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其他人都站在门口等待,只见一辆宾利停在大楼门口,车上下来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形修长挺拔,杨术连忙走过去,撑着伞为他挡雨。
“boss,十四楼都是我们的人。”杨术低声说道,这也意味着其他的地方可能有眼线,不过江应淮就是要让其他人知道他来这一趟。
江应淮轻“嗯”了声,眉眼蓄着无尽暗色,周身皆是淡淡道强势,每一步沉稳而自持,地上的浅浅积水涟漪四散,似乎连雨势都在变慢。
大厅里其他人看着气质不凡的男人身后跟着不少人,暗暗猜测是什么大人物,大半夜的还过来,难不成是什么人出了事。
躲在人群里等待的人,悄悄地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幕,低头检查的瞬间,错过了对方望向他的视线。
到达十四楼,走廊站着不少人,见到江应淮都恭敬地对他弯腰,江应淮先看了谢竹奕的情况,对方醒来又昏睡了过去。
原本就不怎么强势的外表,受了伤之后脸色更加苍白,眼皮下方的乌青清晰可见。
隔壁房间就是司机的病房, 江应淮走了进去,对方满身淋漓地瘫在病床上,浑身颤抖,身上的病服也湿透了,一身狼狈。
江应淮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张闯见到门口站着人,费力地睁开眼,只是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却几分熟悉。
“我……我都听……你……的了,给我……要……”张闯抓着胸口的衣服,嘴唇颤抖着,从紧紧咬住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骨头好像被蚂蚁爬过一样难受,却没有办法缓轻。
杨术诧异地看了眼江应淮,后者微微侧头,余光寒冷如冰。
“你说,他是把我当成谁了。”江应淮薄唇掀起一丝冷笑,杨术犹豫片刻,不敢回道。
答案显而易见,只是他们竟然都没有想到那个人身上,杨术羞愧地低下头:“我马上和赵沛阳联系。”
江应淮“嗯”了声,房间里只剩下江应淮和张闯,门外的保镖警惕地看着里面的状况。
凌晨三点,窗外一片漆黑,伴随着渐渐变大的雨势,救护车的声音从近到远,消失在黑夜中,不知是去接谁的身体。
江应淮收回视线,不疾不徐地走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张闯想要伸手抓住他,到了半空失去了力气,径直摔倒在床上。
“需要我给你什么,张先生,你得说出来,我才能知道。”江应淮语气温和地说着,好似面前的人不是想要他性命的人,而是合作愉快的对象。
“……钱……药,给我……药……”张闯痛苦的呻吟着,毒性发作太久,他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如同苟延残喘的野狗。
窗外忽地闪过一丝雷电,几乎将半个天空照亮,大约十几秒后,“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雨落下,风声透过窗户缝隙挤进屋子里,发出呼啸的声音,窗帘被冷风卷起,波浪式摇摆着。
江应淮任由冷风吹拂,让自己的负面情绪慢慢降下来,漫不经心地想着:不知道简简会不会睡醒,要是发现自己不在,会不会以为在做梦。
杨术打完电话,走进来看到这般情景,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原本喧嚣的房间又恢复安静,只剩下沉闷的雨滴声。
敲打在窗户上的雨滴痕迹越来越多,滴在玻璃上缓缓流淌而下,又细又长,像是要将玻璃分割成无数块一般。
“boSS,赵沛阳那边已经调查了,需要一些时间。”杨术走回他的身旁汇报进展。
江应淮视线又停留在张闯的身上,身子微微向前倾,知道对方听得清自己的话,怜悯地说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毒瘾是怎么染上的吗,张先生。”
张闯的眼珠子转动了下,病瘦的脸上眼眶凸起,几乎要蹦出来一般。
“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让你撞那辆车。”江应淮语气不缓不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身上的痛楚消散了一些,张闯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发现自己认错人后,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神情慌乱,却仍想强装镇定。
“我不……”
“想清楚一些,你也是有家人的,不是吗。”江应淮唇边噙着一抹笑意,眼底却没有任何波澜。
张闯闭嘴不肯再说话,紧紧咬着牙关,视线一直紧盯着江应淮,想要知道对方是不是吓唬自己。
杨术在一旁客气地说道:“张先生,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情况已经都调查出来了,相信您也知道现在的处境。”
张闯动了动嘴唇,还是不肯说话,江应淮失了耐心,起身准备离开:“该怎么处理你们自己安排好,明天我希望看到结果。”
\"是。”杨术点头说道,跟着离开。
眼见他们真的不管了,张闯攥紧被子,青筋绷起,心如死灰般说道:“我可以说,但是你们得保证,我的家人不会受到影响。”
江应淮的脚步停下,目光下敛,长睫毛微微扫下来,随后,薄唇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
凌晨五点多,一道闪电再次划破天际,亮光透过窗印在窗帘上,容简在睡梦中被惊醒,乍然睁开眼,听着窗外“咚咚”的雨声,一时间恍惚,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原本躺在身旁的人也不在,容简叫唤了一声,没有听到回应,动作迟缓地下床,刚下床就被空气中的冷意袭击,忍不住哆嗦了下,赶紧拿起床边折叠放好的羊毛毯披上。
打开灯,容简慢吞吞地走出去,本以为对方会在客厅或者书房,结果外面一片漆黑,没有人影的踪迹。
不大的房子,此刻竟然空旷地有些可怕。