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薇哭的满脸都是眼泪,眼睛通红。
府医见她这样子以为是自己把脉把错了,又惶惶不安地将手搭在了孙雪薇的手腕上。
府医仔细地感受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喜脉的迹象。
府医犹豫再三之后,开口说道:“少夫人是不是搞错了?少夫人的确没有过身孕。”
孙雪薇疑惑了,她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我,我流了好多血啊!你这医术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换人!”
孙雪薇一边埋怨着府医,一边查看自己的身上,这才仔细看着自己裙摆上的红色,她颤抖着手摸了摸,又放在鼻尖处闻了闻,并没有血腥味儿,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我没有身孕?好啊,凌婠,你竟然戏弄我?!”
她方才太过着急,心中又被自己有孕的这个念头惊的浑身汗毛竖起,竟是没有去分辨凌婠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这贱人,竟是把自己骗的团团转!
方才的自己在凌婠的眼中,肯定就像是个傻子!
府医长舒了一口气,自己没有诊断错误,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饭碗。
府医开了一个方子,里面有红枣和枸杞等物,他说:“少夫人腹痛是因为癸水要来了,小的这就给少夫人开个药方,每日喝上两到三次,可以缓解腹痛。”
这边府医刚要出去,裴成言和余氏就着急忙慌地走了过来。
余氏嘴唇颤抖:“我的儿,我的儿啊!孩子可还好?我就要抱孙子了吗?这好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我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余氏的胸腔里满是喜悦和紧张,这种感觉就快要炸开,膨胀的她难以呼吸。
裴成言也是一脸的惊讶又带着些紧张,凌婠先前不是说他没有儿孙缘吗?怎么着,他妻子这就怀上了!一定要狠狠地打凌婠的脸!
二人急匆匆地走到凌婠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孩子可保住了?”
孙雪薇有苦说不出,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都知道她有孕了?
孙雪薇支支吾吾的,看着余氏和裴成言那满是期盼的目光,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不是,我……我没有怀上孩子,都是误会。”
余氏猛地推开了她的手:“什么?那你嚷嚷什么,不是说你差点小产?”
“还叫了府医过来?!”
余氏看向府医,府医无奈地摇摇头,拎着药箱赶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孙雪薇瞪着眼睛:“婆母,成言,不是我故意要骗你们的,我自就都被骗了,都是凌婠害我,害我误以为我怀上了孩子!”
余氏和裴成言听了心中都觉得很是不舒服,正琢磨着要怎么去找凌婠说道说道,外头却是响起了一个略微浑厚还有些气恼的男人的声音。
裴青应怒火中烧:“吵什么!若不是你去二房先找人不痛快,人家能这么戏弄你?!”
“我早就说过,二爷是裴家的主心骨,二爷的夫人更不是你们能得罪的,你们难道想让全家都去喝西北风吗?”
“不争气又不中用的东西,偏偏不消停,一天到晚的净会作妖给人添堵!”
裴青应怒瞪着孙雪薇:“既然你身子无碍,现在就给我去祠堂跪着,惹的家宅不宁的祸害!”
说完,裴青应一甩袖子走了,余氏忙跟上去说好话,生怕他迁怒自己。
孙雪薇难以置信,方才她还被众星捧月地问着身子疼不疼啊?孩子有没有保住啊?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啊?
可转眼,她就要被罚着去跪祠堂了?!
她拽着裴成言的袖子,苦苦地哀求:“成言,你去求求父亲好不好?我不想去跪祠堂……”
裴成言一脸为难,按着孙雪薇的肩膀:“好雪薇,父亲让你去跪,你就去跪着吧,父亲消气了,才不会发火,不然,我也是要跟着挨板子的,我若是挨板子,你忍心吗?”
裴成言捂着自己的屁股,回想起从前父亲命下人打板子的时候,可是半点都不会手下留情。
孙雪薇难以置信,从前那个口口声声说心悦于她,要一生一世对她好,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的男人去哪里了?!
“那你就忍心让我去跪着吗?”
裴成言哄着她:“你且先去跪一跪,我让人给你准备护膝和软垫,一定不让你跪的太辛苦太难受。”
“等父亲的气消了,我就去求父亲,让她把你从祠堂里放出来!”
她心中绝望又愤怒,冷哼了一声,擦干了眼泪,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下来,换了一身衣裙去了祠堂。
……
清松院里。
连翘和茜草将颜料和花汁都收拾干净之后,连翘好奇地问:“夫人,三少夫人真的怀了孩子吗?”
凌婠看着两只手上刚刚染了花汁的手:“吓唬吓唬她罢了,作孽太多,命中无嗣,她和裴成言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除非,孙雪薇红杏出墙,怀了别人的孩子。”
连翘和茜草都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后又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几人正说着话,房门被敲开。
几个小厮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小厮对凌婠行了一礼之后说道:“二爷说最近天气变化多端,冷的也快,特意让小的们给夫人送炭火。”
“二爷还说,最近天气时有变化,钦天监看天相,竟是有风雪交加的星相,夫人若是出府的话,一定要带着油纸伞,穿上蓑衣,可不要被淋雨,染上风寒了。”
说着,小厮把一筐银丝炭,两个炭盆,还有几件蓑衣,几把油纸伞放在了屋中。
何叔在外头站着,看着小厮出来,心中有些着急。
何叔拽住一个小厮的袖子急切地问:“夫人可有说些什么?”
小厮摇摇头:“夫人没说什么,就是吩咐连翘姐姐和茜草姐姐将东西都放好。”
何叔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他原本还劝二爷不要直接送炭火和蓑衣,他当时对裴青寂说:“这样,夫人想要取暖,就一定会来二爷的屋子里。”
“二爷与其派人去送炭火和蓑衣,还不如将自己的屋子烧的暖暖的,将床捂的热热的,这样,夫人来了就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