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渐凉,陈映站在医院走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两条消息陷入沉思。一边是神秘组织“蝴蝶“抛出的诱饵,一边是程砚之意味深长的警告。
“去,还是不去?”她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玉姐匆匆赶来:“夫人,老厂房那边出事了!有人在撬放映室的门!”
陈映立刻明白过来:“他们这是声东击西。”
“什么意思?”
“程砚之和德国技师在永兴照相馆,他们却去撬老厂房。”陈映快步往外走,“显然是想把我们的注意力分散。”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陈映让司机先开到老厂房附近停下,自己则悄悄绕到后门。果然看见几个黑影正在撬门。
“夫人。”威廉姆斯的手下迎上来,“我们要不要……”
“别惊动他们。”陈映压低声音,“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找什么。”
没过多久,那几个人成功撬开门锁,闪身进入放映室。陈映和手下悄悄跟上去,借着月光,看见他们正在检查那台神秘的放映机。
“找到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居然是江维德!
“没有。”手下回报,“机器上没有要找的零件。”
“不可能!”江维德急躁地说,“程砚之明明说过,启动装置就藏在这里!”
听到这话,陈映心头一震。程砚之果然知道些什么,而且看样子,他和江维德之间也有某种联系。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是程砚之发来的消息:“我已经拿到了关键零件。现在,一切都能解释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记得你问我为什么留在上海?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原因了。”
陈映看着这些信息,心中五味杂陈。她突然想起那个月光下未说完的话,想起他眼中藏不住的深情。可现在,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中。
“夫人,他们要走了。”手下提醒。
“让他们走。”陈映说,“跟着江维德,看看他去哪里。”
但出人意料的是,江维德并没有去永兴照相馆,而是直奔黎氏学院。更让人惊讶的是,在学院门口,他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冯·施密特。
“老师……”程砚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陈映猛地回头,看见他虚弱地靠在墙边,胸前的绷带隐约渗出血迹。
“对不起。”他轻声说,“有些事,我本该早点告诉你。”
月光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似乎都要在这一刻揭晓。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枪声惊破夜空的瞬间,陈映本能地拉住程砚之躲避。子弹擦着他们的衣角飞过,打在墙上火星四溅。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快走!”威廉姆斯的人迅速包围上来,护送他们撤离。但陈映注意到,冯·施密特和江维德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这次“偶遇”显然不是巧合。
“去公司。”陈映对司机说。这个时间点,黎氏影业的大楼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会想到他们会直接去老巢。
车子疾驰在空旷的街道上,程砚之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但目光依然坚定:“别管我。今晚的事,我必须解释清楚。那些档案……”
“你早就知道公司档案里藏着什么?”陈映盯着他。
程砚之苦笑:“不是全部。但李秋芸临走前告诉我,证据都在账本里。二十年前的交易,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全都记录在案。”
公司大楼一片漆黑,只有财务部还亮着一盏孤灯。林双双正在加班整理账目,看到他们进来时被吓了一跳:“夫人?这么晚了……”她注意到程砚之的伤势,“天啊,要不要叫医生?”
“档案室的钥匙在你这吧?”陈映打断她。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在。不过……”林双双欲言又止,“今天下午有人来查过档案,是德国领事馆的人。他们带着特别通行证。”
“查了什么年份的?”
“1943年前后的账目。不过很奇怪,他们似乎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临走时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威廉姆斯立刻安排人手把守各个出入口,自己则跟着陈映来到位于地下室的档案室。厚重的铁门打开,扑面而来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灰尘在射灯的光束中飞舞,仿佛在诉说着尘封的秘密。
“先看1943年的账目。”程砚之说,“李秋芸出事那年的所有记录。特别是进出口贸易的部分。”
三人分头翻找。密密麻麻的账簿堆积如山,每一页都记载着公司的日常运转。很快,林双双有了发现:“这里有些奇怪。当年公司每个月都有一笔大额支出,记在‘器材采购’名下。但具体的清单全都不见了。”
“多少钱?”
“每次都是整数,五万大洋。而且……”她仔细核对,“支付对象是一家叫‘新月贸易‘的公司。最特别的是,这些交易都发生在每月十五号的午夜。”
程砚之脸色一变:“新月贸易?这是德国领事馆的秘密账户!当年纳粹在远东的情报网,就是通过这个渠道输送资金。”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陈映看向他。
“因为……”他还没说完,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一阵骚动。威廉姆斯的人匆匆跑来报信:有不明人士正在强行闯入大楼!
陈映立刻明白:对方是冲着这些档案来的。他们一定也发现了什么,所以白天的查找没有结果后,决定来硬的。
“把重要的账本带走。”她当机立断,“其他的……”她看了眼几十排密密麻麻的档案架,“放把火,销毁干净。”
“等等!”程砚之突然说,“你看这个。”他从一本看似普通的费用报销单里,抽出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是李秋芸和一群德国军官的合影,背景赫然是新月贸易公司的招牌。
“她一直在调查这家公司。”程砚之说,“因为这里不仅是资金中转站,更是……”
楼上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玻璃被打破的声音。时间紧迫,由不得他们多做解释。
“快!这边走!”威廉姆斯推开档案室的紧急逃生通道。这是一条年久失修的地下通道,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通向哪里?”陈映问。
“老厂房。”威廉姆斯说,“这是当年修建地下防空洞时挖的密道。一直没有封死,就是为了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