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桀出门后,安排卫兵将整层楼都围了起来,这才放心带着手下离开。
帕贡还在睡觉,被吴桀一把从床上提了起来,“快点儿,带你去看出好戏。”
“你那儿除了杀人,还能有什么好戏?不去。”帕贡一脑袋黄毛此时跟鸡窝似的,被人从床上挖起来,气得七窍生烟。
“不去别后悔,这笔生意没你的份。”吴桀说完,也不管他醒没醒,转身就走。
帕贡反应两秒,骂骂咧咧穿上拖鞋,扒拉两把头发跟了上去。
“什么生意?大半夜的能有什么正经生意?”贱兮兮跟到老大身后,又补充一句,“不过不正经的我也喜欢。”
“闭嘴。”一行人很快来到塔万住的那层,外面全是荷枪实弹的卫兵,帕贡往吴桀身后缩了缩。
“塞雷呢?”吴桀问。
“在外面窗户上吊着呢。”迦朋应了一句。
吴桀转身看了看自己细胳膊细腿的小弟,拧眉,放弃了亲自翻窗户的想法,冲手下道,“动手。”
迦朋点了点头,随后摁下共频耳机,“塞雷,动手。”
几人站在外面楼道,五分钟不到,只听站在外面的卫兵接了个电话,随后朝这边走来,恭敬行礼道,
“几位,这边请。”
公子哥儿面无表情,嚣张狂妄,连个眼神都没给,迈腿朝着里面走。
卫兵队长眉头拧了拧,但最终什么话都没说,跟了上去。
(1)
“真他妈丢人。”
迦朋先进来的,拿起地上毯子一把扔到了床上,将两人重点部位遮住,这才朝着门外道,“哥,好了。”
吴桀双手插兜晃荡进来,室内空气浑浊,他俊眉蹙了蹙,清咳两声,看向手下,
“怎么搞的?真他妈没礼貌,老子让你请塔万少爷,你怎么把人给绑了?”
赛雷一脸懵,看向迦朋。
迦朋不动声色走了过去,解开塔万身上的绳子,甚至将他掉在地上的浴袍捡了起来,伸手替他披上肩头。
塔万虽说纨绔,但毕竟身居高位多年,刚才梦境中突然被枪抵脑门的震惊已经平复,此时见到来人是熟面孔,反而平静下来,起身,边往沙发边走,边整理浴袍,
“桀少爷,帕贡少爷,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从来也没跟二位承诺过什么,这是唱的哪出?牛不喝水强按头?”
吧嗒~
打火机明灭,对面矜贵年轻的男人点燃香烟,眼角淡然勾笑,慢条斯理道,
“看看,看看,塔万少爷误会了不是,都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吴桀,向来仁义,就算这回生意没谈成,不是还有下回?这才想着给塔万少爷送个礼,咱们下回生意好商量。”
“奥?半夜把老子绑床上枪顶脑门的大礼?”
“枪顶脑门也总比死在女人手里说出去好听,你说呢,塔万少爷?”
对面的人立时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吴桀朝天吐了口烟圈,勾手,迦朋会意,将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拿了过来放到两人面前,
“塔万少爷,尝尝?”
塔万棕色眸子眯了眯,思忖几秒,走到床边,伸手一把捏住被绑在床上的女人纤细咽喉,
“说,是不是你?”
女人泪眼婆娑,一个劲的摇头,“阿万,不是我,我没有……”
吴桀不耐烦嫌弃,妈的,丑成那样还学人家撒娇。
还是我家七宝哭起来好听。
回去就逗着让她哭两声洗洗耳朵,这老女人把老子耳朵都污染了。
塔万不是个女人哭两声就心软的主,一把将那人从床上拽了下来,抓着头发摁到了茶几边,“那你把这水喝了。”
胡可儿哪里肯喝,死命挣扎。
事已至此,塔万心里了然,冷笑一声,眼里像是淬了毒,抓着那女人头发拖到了门口,打开门扔了出去,交代道,
“她是你们的了,留口气,问出幕后指使。”
啪——啪——啪!
身后沙发处传来三声巴掌声,吴桀单手夹烟,一脸坏笑,“塔万少爷霸气。”
塔万理了理身上的浴袍,重新坐了回去,抽出根烟来点燃,几秒后才再次开口。
“桀少,有话不妨直说,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跟我们这些手里没兵权的纨绔打交道,这次怎么转了性子,纡尊降贵肯帮我一把?”
吴桀挑眉,“那你应该也知道,我跟姓苏的有仇,只要他不痛快了,老子就痛快。”
塔万笑了笑,“桀少,我不是傻子,苏赞才刚跟我谈好合作,你就演了这么一出,至少现在,我不相信他蠢到会对我下手。”
吴桀点了点头,“塔万少爷,华国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没有一种可能,弄死你之后的那个既得利益者,才是他真正想合作的人?”
塔万脸色陡然大变。
L国国内政治派系林立,错综复杂,他们家族军变掌权,根基不稳,国内那些权贵世家想弄死他的不知凡几……
连抽几口烟压下胸中惊骇,塔万这才再次看向吴桀,
“桀少,你在东南亚权贵圈子中消失了好几年,现在突然冒出来,找我合作,坦白说,缅甸的情况你比我清楚,我不敢冒这个险。
缅甸内乱几乎已成定局,缅北就是大国博弈的一颗棋子,没人敢在现在站队,哪边儿都得罪不起。”
吴桀挑眉,“塔万,我开始有点儿喜欢你了。”
“桀少,今天你救我一命,我欠你个人情,但是有的事,我真的插不了手。”
“既然塔万少爷这么坦荡,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来找你,不为政治站队,只想做做生意,大国博弈也罢,区域政治也罢,跟咱们做生意没关系吧?”
“生意?什么生意?”
“你擅长做什么,咱们就谈什么生意。”
“你想卖军火?”塔万声线拔高两度。
“不止。”吴桀淡淡道。
“还……还有什么?”塔万面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我手里有几个别的生意,需要你名下的基金会帮忙走走账,放心,我付辛苦费。”
“你想让我帮你洗钱?吴桀,你胆子也太大了。”
对面的人忍俊不禁,“塔万少爷,这不都是跟你学的?你和你母亲,还有你几个舅舅名下的那些账目,不都是这么走的?多我这三瓜两枣的怎么了?”
塔万手指被烟头烫了一下,狠狠将其摁灭在烟灰缸里,嘴唇半张着,但是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放心,我吴桀做生意向来大方,作为回报,我知道你想弄个私人军队以防万一,我可以为你成本价提供武器,还有军队的训练。”
塔万生性多疑,对谁都不是全然信赖,包括他那个大哥,私人军队的事他筹谋已久,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供货商和可靠的训练人员。
缅甸丛林军都是真枪实弹在战场上打出来的,放眼整个东南亚,能有实战经验的军人还能请来为他训练私人军队的人,并不多。
“成交。”塔万咬牙,狭长眼眸微眯,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