一个月亮,坠落的四大块月亮碎块也不知砸到了哪里,说不上要造成多大动乱。
回到座位上,盯着占宗看了一会,见占宗仍旧呆立不动,便开口说道:“通天路继续。”
说罢也不管占宗如何反应,挥手在名册上点了三下:“拦路使飞星宇、皮听枫、熊修齐上台挑战。”
还给你选?随便给你三个意思意思就得了。当年夷灵实力虽然不那么强,可也没说用些禁术,而是各种手段尽出,也没怎么狼狈过。
三个弟子依次站在擂台边。听到青衣的传音隐晦的点点头:“上去意思意思就认输。”
飞星宇飞身上了擂台,大喝一声:“占师弟看剑!”
占宗猛的惊醒,拔起身前的凝影神剑挡住了批来的长剑,战了几回合,占宗手中一条水龙冲向飞星宇,飞星宇挡都不挡一下,直接被击飞:“占师弟好手段,师兄认输了。”
皮听枫更是过分,上了擂台连放五雷轰顶、业火红莲,占宗只是一招斧劈桃山,皮听枫夸张的被击飞撞在了结界上,口吐鲜血的认输而来。
飞星宇站在熊修齐身边悄悄说道:“皮师弟演技太差,那斧光都没碰到,怎么就吐血了,你别学他,怎么也得演的像一点。”
熊修齐摇了摇头:“还演什么啊,占宗手一动我就认输,没看山主那表情,分明这事超出预估了,所以做做样子把通天路完成就算了。”
熊修齐站在擂台上,拱了拱手:“占师弟,师兄胆子小,你别搞那么大场面。”
占宗面色阴冷,随手一个落雷斩了过去,熊修齐直接就激活符箓:“认输了!”嘴里还念叨着:“太吓人了!这么大一个迎面盖下来,害怕!”
还有闲心在这观战的哪个不是见过大场面的,可这场面还真没见过。
那大和尚摇着头和那散修说:“啧,这次应劫人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一位了,上百代应劫人,就这一次出手就是禁术,连第一战都算是不成功。”
那散修也点着脑袋说:“我听说以前的应劫人,要么王霸之气一发,擂台上所向无敌,要么老谋深算,擂台上各种套路陷阱,也都是赢了下来。二愣子也有,上来莽过去就是了。还真没听说过上来用禁术,还这么大场面的。”
“也许天地大变,应劫人就以这样的方式应劫呢?”大和尚笑笑不再说话。
“应劫人天路挑战三战连胜,请尊者赐福。”青衣咳嗽一声,对着虚空中的翠微仙施礼说道。
翠微仙伸手一指,随后身形消失不见。
青衣大声宣布:“通天路第一站完成,应劫人明日启程下一站。”
“散了吧。”
许十军走上擂台向占宗说道:“走吧,瑶光师兄有事,后续由我招待各位。”
占宗一脸茫然的跟着许十军下了擂台。
别院内,柳寒泓看着仍旧有些不知所措的占宗:“师兄,师父说,入世后一切由心,虽然用了禁术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也不要过于担心。”
“这些事和量劫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吴端思拎着壶酒走到了占宗身旁:“恭喜占师兄首战告捷!”
占宗其实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按说终于开启了通天路,首战也不出意外的搞出了大动静,应该很是高兴才对。可这动静搞的似乎有点大。
而且看翠微仙和青衣对他的态度,定然是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
据师父所说,每代应劫人到了各大教派,都是礼遇有加,即便是失手将弟子打成重伤,也不曾红脸过。
可到了他这里,为什么会遭受冷遇?
占宗不解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应劫人来踢馆,也算是默认的规矩,大宗门弟子故意输掉,所以应劫人不会有机会施展些不该施展的东西,互相之间也不会红脸。可日山哪里知道这些,他不过活了两年半不到,在蛋里的时间又没法知道这些东西。
白泽以为玄香会告诉日山,玄香以为白泽会告诉日山,阴差阳错的日山上了台,又勾起了占宗内心深处不该说出口的念头。
占宗又恼羞成怒的施展了从白泽那里得到的禁术,若只是影响了翠微山周边,青衣也不至于冷脸,可那月亮掉下来,是整个素律界的事。
古老年间,拉下七个月亮的大能可是被全世界追杀的存在。
见占宗没有反应,吴端思给他倒了杯酒:“占师兄不必担忧,您是应劫人,所作所为皆是天意。量劫开启,您的意思可比尊者的意思重要多了。现在虽然不知道这月亮掉下来有什么影响,但是草蛇灰线,也只有未来才能明白您这般行事的好处啊!”
“今日乃大喜,还请师兄莫要担忧些无谓之事,合该一醉方休才是!”
占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皱着眉头咽下酒后长出一口气,喝的太急涨红着脸大口喘息了两下。
吴端思笑笑拍了拍占宗的肩膀:“这就对了嘛,我们是应劫人,他人就该给我们让道的!我们要坚定信念,所做一切皆为渡劫,今天发生的一切,那是必须的牺牲!”
若是以往,吴端思是断断不敢这样拍占宗肩膀,说什么我们的,可这时的占宗心神不宁,正是缺乏他人肯定的时候。吴端思以往侍奉徐飞仙,可太了解这种时候该怎么做了,这时候给予他肯定,无形之中两人的关系可就被拉近了。
日后那引路使、拦路使加入团队,也会比他吴端思低上一头,因为他吴端思和占宗是共患难的自己人。
占宗转过头朝着吴端思笑笑,吴端思心下念叨着稳了,就凭这一个笑,日后除了柳寒泓,再也没人能比他自己更受占宗重用了。
伸手将手中酒壶递给占宗:“大喜之时,当醉酒当歌,当举杯莫停!”
