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种异样的触觉，让柳江凤十分不舒服。
她拍了拍胸脯，又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于是趴在洗水槽上干呕。
吐了半天，尽是吐些口水出来。
柳江凤意识到这可能是孕吐，骂了句：“该死的臭男人”后直起身。
水龙头冲了几分钟，柳江凤关了它，竖起耳朵静静听。
咕噜声没有再出现，彻底消失了。
“呼！可能是最近压力有点大，都怪宋杰。”
柳江凤放下心来。
或许压根就没有什么咕噜声，一切都是自己压力大产生的幻觉。
想起摸管道时被碰了一下手指，柳江凤一阵恶心，又开始洗手。
等她甩干手指上的水滴，转身离开的时候，猛然看到吴晓燕像个幽灵似的站在治疗室门口。
柳江凤吓了一大跳：“要死啦，像个鬼一样，一声不响的站在门口，吓死我了。”
吴晓燕是妇产科的护士，有病人时，还兼当助产士，和柳江凤是闺蜜。
“江凤，我看你刚才在吐，身体不舒服吗？”吴晓燕问。
柳江凤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应该是昨晚的螺蛳粉有问题，没多大事。”
吴晓燕像个小尾巴似地跟着她：“可是你的脸色好差哦，是不是男朋友欺负你了？”
柳江凤看了看时间，快到五点了，就开始整理着自己的提包，还没好气的说：“你很八卦诶，自己男朋友都管不好还来说我。”
吴晓燕翘了翘嘴，随后凑了上来，神神秘秘的说：“江凤，听小琴说，昨天晚上她值班听到你的治疗室有怪声，听起来很吓人。”
吴晓燕一边说，一边模仿：“就像这样：咕噜，咕噜！”
柳江凤的手颤抖了一下。
“江凤，你的治疗室不知有多少个小孩被冲进那条下水管道，算我们医院阴气最重的地方了。”
吴晓燕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得向治疗室的门瞅了一眼，下意识打了个颤。
柳江凤看着那扇阴森森的门，也感觉里面真的有怪东西。
虽然她是学医的，不迷信，但医院这个地方，往往是怪事最多的。
就比如一个隔壁骨科的杨医生，曾经深夜里在值班室看到玻璃窗外贴着一只苍白的手。
当时他在六楼，根本不可能有人搞恶作剧。
还有，值班护士看见一个危重病人去坐电梯，她去病床上一看，病人已经死在床上了。
反正只要遇到诸如此类的怪事，值班护士第二天都会在空闲时间讲出来。
吴晓燕继续说：“江凤，你说，小琴听到那个咕噜咕噜的声音，会不会是某个小孩子的鬼魂发出的？”
柳江凤想起了刚才碰自己手的玩意，连忙捂着耳朵喊：“你不要说了!”
吴晓燕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江凤你还真怕啊？我看你闷闷不乐的，想跟你开个玩笑嘛，喂，不要紧吧？”
柳江凤没好气的看着她，打了她一下，嗔怒道：“你好三八!”
下了班，柳江凤回到单身宿舍，心乱如麻。
她时而想起宋杰，时而想起下水道的怪声，时而想起蒋莉莉拿掉的白毛胚胎。
越想，柳江凤头痛得越厉害，她饭也不想吃，直接爬到床上用被子捂着头睡觉。
迷迷糊糊的正要进入梦乡，手机突然响了。
柳江凤以为是宋杰打来的电话，连忙从被窝里钻出来，拿过手机。
电话是b超室的周欢欢打来的，并不是宋杰。
柳江凤有些失望，她无精打采的接通电话：“喂，有事吗？”
周欢欢语气有些激动：“凤姐，有庄大生意上门了，这个病人是别人介绍过来的，七个月，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柳江凤打着哈欠，“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屁大点事，明天再说，我先睡了。”
周欢欢有些奇怪，“凤姐，你怎么了？现在才八点，睡这么早，是不是不舒服？”
柳江凤不耐烦地说，“没什么，吃坏肚子了！”
周欢欢补充道：“凤姐，这病人出手很大方，愿意付双倍费用。”
“哦，我知道了，你明天让她过来吧，我先睡了。”
柳江凤把手机扔在一边，却怎么也睡不着。
吴晓燕的话又一声响在耳边。
事实上她说得没错，柳江凤所在的那间治疗室，确实是整个医院阴气最重的房间。
从她接手到现在，那个地方失去的小生命，起码有三位数。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鬼魂，除了本不该出生的孩子外，还有很多本来该出生的孩子的鬼魂在那个房间逗留。
小琴听到的咕噜声，会不会和自己今天听到的一样，是某个小鬼魂的声音？
这个想法一出现，柳江凤就越想越怕。
她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样的情形：很多个头大身子小的婴儿，拖着长长的脐带，慢慢朝她爬过来。
它们在柳江凤的床边围着，口中模糊地叫着“妈妈妈妈”。
柳江凤喘着粗气，连忙把被子掀开，摸索着打开灯。
床边根本没有什么婴儿。
这都是她的想象而已。
柳江凤又一次跑到厕所里呕吐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宋杰终于打电话给柳江凤。
“江凤，我考虑清楚了，今天就和她提出离婚，你再耐心等一阵子，我肯定会给你个圆满的结果。”
宋杰说得深情款款，诚挚至极，柳江凤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那太好了，宋杰，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
虽然当小三很不光彩，但柳江凤相信，她和宋杰才是真爱。
唐俊梅和宋杰那种名存实亡、没有爱情的婚姻，对两个人都是一种折磨。
她相信，两人早点离婚，不仅仅对她这个小三有好处，对那个唐俊梅也是一种仁慈。
毕竟她已经不会生孩子了。
因为宋杰的话，柳江凤的心情也变得特别好。
她哼着《爱你一万年》来到妇产科，昨晚脑子里的恐怖画面一扫而空。
但当柳江凤来到治疗室时，那种阴郁的感觉又像雾气般漫上来。
她心里总感觉不踏实，总觉得这个地方怪怪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观察着她。
柳江凤开始心不在焉地整理着医疗器械。
这是每天的例行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