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江家老宅灯火通明,整座庄园如白昼般明亮,门口停放着好几辆豪车,平日里没有资格进来的人也趁机凑热闹。
所有人站在庄园门口等待江应淮的到来,天气骤然降温,女眷们穿上了外套,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男人套着西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参加什么家庭聚会,身为当事人却孤零零地躺在房间里,身旁只有家庭医生陪着。
“这都一个小时了,大家就在这里等着吗。”沈知敏没好气地说着,出来着急,化了个妆就忘了穿厚一点的衣服,风一吹冷得她直哆嗦。
江荀淮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爸他们都还没有说话,别乱开口。”
沈知敏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这么没用,连说句话都不敢,还好意思想要和江应淮平起平坐,真是倒霉嫁给他。
过了几分钟,一辆奔驰停在门口,晚辈们翘首以盼,还在嘀咕江应淮排面这么差了,就看到原本被送走的徐衡钰从车上下来。
安静了片刻,窃窃私语响起,不知道谁忍不住笑出了声,从庄园里走出来接儿子的徐明轩听到后,不悦地呵斥了声:“笑什么?!”
“关你什么事,这里是江家,不是徐家,说话那么大声干嘛呢。”
人群里有人呛了回去,徐明轩沉着脸望过去,看到江远舟不屑的瞟了自己一眼就嫌弃地移开视线,冷笑了声:“你又算什么东西?”
“我可没有教养,别惹我。”江远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即使其他人用鄙夷的目光望着他也毫不在乎。
江远舟是江日升在外的私生子,五十多岁老来得子,江日升开心疯了,死之前厚着脸皮带回老宅,想让江旭和培养,被对方拒绝,最后还是留在了老宅放养。
按照辈分他和江日升儿子江柏豪同辈,按照年龄他却只比江应淮大一岁,在江家地位尴尬,能够安然无恙到现在,本事不凡。
江柏豪从不认他,也只当是陌生人,江柏豪的儿子江荀淮却觉得他是故意就在这里,想要和自己抢家产。
果然,徐明轩没再说话,江荀淮叫嚷起来了:“你也不是江家人,轮得到你开口?”
周围的人看戏般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沈知敏嫌丢人,走远处离开这片战场。
“荀淮啊,远舟好歹是你的叔叔,说话客气点。”好事的人扬声插嘴,说完自己乐得笑出声,一时间鄙夷的笑声四起,江远舟摇了摇头,觉得他们真无聊。
江荀淮憋红着脸,想要出声却被母亲打断,赵舒雅淡然说道:“小点声,要是吵到了里面的人休息,后果自己负责。”
庄园里剩下庆伯和江柏煜等人在,哪一个在场都招惹不起,起哄的人得了没趣,撇撇嘴,这么胆小,活该被江柏煜压着。
又过了十来分钟,一排豪车直直开向庄园,最中间的布加迪直接停在了庄园内部门口。
所有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当车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过去。
车上的人走下来,身上穿着一件棕色风衣,肩宽腿长,浑身上下散发着矜贵疏离,其他人跟在后面,众星拱月般将他护在中间。
江应淮神情冷漠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众人,目光停留在徐衡钰身上几秒,脚步没有片刻地停留,直接越过他们走进去屋子,杨术和其他人迈着脚步紧跟其后。
徐明轩被他那一眼吓得心跳飞快,咬咬牙还是带着儿子走了进去,都没有证据,难不成还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在场的人不敢吭声,直到江应淮的身影消失,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赵舒雅死死握住双拳,见他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心里更不痛快,面上仍旧镇定地跟着走了进去,江荀淮紧跟着在后面,沈知敏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现在是……进去吗?”不知谁开了口,周边的人面面相觑,想到等待这么久,对方连看都不看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嫌他们碍眼。
一部分人壮着胆子跟上去,另外一部分选择留在原地,让人意外的是江远舟停留在原地,并没有跟进去。
“远舟,你怎么不跟进去?”旁支的长辈忍不住好奇问了句,江远舟瞥了他一眼,勾起唇角冷笑:“关你什么事。”
“你这……”对方气得想要骂回去,被其他人拦着,就算江远舟不受宠,头上也是带着江姓,和他们这些外姓可不一样。
夜色深深,外面的人心思各异,屋内却一片和谐。
江应淮走进去的时候,江柏煜还和江晚丞聊得兴致投合,听到脚步声立马收住声音。
“应淮,你怎么才来。”余思琼第一个发现对方,立马站起身,看似亲昵地口气问道,其他人都在暗中观察他们的交流。
江晚丞坐在沙发上不动弹,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还在为江应淮刚才订单那句话生气。
江应淮没搭理她,径直走向二楼,一边说道:“那就别浪费时间,谁动的手,自己站出来承担。”
说完便进了庆伯的房间,没有理会楼下不悦的声音,杨术跟着进去,贴心地关上门,将其他人的声音阻挡在外面。
房间里庆伯躺在床上,家庭医生坐在一旁帮他记录身体数值,见到江应淮站起身打了招呼。
江应淮视线不冷不热地落在庆伯的脸上,对方看起来有些痛苦,却没有吭声,见到江应淮还叫了声“家主。”
“情况怎么样了?”江应淮收回视线,看向家庭医生,对方将病历本递给他,如实说道:“以后只能坐着轮椅,有人照顾比较方便。”
“好,其他注意问题到时你再和护工说一遍,先回去休息吧。”江应淮翻了下病历本,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一些小病。
后者应了声好,便不再多待,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
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庆伯慢慢开口说道:“家主,不用这么麻烦……”
“请护工是为了不耽搁您的工作,不用多谢,在下任管家没有培养起来前,麻烦您再操劳一段时间。”
江应淮不想听他客套话,直接摆手打断,庆伯浑浊的眼珠子动了动,最后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走出门口前,江应淮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对他说道:“要是有其他人想要越过您,可以直接处理,中秋那天我会带太太回来祭祖,到时希望您能处理好。”
“是。”
庆伯自然听过江应淮结婚的消息,还以为他不会带回来,现在看来是要顺便清理下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