说罢朝着柳寒泓递了个眼神,柳寒泓虽然内心仍然有些抗拒,但仍然倒了杯酒向占宗举杯:“没错,师兄首战告捷,本应大摆庆功宴,但千里之途刚刚起步,不宜过于张扬,今天我们自己庆祝一番便是了。”
尤碧莲也坐到占宗身边,肩膀轻轻的蹭着他的肩膀:“哥哥今天该喝三百杯!”
徐飞仙有些疑惑的看着吴端思,这人的行事作风好生熟悉,算了,一个人精而已,比不得他这种自身便是大势力在占宗身边的分量。
占宗看着周围的几人,突然释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刚刚却是钻牛角尖了!没错,那都是为了渡劫,有舍有得,何必为了必要的牺牲忧心?来来来,再饮一杯!”
而后占宗也不管他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连吴端思临时吩咐做的一桌好菜都没吃几口,便已经醉得胡言乱语,一手搂着吴端思的肩膀,一手在眼前胡乱的比划着:“我跟你说,我是应劫人……在量劫里,话语权就该比尊者大,那帮子老不死的,就该听我差遣……唔”
吴端思冷汗冒了一头,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咱都懂,但渡劫的事,还是得靠咱们,管那些尊者干什么?该给的面子还得给一些的。”
“可惜了今日本该双喜临门的,但翠微山附近可没什么清倌人红倌人的,独喜也可以,哈哈哈……”吴端思连忙将话题岔开,背后说尊者坏话,占宗说得他可说不得。
“你懂我~”占宗指了指吴端思,然后搂住了尤碧莲语气轻佻的笑道:“是不是双喜也要看妹妹的。”
吴端思偷偷看了眼尤碧莲,这位段位很高,轻易不能开罪,他起个话头可以,万万不可顺着话向下引,否则打乱了她的打算,占宗日后说不上会偏向谁呢。
不多时许十军带着顾人心三名引路使和三名拦路使加入了酒席,七人依次敬了杯酒后也便安静的坐着,无论如何六人日后都要在占宗麾下效力,直至量劫结束。
即便是对其多有不满,也该大局为重全心辅佐才是。
情绪上头,占宗又没运功醒酒,很快便醉倒了。
吴端思连忙向众人敬了一杯:“占师兄今日高兴,不胜酒力,先行替师兄向大家赔罪了!”俨然已经将他当做占宗的代言人了。
许十军喝了酒,不由得看向柳寒泓,按说这时候占宗的代言人该是她才对,难道就这几人还要争权夺利?四个人七个群那种?就见柳寒泓朝着他微笑点了点头,许十军了然的回了个微笑,柳寒泓并不想有什么话语权,只想作为一个保镖。
吴端思又端起酒杯,朝着顾人心六人说道:“我们已为同僚,在占师兄手下效力,日后若有得罪之时,还望诸位师兄师姐谅解一二。”
“我便不再作陪了,总不能让占师兄睡在桌子上不是?”吴端思哈哈笑着,扶起占宗便回了客房。
柳寒泓看着桌上兴致不高的众人,笑了笑说道:“劳烦诸位了,日后为占师兄效力,如果有什么事情可大方讲出来,切莫忍耐到最后离心离德。今日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回去休息,明日出发沧渊镇了。”
虽然通天路开启后占宗便会处于危险中,但在翠微山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危险的,哪怕是再来几个尊者,除非是翠微仙要杀他,否则在这里比在应劫楼还要安全,这也是今后一路上唯一的‘安全点’了。
后面哪怕在沧渊镇、在轮回境等等,都不再安全了,虽然不会有修为过高的人,但也危险重重。
柳寒泓很放心的将占宗交给吴端思照顾,量劫中无论哪一方,还是很讲道义的,加入一方势力便不会做那出尔反尔或者说卧底之事。
徐飞仙拱拱手,站起身便走了,景悦隐晦的像柳寒泓摆了摆手告辞,两人关系其实还不错。
尤碧莲一脸不以为然的站起身便走,若不是柳寒泓一直跟在占宗身边,她早就将占宗玩的团团转了,这种大势力传人竟然如此稚嫩,她自然看到了无比广阔的未来。
许十军看着柳寒泓,面带笑意的问道:“不大好过?”
柳寒泓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成,也许这就是师兄的渡劫之道吧,虽然有些时候我不大理解,但还是相信师兄的。”
许十军摆摆手站起身走到门口:“留步,不用送了。”
许万马冷笑道:“谁要送你了。”
他也不在意的迈步走出门,妹妹什么德行他还能不了解么?本来以为追随应劫人是个机缘,三个哥哥费了大力才将她塞了进去,结果首战下来,占宗表现不尽如人意,许万马也只是埋怨了几句而已。
顾人心六人也纷纷起身告辞,今日便要回去安顿一番,明日出发后便要随时保护占宗,时刻准备为他挡剑了,那一路可安稳不了。
占宗喝醉已经过了两个半小时,时间来到了午夜。
和衣躺在床上的占宗突然咳嗽一声睁开了眼睛,而后慢慢坐了起来。
在床边盘坐的吴端思连忙问道:“师兄怎么了?”
占宗满眼的迷茫,迷迷糊糊的说道:“我要尿尿……”
“呃……”吴端思噎了一下,难不成要他把尿么?倒是给十几岁时喝醉了的徐飞仙把过尿。
并未多耽搁,连忙扶起占宗,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茅房在哪里,便在院子中假山里找了个阴影,帮占宗解开了裤子。
俩男人一起尿尿,吴端思不由的偷偷瞄了一眼,一眼下去险些笑了出来。
笋尖半隐半现小葱不堪风吹,涓涓细流自泉眼流出分道扬镳,险些将长衫沾湿。人高马大的怎么带了个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