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 养心殿
昨夜养心殿躁动,皇帝莫名开始发热躁动,好似是情动赃物所致又好像没有那般简单。皇上晕倒在了桌案前,意识不清醒的喊着皇后娘娘的名字,浑身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赤红滚烫。
霍薪大监发现的时候,皇帝已经因为燥热脱了外衣,在桌案前大口大口的灌着冷茶。霍薪吓了一跳连忙喊来了姜介和萧皖,急冲冲的替皇帝更衣。
萧皖到时皇帝正躺在床榻间痛苦,他眉头紧皱着,因为动情煎熬着四肢却无力,根本动弹不得。霍薪现在还记得当时皇后娘娘的表情,平时淡漠的琉璃主子一瞬间就像烧的滚烫发红的药盅,眨眼间赤红着带着滔天的杀意看向了他。
皇帝却感受不到危险的气氛,仍然难受着呢喃,像是马车那日一般的困在了梦魇之中。
不过这一次的梦瞧上去依然痛苦,可是旖旎。
“萧皖...萧...萧皖...”嬴畟轻声喊着她的名字,汗珠顺着他的下巴流淌下来,隐没在脖颈下的衣裳中。
“可有法子解决?”皇后娘娘亦如往常的冷漠,她看着皇帝痛苦,可却瞧不出什么慌乱,理智的让人害怕。
“回娘娘,皇上这是中了情蛊。”姜介判断过后对她说道。
“情蛊?”萧皖伸出手去探探皇帝的脸侧。一股冰凉靠近,皇帝立刻凑到了她手边,毫不讲理的扯住了她的手想把她拽到榻上。可是娘娘很冷淡,一个用力就把手抽了回来。
“替他纾解过后,可解吗?”
“回娘娘,并不能。”姜介摇摇头,接着说道,“那般行事只能缓解片刻,此物是蛊,终究是要用解药拔除,否则不管何时都是隐患,还对皇上龙体有损。”
“解药....”萧皖重复了一遍,低头思考着。她看着嬴畟还在喊着自己的名字,沉思片刻,还是靠近了一些。
看见萧皖俯下身子,霍薪和姜介一齐转身,往外出了两步不再看他们两人。
萧皖一手撑在他耳边,才刚刚搭上嬴畟就凑了过来,他意识不清醒只会哼哼,一边哼哼的可怜,一边用牙齿不讲道理的咬着她的手腕。
“别咬了。”萧皖捏着他的脸颊把人的脑袋摆了回来,看着他红的不正常好像在发烧一样的脸,琉璃珠子晃动着,好像在挣扎着。
“你可会为了你的真心放下你娘么......”
萧皖笑了一声,好像自嘲一样,又好像真的是在嘲笑皇帝现在这副不怎么好看的样子。
最终,她闷哼了一声,舌尖被自己用牙齿咬了一个口子,寒凉的血涌在口腔之中。她低下头,带着这一口解药似的凉意吻上了皇帝的唇。
很烫,连吮吸自己舌尖的唇都很烫。
一直到那小小的伤口不再流血后两人才分开。一个渴求更多,一个微微喘息着。
“老实一点,等我回来。你的真心是给我的,我不想要的东西,我现在就替你连根拔掉。”
*
日光照进来晃得人不耐烦,明黄的床幔很厚实,可偏偏有一个没完全合上的小缝,就这么一个小缝漏进来的阳光就这么直直的照在了皇帝的脸上。
水蓝色的眼眸刚刚睁开的时候还有些许茫然,过往海一样的眼神因为迷茫有些减淡,看上去像是刚刚雨过天晴之后的天空,带着湿润的蓝。
嗓子干的不像样子,还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嬴畟喉咙滚动一下,想喊霍薪进来,张开嘴后却发现自己居然一时没喊出声音来。他再试了试,就只发出了一点嘶哑的声音,叫不来人。
没办法,嬴畟轻咳了一声,只得自己往下去倒茶。他才撑起了一半手臂,恍然间才发觉自己居然裸着上半身,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下裤,而还不等他想明白原因,就发现了另一件无法思量的事。
嬴畟眸子瞪大了几分,他缓缓转过了脑袋,僵硬着身子往旁边看去。榻上竟并非只有他一人,在他身侧,入眼的就是一身玄色中衣背对着他还在沉睡的人。
混乱的思绪缓缓回笼,他恍惚间想起了昨日黄昏时候发生的事儿。
情药。自己中药了。
他大抵知晓原因,是姚妃做的手脚,可他实在是回忆不起昨夜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可能吧?难不成自己已然全部忘记了吗??
说是追悔莫及都不能够,嬴畟现在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分明萧皖才信了点自己能给的真心,这么一遭下来,她如何还能够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一切这么匆忙这么荒谬,若是真的,他真该就死在昨夜,不让她受委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身边的动静不小,吵闹着,旁边的人浅眠着向来警觉,只一会就也睁开了眸子。
萧皖苏醒过来,入眼的就是明黄的床榻,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没回过神来,愣了一会,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感觉到坐在身边的人,活动活动脖颈,转过脑袋朝他看了过去。
皇帝赤裸着上身坐在她身边,好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眼瞧着皇帝脸色正常,昨夜的那赤红已经褪下了,而身上也并没有那般滚烫的温度。萧皖伸手在他手臂上碰了碰,感受到平常一样的提问,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精神准备兴师问罪。
“发什么愣呢。”萧皖看着还呆在原地不动弹的人,带着点笑意开口。
“傻了?”指尖在他腰间滑动了一下,温凉的手刮的人抖了一下。晨时人躁动着,这一下就有些受不住。
但今儿的皇帝没像往常那样饿虎扑食一样的扑上来,皇帝抖了两下,于是慌乱的就掀开了被子准备往外跑,连看都不敢看萧皖。
萧皖看着这副没骨气的样子,乐出声来。抓住了皇帝的手臂用力一扯,就把要逃跑的人抓了回来。
皇帝摔回了原来的位置,刚刚落下就又要起身。萧皖见状,直接撑起了身子迈步一跨,把人又压了回去。
“我说.....”萧皖一手抵着他的肩膀,一手在他脸颊轻轻刮着,看着水蓝色的眼睛不断闪躲着,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尖。
“平时可不是这样的。皇帝赖在凤仪宫留宿的那两日,第二日清晨可都是叫唤着要扑上来的。怎么,如今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