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事情尚有端倪,玉妹妹可能是一时间慌了神,待事情查清后再定罪也不迟呀。”皇后在一旁求着请,毕竟是后宫之主,此刻不能不为自己的棋子辩驳一下。
“朕再问你一次,莞贵人的胎可是你害的?”皇上瞪大了双眼,语气很是凝重,带着至高无上的审判,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玉隐。
站在一旁的华妃很想出头为玉隐辩驳,因为她知道,莞贵人根本就没有怀孕。只可惜,一开始是自己让刘畚去下的圈套,如今若是站出来作证,自己必将陷入泥潭。她犹豫了片刻后,便站了出来说道,“莞贵人,你既知道四个月的胎象不够稳固,为何以下犯上冲撞玉妃?怕不是你早已知道这一胎保不住,正好陷害在玉妃的头上吧。”
华妃娘娘铿锵有力,每个字都落在了甄嬛的心坎上。即便如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这一次,若是承认了必然会满盘皆输。
甄嬛咬紧嘴唇,凝眸说道,“臣妾句句属实,只求皇上明鉴。”语气坚定,看来是不打算松口了。
此刻的玉隐心一冷,她知道长姐会做出这般选择。可当长姐说出这般绝情话语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痛。
这一世,她站在一个过来人的视角俯瞰着剧情的走向,虽说个别细节会有变动,却也是波澜不惊、宠辱不惊。
唯独激起她内心波澜的便是长姐。她知道,长姐这辈子属于后宫,可依旧会被长姐的绝情所伤。她潸然泪下,一颗泪珠落下。
玉隐俯首叩拜皇上,语气低沉。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为自己辩驳的机会。可是,她既然决定为华妃挡下一切,便要将事情做到底才是。
她心头一横,眉头舒展,眼神坚定。抬头凝望着皇上的眼眸,说道,“皇上,莞嫔此番小产,便是臣妾所为,抵赖不得了。”
“贱妇!你究竟是何居心?你不知道莞嫔有孕在身?还是你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是背后有所指使?”皇上紧皱眉头,片刻便把矛头指向了身后的太后与隆科多。
“皇上,太后娘娘今日一直卧病,想必玉隐所行之事太后还未知晓。”皇后的语气平淡,此刻已然是想好了退路。就连下一颗棋子都找好了。
“臣妾玉隐一人做事一人当,实在不必牵扯旁人了。”玉隐再次俯首叩拜。
“也罢,朕今日是在你的口里问不出事情的缘由了。”皇上无奈叹了一口气,轻盘了几下手里的翡翠珠串,闭上眼睛凝神聚气。“滚回你的永寿宫去,非召不得出。”
“臣妾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隆恩。”玉隐再三叩拜之后便起身回宫了。
站在一旁的华妃本想替玉隐说情,谁知玉隐一直都没有开脱自己的罪名,若是莽撞便会引火上身,所以华妃只好静观其变。
“华妃,今日之事你也有责,好好在自己的宫里反思。往后这六宫之权,还是全权交由皇后打理吧。”皇上无奈叹了一口气,盯着华妃头上的珠钗很久却没有提及。
“臣妾遵旨。”华妃自然是极为不愿意的,只是圣意不可违,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情愿,却不得不遵旨。
看出了华妃的不乐意,可眼下皇上的心情复杂,根本没有心思哄她。语气坚硬,对皇后说道,“后宫人心散漫,往后你要多加管理后宫才是,莫要朕再如此劳心劳神。”
皇后本是看热闹的,不曾想一个大拐弯到了自己这里。泼天的屎盆子就如此扣在了自己的脑袋顶上,论谁也是不乐意的。她刻意地微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此次确实是臣妾教导无方,才使得玉答应在宫里胡作非为、枉顾王法,此番臣妾定将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还莞嫔一个公道。”
虽说这次事件是玉隐惹的祸,但皇上终究还是对皇后不满意的。这锅皇后不背也得背了。
太后的寿康宫内,傍晚时分光线昏暗。
皇后轻坐于太后的床榻旁边服侍着,太后则是依靠着枕边轻闭双眼,略闻着安神香似睡非睡。
“皇后,你怎会如此耐不住性子?这会儿便前来寻哀家?”太后闭着眼睛,开口询问着皇后。
“皇额娘,”皇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委屈,“您也知道,此次事情儿臣是全然不知的。那玉隐,出身罪臣,这些日子竟是在后宫里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如今皇上倒是念及臣妾的不是了。”皇后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带着哭腔。若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也是很在行的。
“罢了,这套你留着对皇上用吧。”太后毫不待见,紧闭着眼睛,都未正眼瞧上一眼。“哀家本是想给你找个帮手好巩固你皇后的位置,谁曾想你也不善教导。”太后摇摇头,很是无奈。
“皇额娘,那玉隐本就出身不高,臣妾与她道不同,何谈相为谋呢?倒是不如那个孟静娴,必定是臣妾的辅佐助力。”皇后倒是爽快,开门见山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罢了,明日你就派人去沛国公府请孟静娴进宫坐坐吧,哀家倒是看看如何的闺秀竟让皇后你一提再提?”
“多谢皇额娘!”皇后愁容尽散,一抹欢喜展露于眉间。
永寿宫内,冷冷清清。
往日里的宫女太监被皇后抽走了一半去照顾莞嫔,眼下永寿宫算是彻底的没落了。
区区末流的答应,还是皇上头一个不待见被禁足在宫里的,就算是留在永寿宫里的宫女太监,亦是会嫌晦气,想尽办法挖门盗洞赶紧离开。
寝殿外的宫女们嘈杂一片,小声议论着关于浣碧的过往一切,话说的极为难听。
寝殿内服侍玉隐的锦儿倒是听不下去了,“小主,这帮宫女惯会捧高踩低,奴婢这就出去撕烂她们的嘴。”一时气盛,锦儿恨不得现下就冲出去为玉隐报仇。
“罢了,她们说的也没错。我本就是罪臣之女,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玉隐的语气平淡,安坐于床头,拿起针线绣起团龙纹图案来,毫不在意外面的扰乱。
本是要睡觉的时间,被禁足的玉隐倒是没有困意,让锦儿多找了几个烛台,把屋子点的灯火通明。兴致勃勃绣着团龙纹图案。
忽然,华妃直接闯了进来。
“你,退下,我与你主子有话要说。”华妃支走了锦儿。
“华妃娘娘这么晚了,大驾光临看一个区区末流的答应,实在是有损您的身份。”玉隐头也未抬,绣着花样。嘴里浅浅念叨着,带着几分的酸楚。
“为何,要帮本宫?”
华妃草草的几个字,玉隐能感受到她是真真切切感激自己的。她猛的抬头,看着华妃那双盈动的泪目,含着泪水,烛光下闪着光亮。
“本宫知道,莞嫔是冲本宫来的。你,为何要帮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