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韶倪的脸突然有些热意,“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孩子也是你的,只冠我的姓不公平。”沈亦迟柔声道。
“那颂字呢?”
“歌颂、赞扬和祝愿的意思。”就如他对她的情愫。
温韶倪低头看了看睡着的宝宝,眼波柔软,浅浅勾了勾唇。
而后抬头闪着晶亮的眼眸,看着沈亦迟道:“真好听!”
沈亦迟握住了她的手,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双眼,声音淡淡却字字清晰道:“阿倪,谢谢你。你和孩子给了我的人生一个重新开始的端点,让我有机会堂堂正正地做一个好人。”
交握的左手两枚小鸟戒指熠熠生辉,两个人的指尖都有些凉,让人不禁又握紧了些,试图互相取暖……
温韶倪以为这天过后,二人之间会亲密上许多,可沈亦迟反而更忙了,经常应酬到很晚才回。
温韶倪在楼上听到汽车的关门声时,会忍不住从露台探头去看,男人每次都跟沈廷远一块儿回来,还时常喝醉酒,有时站都站不稳脚,需要一个保镖扶着。
他也有正常下班的时候,吃完晚饭会换一身家居服,进主卧逗弄孩子很久。
几个小时里,他的心思大部分都在孩子身上,比如稀奇地用自己的手捧着婴儿的小脚感叹,“颂颂的脚怎么能这么小?还没有我一根手指长。”
他还特别喜欢将孩子的小脚贴在脸上亲亲,每当这时,颂颂也会跟着咯咯笑,让人听着心都化开了。
对比起来,两个大人之间的搭话就有些少得可怜了。
温韶倪不知道怎样挑起话头,他们之间的共同点太少,她不了解他的世界,只能每次等着沈亦迟问自己白日都做了什么,再认真思考过后回答。
但沈亦迟不像以前那样爱朝她絮絮叨叨了,他沉稳内敛了不少,可这样的聊天却是无聊且短暂的,温韶倪内心深处在渴望与他亲密……
这日,沈亦迟回来的还算早,温韶倪刚喂完奶,吃饱的小婴儿听话的躺在怀里。
她是算准了时间的,下午六点前喂一次奶,晚上九点前再喂一次。
这两个节点都接近沈亦迟回家的时间,他按时下班的话六点多到家,需要应酬则是九点后。
如此一来,沈亦迟每天见到的都是一个吃饱后不哭不闹、乖乖巧巧的宝宝。
房门打开,沈亦迟穿着家居服进了屋,身姿颀长挺拔,薄薄的白色长袖t恤让人可以隐约猜出身体的轮廓,寸寸肌肉都是精壮鲜活的。
脖颈和手背暴露的纹身依旧邪妄,幸而前额散落的碎发中和了几分桀骜,只看玉白的脸倒是俊美温雅。
“我回来晚了。”他说,随后低眸从温韶倪怀里抱起了孩子。
“颂颂,爸爸回来了,有没有想你老豆?”
他朝孩子温柔地笑语,眼里全是爱意,仿佛世间再也没有东西能进他的眼。
温韶倪按往常在书桌前坐下,随手打开一本书,曲腿翻看。
沈亦迟握着颂颂的小手手亲了亲,小婴儿立刻被他逗笑了,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细长的睫毛又卷又翘。
沈亦迟心情愉悦地夸赞,“不愧是我的种,生得真俊!”
他显然是有些微醺了,语气不再沉稳,有以往那玩世不恭的调子。
温韶倪脸颊微红,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在看着文字,心思却全在身后。
“他是不是也有两个发旋?”沈亦迟问。
“嗯。”女孩点点头。
他轻笑,“跟我一样!眼睛、鼻子和嘴巴也像我,怎么哪哪都像我,没有一点你的影子?”
他问温韶倪,却没等回答,又自顾自道,“不过这些都是次要,重要的是小脑瓜要像妈妈一样聪明,也考个名牌大学,给我们沈家争口气!
性格就别像了,木木傻傻的。”
身后传来床垫往下陷的声音,他坐到了床上。
温韶倪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以前从不坐床,只待在梳妆台旁的小沙发上。
但她没多想,注意全集中在沈亦迟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批判起她了。
温韶倪想回头瞪他,但想到他有些醉了,就忍着没理。
沈亦迟又逗了孩子小半个钟,温韶倪在桌边坐得有些打瞌睡了。
颂颂是很乖的孩子,他似乎天生就和她一样,不爱给人添麻烦,晚上只吵一两次,喝完奶又会继续睡。
白天虽然闹腾些,但有裕妈帮忙带,她也不累。
只是感觉生完孩子后身体虚弱了一些,时不时就会犯困。
身后父子俩的声音渐弱,温韶倪歪着脑袋靠在膝盖上昏昏欲睡。
头顶突然传来软软的触感,清冽的雪松香夹杂着酒气,从背后包裹住了缩成一团的人。
温韶倪瞬间睁开眼睛,睡意全无。
沈亦迟亲了亲温韶倪的发顶,喃喃道:“温少女,睡了。”
他的语气温柔又蛊惑,温韶倪差点以为他是要和自己睡。
可没有,他在婴儿床放下睡着的孩子后,安静离开了。
“咯嗒。”
房门被轻轻关上,温韶倪的心脏仍在咚咚直跳,手心的汗还没来得及擦,空气中只剩下了渐渐消散的熟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