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徐尽欢从库房出来,手中多了一份文件、一支笔,以及一盒印泥,没等靠近,徐德胜便忙不得跑过去,满脸惊奇的关心其他左腿的情况。
“这个回头再跟你说。”
徐尽欢随口回了一句,径直走到苟斌面前,递上手中的文件。
“干嘛?”还在数钱的苟斌回过神,瞥了眼文件,面露疑惑之色。
“不过就是一份买卖协议罢了,确认是你自愿将东西卖给我们的,免得后悔什么的。”徐尽欢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后悔?
苟斌愣了一下,心中暗笑,你这傻子花这么大价钱买我的假货,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怕你后悔才对呢!
“这是规定,你要是不签字,这花瓶我们收不了,你把钱还我吧!”见他没有动作,徐尽欢立刻语气严肃的补上一句。
“行,签签签,我签,真够麻烦。”苟斌一边抱怨,一边忙不迭的把钱揣进兜里。
然后才接过买卖协议,看了眼内容,确实没什么问题,然后才签了名字盖上手印。
完事之后,还不忘将指尖残余的印泥往徐尽欢身上一抹,略显不满的告诉他,下次别再搞得这么麻烦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徐尽欢当即面色一沉,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正想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往后再有什么垃圾假货,还请另寻他处,就别再往我们这边送了,送了我们也不会收!”
“你什么意思?”苟斌面露诧异之色。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数吗?”徐尽欢眯起眼睛,冷冰冰的反问道。
也懒得管他什么反应,说完便转身将刚刚到手的花瓶交给徐德胜,还故意抬高声调道:“叔,这花瓶可是正儿八经的乾隆官窑,你可得收好了。”
原来,他执意要买下这只花瓶,并非犯傻,而是通过左眼看出它是真品了。
乾隆官窑?
听到这四个字,徐德胜不由一愣,看徐尽欢满脸肯定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苟斌以为自己听错,急忙确认道:“徐尽欢,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花瓶是如假包换的乾隆官窑,至少价值百万以上,听明白了吗?”徐尽欢马上重复一遍,面露得意之色。
“不可能!这破玩意儿,不过是我从路边摊花几百块买来的,怎么会是什么乾隆官窑!”苟斌瞪大眼睛,不愿接受这么事实。
徐尽欢耸了耸肩,“那只能说你运气还不错,这次捡到大漏了。也得谢谢你,一大早给我们送来这么好的买卖!”
轰!!!
苟斌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扯着嗓子嚷嚷道:“这花瓶我不卖了,你把它还我!”
“那可不行!”
徐尽欢挡住他,还甩了甩手中的协议书。
“白纸黑字,你情我愿,现在这花瓶归我们了。你想拿回去,掏钱买吧!我也不往多了说,你给一百万,多的就当姐夫赏你了!”
没了身上那副枷锁,自己再也无需顾忌什么。
“一百万?你他妈怎么不去抢?”苟斌怒目圆瞪,也终于明白徐尽欢为何要让他签那份协议了。
“死瘸子,我不管,你赶紧把花瓶还我,否则我就告诉我表姐,你骗我,看她怎么收拾你!”
不出所料,这家伙果然又搬出了何卿颜。
徐尽欢暗暗冷笑,而后满不在乎道:“你爱找谁找谁,反正道理在我,还能怕了不成。”
什么情况?
居然连这招都不好使?
难道翅膀硬了?
苟斌满脸诧异,觉得徐尽欢今天好像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姓徐的,你等着,看我姐来了,你还有没有这么硬气!”半晌回过神,恶狠狠丢下这么一句后,愤然离去。
“慢走不送!”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徐尽欢心里前所未有的痛快。
耳边却响起徐德胜略带试探的询问,“尽欢,你真不怕他找何卿颜告状?”
“叔,不是都跟你说了,我已经向她提出离婚了,还有什么好怕?”
听到他语气坚定的回答,徐德胜终于彻底放心,露出会心的笑容,而后又忙不迭将目光投向他的左腿。
“你的左腿,怎么恢复正常了?”
徐尽欢自然不可能直接告诉他自己获得了先祖传承,只能谎称遇到了一位神医将他治好。
徐德胜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却并未怀疑什么,只是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高兴过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的那只花瓶身上。
“尽欢,这玩意儿真是乾隆官窑?”
“如假包换。”徐尽欢重重吐出四个字。
徐德胜仔细查看了一番,的确不像假货,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没想到啊!苟斌那个瘟神,这回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让他成天想着占你骗你,简直活该!”
“这花瓶你打算怎么处理,要不叔想办法帮你倒腾出去,反正这花瓶留着也没啥用,还不如换成钱落袋为安。”
徐尽欢却面带惭愧道:“叔,这些年苟斌骗走的钱,你都偷偷加在提成里面还给我了,这花瓶就当给你的补偿了。”
“不行不行,叔怎么能占你骗你呢!”徐德胜急忙摇头拒绝。
“叔,这花瓶你要是不收,那我可就马上辞职走人了,你自己选吧!”徐尽欢面色一沉,摆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别别别,那我还是收着吧!”徐德胜瞬间妥协,脸上满是欣慰。
……
“徐尽欢,我嗓子快冒烟了,赶紧给我泡杯蜂蜜水!”
早上九点,陪林逸秋在KtV唱了一夜苦情歌的何卿颜终于回了家,一进门便习惯性的吩咐起来。
等了好一会儿,见没人回应,这才想起来看时间。
“都这个点了?”
她微微皱眉,想着徐尽欢肯定已经去古董行上班了,便也没太在意,打算自己动手泡杯蜂蜜水喝。
三年来,这还是她头一回走进这栋房子的厨房,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蜂蜜在哪儿。
想打电话给徐尽欢问问,又嫌麻烦,最后只能灌下一大杯凉水,便匆匆回了房间。
一夜未眠,她现在快困死了,下午有个重要会议,晚上还得去找林逸秋,他刚刚离了婚,现在很是郁闷,最需要人陪。
回到房间,倒头便睡,自然也不可能注意到徐尽欢特地放在床头柜的那份离婚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