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妖魔的老巢并揭露了莹玉的真实身份后,曹休的心中如同翻涌的海浪,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在这纷乱的思绪中,他仍保持着一份清醒,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安全回到曹府,等待天亮后返回折冲府,将这一系列的发现上报给校尉都尉,以便制定后续的应对策略。
夜色已深,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夜鸟啼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尽管道路难行,但对于身手不凡的曹休而言,这自然难不倒他。他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直觉,轻而易举地在夜色中穿梭,安全返回了曹府。
当曹休和赵澜一同敲响曹府那厚重的大门时,老管家仿佛早已等候多时,立刻从门后探出头来。
一见是曹休归来,他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恭敬地打开了大门,将两人迎入府内。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老管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仿佛对曹休的归来充满了期待。
曹休迈过门槛,一边向府内走去,一边关切地问道:“我父亲可曾归来?家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老管家躬身回禀,态度恭敬:“回禀少爷,一夜无事,府内一切安好。老爷也已经回来了,还特别嘱咐过我,说让您和赵公子回来以后,务必去见他一趟。”
曹休闻言,不禁感到有些诧异:“现在去?这都什么时候了,父亲居然还没睡?”
他的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难道是哪个多嘴的下人将曹婉儿屋子里发生的事情泄露给了父亲?一想到这种可能,曹休的脸色就不自觉地沉了下来,眉宇间透露出几分不悦。
他转头看向老管家,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不悦:“是哪个下人多嘴了?我不是吩咐过,婉儿屋内发生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吗?”
老管家见状,连忙又解释了几句,试图平息曹休心中的怒火:“少爷息怒啊,莹玉姑娘她虽然身份不高,但这次她去找老爷,似乎并不是为了恶人先告状。我听得清清楚楚,是老爷在严厉地责罚莹玉姑娘,说是要让她一直跪到你们回来才算完。老爷对她的不满,隔着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老管家见曹休的面色依旧不悦,心中更加忐忑,连忙又禀告道:“少爷,您可别冤枉了莹玉姑娘。我趴在门外听得真切,老爷确实是在严厉地责罚她,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宽恕之意。而且,我后来一直留意着,也没见莹玉姑娘从老爷的书房出来啊,她应该还在那里跪着。”
曹休听着老管家的话,却并未轻易相信,他冷哼一声道:“哼,老杨叔,你可要记住,你是我娘那边的人。你要是收了莹玉的好处,念她的好,可知道她平时是怎么对待婉儿的?婉儿可是我的亲妹妹,我绝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负她!”
老管家闻言,浑身一颤,默默不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恐惧,显然是被曹休的话触动了心底的软肋。
曹休紧紧盯着老管家,语气更加严厉:“你要是真的收了莹玉的好处,分不清好坏,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那这曹府你也不必再待下去了。我曹休可不需要一个背叛主子的下人!”
老管家一听,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不停地磕头求饶:“少爷,少爷,实不关我的事啊……这一切……这一切都是那莹玉自己擅自做主,老奴就算想拦,也拦不住啊!求少爷开恩,求少爷饶命啊!”
然而,曹休听了老管家的话,却并未停下脚步。他心中已经对莹玉充满了厌恶与警惕,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走过老管家身边的时候,曹休皱眉道:“你今日便好好看着,那莹玉能有多大的胆子!一个小妾而已,竟敢妄议婉儿,还说出那么难听的话。现在倒好,还敢主动去找父亲,莫非是想利用父亲的威严来压我们?哼,她真是打错了算盘!”
说完,曹休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留下老管家一个人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曹休领着赵澜穿过曲折的回廊,脚步沉稳地来到书房前。
轻轻推开门,只见书房内灯火通明,曹纯端坐在书桌前,手中紧握着一卷古籍,神情专注而认真,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尽管曹休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那是他与赵澜在外喝酒时所沾染的,但曹纯只是微微皱眉,并未多说什么。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曹休和赵澜先坐下等待,自己则继续沉浸在书海中。
很快,有下人端来了精致的茶具,为曹休和赵澜各斟上一杯热茶。
茶香袅袅升起,与书房内淡淡的墨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雅致的氛围。窗外,树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
曹休和赵澜对视一眼,都明白此时不宜打扰曹纯。他们静静地坐着,品着茶,等待着曹纯从书海中抽离出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心中各自思量着接下来的打算和应对之策,但表面上却都保持着平静与淡然。
终于,在书房内安静的氛围中,曹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仿佛要将他心中的沉重与疲惫一并吐出,他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紧握的书籍,目光从书本上移开,转而看向赵澜。
曹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歉意与无奈:“唉……真没想到,赵澜你第一天来我曹府,就撞见了府上的这些丑事。这实在是让我汗颜,惭愧至极啊。”
赵澜闻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轻轻把玩着茶杯,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他并未直接回应曹纯的话茬,而是以一种智慧而尊重的态度,表达了自己对曹纯的理解以及对曹家内部事务的尊重与保持距离。
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他赵澜又何必去开这个口,平白惹人嫌呢?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曹府的事,终究得由曹府自己人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