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合该狠狠打死!你这么轻飘飘的揭过去,成全了自己宽仁的好名声,却是置我们整个苏家于不顾!整天盘算着自己的那点小利益,老大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面对老夫人的怒火,柳氏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在哆嗦。
“你们几个,若不说出背后主使是谁,一律打死喂狗。”苏老夫人撵动着佛珠下令。
“是……是平安和喜乐告诉我们的,她俩给了我们三钱银子,让我们在整个府里说二小姐的坏话。”
她们一开始坚持着不肯供出平安喜乐,是怕她俩的老子娘事后追究,到时候不仅是发卖,恐怕自己还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会儿却顾不上了。
很快,平安喜乐被婆子绑了过来,在老夫人的威压下,两个人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老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姐妹俩痛哭求饶,因为害怕被打死,便想把给了他们银子的苏妍招出来,以求一线生机。
“求老夫人明察,奴婢也是迫不得已,都是五......”
“啪!”
“五”字还没说出来,王嬷嬷上前一步狠狠地打了平安一个耳刮子。
平安捂着脸,倏然对上老太太的目光,锐利地让她透骨生寒。
老夫人半合着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目光平静地吩咐王嬷嬷:“拉下去,堵上嘴,打死为止。”
姐妹俩被按在条凳上,手腕粗的棍子落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姐妹俩的呜咽飘散在风声里,待打到四十板的时候,人已经血肉模糊了。
一时间,众人诚惶诚恐,生怕下一个被打死的就是自己。
老太太目光犀利地盯着柳氏:“念念中了毒,她的贴身丫鬟应该更小心服侍才是。主子还在病中,她们不好好照顾,还有时间乱嚼舌根,制造流言,简直可恨!”
“好在茵茵晓得轻重。可你不但不听劝导,反而纵容着她们不将茵丫头放在眼里,更加可恨!”
对上苏老夫人老辣的目光,柳氏像是被人扒了衣服,心里那点上不得台面的算计全都被人看得透透的,一时间脸皮热辣,两耳嗡鸣。
她早就猜到,这些流言定是念念身边贴身的丫头传出去的。
可是,她经营多年才在苏府博了个宽厚、贤良的名声,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而且,就算真的是花姨娘下的毒,念念中毒生病这件事也跟苏茵有关。苏茵不过昏迷了几个时辰,念念可是难受了一整晚,险些连命都丢了。
她也是想让这个亲生女儿受点教训。
“府里的下人这么没规矩,想必是你这个做主母的规矩没有立起来。”
柳氏闻言,如遭雷击。
老太婆这是要让她去站规矩?
柳氏顿觉眼前闪过一片白光,踉跄着险些摔倒,腹内更是火烧火燎的疼。立规矩,是每一个出嫁了的妇人的噩梦!
大户人家厉害些的婆婆一旦摆起款,晨昏定省都是最基本的,穿衣吃饭、洗衣倒尿也是寻常。更有甚者故意寻了由头,罚站、罚跪、罚守夜,那才真的是苦不堪言!
她嫁入苏家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可她能怎么办呢?
柳氏惨白着脸,打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儿媳,知,知道了。”
老夫人的目光扫过院中众人:“念念身边的下人奴大欺主,妄议尊上,统统打二十大板发卖出去。其他人也都好好瞧瞧,再敢乱嚼舌头,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柳氏罚跪一个时辰,茵丫头去歇着吧。”
青石板路又冷又硬,柳氏刚跪下就觉得膝盖一阵刺痛,不消片刻,整个大腿都没了知觉,冷意顺着膝盖钻进骨头缝了,又酸又疼。
直到出了芙蕖苑,转过一条小径,众人还能听到丫鬟婆子们挨打的声音。
苏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这流言也是五丫头放出来的。三丫头是个痴儿,那两姐妹怕是不甘心在身边伺候,想另择高枝呢。”
“只是柳氏也太不成体统了,虽是大户人家出身,可却是个小娘养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王嬷嬷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又开口询问道:“五小姐那边,老祖宗要敲打一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