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雨渐息，姜辞捏着他的指尖把他从懒洋洋的状态中扯出来。
“够了吧？”姜辞看到他抬眸看过来，眉眼之间尽是餍足的怔忪欲色，才伸手泄愤般揉揉他的耳垂，“到底怎么回事？你身上的味道。”
程亦安因为她的动作闷哼一声，又娇又欲地觑她一眼，刚缓下去一点的柠檬味信息素又浓了一些。
“够了、够了，再来一会儿你要受不住了。”姜辞立刻感受到他信息素的变化，低声提醒道。
“唔。”程亦安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似乎她提醒的内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事情。他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把自己拉起来，又慢慢贴上她的颈侧，埋进她的颈窝。
“被陆立身抓住了。”程亦安瓮声瓮气道，贴着的肌肤热度里似乎传来稳稳的鼓动，让他舒服得眯了眯眼睛。
在程亦安带着几分惫懒的讲述声中，姜辞知道了事件的经过，言简意赅的描述中，她更觉程亦安的安排谨慎是正确的。
“没事，应该结束了。”程亦安用下巴压着她的颈窝轻蹭两下，似是安慰，“陆立身的疑点，应该都找到解释了，不然他也不必用这种手段惩罚我。”
姜辞微微蹙眉，又想到他刚才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忍不住想吐，还好没吃东西，只干呕着什么都没吐出来。
“你为什么……”她的问话刚到一半，又意识到什么般顿住。
程亦安知道她要问什么，此时心情宁静安谧，难得是一个愿意跟她解释的时候。
“我一开始不是在晨光。”程亦安扶着姜辞的肩膀支起上半身，双腿叉开面对面，让自己与她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仿佛能够从她的体温中汲取到自己继续说下去的气力。
姜辞并不喜欢这种如此亲密的姿势，但是现在两人都被彼此交融的信息素包裹在其中，她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太多不适。
“我是母亲是个妓女，每天回家的时候我都能见到与前一天不同的alpha。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那些alpha都是暴虐的、自负的，只供自己的爽快，喜欢在她的身上用各种花样。”
“其实一开始，母亲她好像没有这么忙的。我不懂，我们好像也不需要如此频繁的‘工作’来支撑我们的生活。后面大了一点，我发现她好像想通过这样的行为来接触更多的人。”
“但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她就在一场剧烈的性事中失了性命。”
“浓烈的、辛辣的alpha信息素，混着淫靡腥甜的味道，还有大片的血渍。”
“姜辞……”程亦安低声道，“那肯定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味道。”
姜辞张了张嘴，还没有出声，程亦安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推开门就看到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我，眼睛里的眼泪都来不及落下。”
“我记得她不是这样的。她常常笑着，不会在我面前哭的。”
他轻飘飘的尾音落下，姜辞便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贴上自己的后脖颈。
她敏锐地感受到一点危险，但是出于心里的信任，还是克制住自己避开的冲动，保持在原地没有动。尖锐的犬齿在碰上皮肉之前收回去，覆上柔软。
极其敏感的器官被这样对待，姜辞浑身僵硬，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要因为这一下动作起鸡皮疙瘩。可程亦安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反而轻笑一声：
“alpha像野兽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所有的alpha都恶臭无比。姜辞、可是姜辞，为什么你就这么好？”
“我以为我也会很讨厌你，我也会因为你的信息素想吐……可是我没有。我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的信息素。”
姜辞深吸一口气，找回自己停滞的心跳，将肆无忌惮地撩拨她的omega从自己怀里拉开。
方才那样的动作之下，从后脖颈处升腾而起的烈火迅速蔓延全身，让她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蹂躏怀中松软的欲望。
程亦安目光澄澄然地与她对视，微微歪了歪头，唇角的弧度无比惑人：“姜辞，新年快乐。想要礼物吗？”
下一刻，魅惑人心的纯欲兔妖被掼到柔软的抱枕和沙发上。
眸色沉沉的alpha欺身而上，莫大的压迫感下，程亦安难以自抑地打了个寒噤。他睁大眼睛——身上的alpha摁住他开始拉扯他腰上松垮的裤带。
这样动作代表的含义让他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
眼眶也迅速蓄积泪水。
姜辞摁着他的腰，狠狠地捏了一下他通红似要滴血的耳垂，俯下身重重碾上他的唇瓣，尝到血腥味之后才退开。
程亦安用力地眨掉眼里的泪水，在他怔愣的目光里，唇上红艳的alpha下意识用舌头舌忝掉上面的血渍，蹙眉垂眸，窗外的烟花在她的眉眼上绽开绚丽的幻光：“程亦安，你就使劲作弄我吧。”
“等什么时候我真的忍不住了，你哭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姜辞说完，拉过旁边的等身抱枕塞到程亦安的怀里，起身退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亦安才从呆愣的状态中回神。
房子里静悄悄的，外面的烟花已经结束，耳边只有自己如雷般轰鸣的心跳。
放过……？
程亦安想着姜辞方才说的话，慢慢从沙发上坐起身，额前垂落的碎发在他的眼睑处落下阴影，心里不知道是劫后余生多一些还是遗憾不满多一些。
他起身朝着姜辞离开的地方走去，上了楼才听到细微的水声。
程亦安靠在旁边的墙上站住，听着水声让自己的心跳缓下来。
不多时，淋浴间的门打开，姜辞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程亦安，方才刚冲掉的一点想法又被唤醒。
“姜辞……”程亦安低声唤道，伸手拉上她身侧的手，但很快又被冰冷的潮湿感冻到。
姜辞蹙眉想要收回手，没抽动，只能用自己的毛巾给他一并把水汽擦掉。
她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开始浮起一点担心，程亦安不会被这一下给冻感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